那朱雀自然是不信的,便是不顾那人的话,拿着剑直直朝那人挥去的
却不想,那人却是变幻了人,是他那徒弟的模样,那朱雀是惊了的,便是收回了剑
直直望着那人,直到化成烟雾,无影无踪
原来,不过是天帝的幻术罢了
那朱雀再一转身,便是那天帝,是笑意盈盈的脸,却是,左手,携来满天的风雨,右手,引来的,是十方的惊雷
中间夹杂的魂魄,在嚎啕着,大哭着,铁链紧紧套在她身上,囚禁了这一颗柔弱的心
那女子,被周遭的妖兽毁了修为,身上再没了灵力的气息,衣服也变得残破不堪,眼中除去惊恐,除去泪滴,再没了任何情绪
天帝的声音永远威仪,无论康健,无论受伤,那伪装的尊贵,从来都是他所图
永远穿过云霄,只是,此刻却是多穿过了那人的心脏,让那人心痛
:“朱雀,这人,你难不成给忘了?”
他何曾忘过?
在这红尘中兜兜转转,望尽千年等待的人儿,他怎么能够忘?
只是等得太久,久到,现在的相逢都觉得虚妄,久到,再次遇见那人,无论哭着,无论笑着,只剩心痛
他曾无数次地想象过重逢,只是从未想过会是如今的模样
一个满身伤痕,受尽苦难的她,颓废了的热血,无能为力的自己
面对那人,他没有丝毫的主动权,只有恳求,只有豁上所有尊严,赌一赌那人的心慈手软
:“我求你放了她,放了她,我什么可以放弃,只要你能放了她……”
他跪在地上,那朱雀终究是将那尊贵甩在脑后,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儿,哽咽着
泪水一滴一滴打在地面,穿透云层,凝结成雨,散落人间,偶尔有惊鸟逃亡,钻入这天界巍峨
偌大的天庭,一时间多了些红的,白的,黄的鸟儿
那天帝,却像是发了疯一般,望着那群鸟儿大笑着,哭泣着,像是逃犯逃出了监牢,更像是得而复失的人
那种狂喜,像是快乐中夹杂了几分熬得云出见月明的意味
只是,谁会无缘无故对着一群飞鸟狂喜呢?况且,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帝
他可是天帝,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些鸟虽多,可终究不至于能让他失了形象
除非,他是另有所图……
这恶事做尽的人,做什么事,原是这般好猜
他们永远不会无缘无故地做什么事,也不会白白做什么好事,向来都是有代价在后面的
就如那天帝,原不过是要用那亿万鸟兽的鲜血为祭,祭这大地,祭这玄黄
他,从来就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他,从来就是那种没有心的人,在他心里衡量感情的,只有愧疚,只有赊欠,只有浮于表面,一眼就能看见的东西
他比谁都害怕失去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也比谁都厌恶这九五之尊的位置,可终究,是被深深囚禁在这无人的荒芜的炼狱
鸟儿一个个撞上天柱,仆仆奔赴死亡,朱雀乱了神色,那女人冲破了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