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难民营地
新的太阳升起来了，照耀在隔离带两边。那一边穷途末路，这一边新的开始！
魔法阵又嗡然做响，耀眼闪亮过后，一位少女魔法学徒，在九名有男有女的学兵簇拥下，凭空出现在人们眼前。他们还携带着大批物资。
魔法少女施礼：“您好，伊万教官！”
伊万回礼，“你好，朱丽叶学员！”
九名学兵敬礼，伊万却没有回礼，而是大步走到一名女学兵面前，立正说：“罗兰队长，伊万中队受命全力配合罗兰小队行动，并接受业务指导！请下命令！”
“稍息，伊万教官！”罗兰大声道，“请详细汇报伊万中队掌握的难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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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带对面的难民营地，大体上保持了规整模样，人们以户为单位露营的。开阔地面积很大，各家各户散得较开，这也是麦康耐尔方面要求的。说是通风良好，免得疾病再度流行暴发。只要有黑面包供应，那就听他们的吧！
隔离带对面，还投放过来大量生石灰。有人看在黑面包的份上，在每家每户周边撒上了生石灰。
——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在巡视营地。他是一位皓月初阶骑士，有一头亚麻色的蓬松长发，原本英俊的一张脸给无情的岁月刻满了苍桑。他就是盖哈坦尼城城主，瓦伦丁子爵。
“加尔文学士，”瓦伦丁边大步走着，边询问跟随的一位文弱青年，“你认为生石灰能抵御黑死病么？”
加尔文小跑着与子爵大人并排，“实话说我没有看到这方面的文字记载，但是生活常识告诉我们，昆虫一般都讨厌生石灰。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噢，我会用实验揭开其中秘密的。请给我两天时间，亲爱的子爵大人！”
“去吧，加尔文学士，我们正愁没有事情打发时光！”瓦伦丁眉头深锁脚步不停，“阿登纳骑士，随我们到麦康耐尔城下的有多少人！”
一名孔武粗壮的汉子跑上前与子爵并排，他是一位星光高阶骑士，“根据士兵刚刚的统计，噢，对不起，”阿登纳歉意地掏出了一个羊皮纸小本子，念到：“现在有两千一百四十八户，如果按每户七口算，共有一万五千零三十六人！”
瓦伦丁面露震惊地站住，嘴角抑制不住地一阵阵抽动，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登纳吓坏了，连连安慰，“子爵大人，大人！这不是您的错，面对这场毁灭西大陆的灾难，您尽力啦！”
“没有！”瓦伦丁打胸腔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我怎么没想到，用麦康耐尔城的方法拦截难民侵入领地！瓦伦丁是个白痴！蠢货！”
吼过这句，瓦伦丁快步前行甩开下属不让他看见眼角滴落的泪水。五万变成了一万五千，他的领民损失了三分之二！家园可以重建，可那些活生生的人再也回不来啦！
阿登纳追了上来，“大人，您知道的：魔植需要魔法师栽种的，可是当初状态紧急，并没有魔法师为盖哈坦尼城服务！就算想到了也做不到！所以真的不是您的错！”
“没有魔植难道不能挖沟么？不能用削尖的木棍么？办法有许多，可我们一样也没有尝试！”
“可是大人，就算有了这些我们一样做不到！我们做不到像该诅咒的麦康耐尔城这么冷血、绝情！我们更做不到对普通平民放箭！这帮混蛋！他们玷污了军人的荣誉！”阿登纳说得咬牙切齿。
刚刚的暴发耗尽了瓦伦丁的能量，他已经没有力气愤怒了，呆呆地站了一会儿，问起了另一件事，“对绿墙东西两翼的探查有结果了么？”
阿登纳脸上还没有消退的愤怒，又添加了几分，除此还有气苦无奈，喘了几口粗气他说：“该死的，他们在特拉法加湖中放养了一阶魔兽铁腭食人鱼！”
说到这里阿登纳乱蓬蓬的胡须都在颤抖，“我的两名士兵刚一下水就遭到那些小暴徒的攻击！一名逃上岸了，另一名不幸跌倒水中，等岸人找到长杆，捞上来的是一具白骨！”
瓦伦丁痛苦地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声音闷闷地问，“白橡木森林那边遇到的又是什么？”
“是幻阵，大人！加尔文学士亲自带人进入森林，他们以为穿过森林了，结果出来却发现又回到了出发地！当他再次尝试进入森林，头疼欲裂脑海中幻象丛生！”
瓦伦丁的一声叹息听上去像是呻吟，“这样看来，对面拦截我们的有四位魔法师了！麦康耐尔城没有这样实力的！拦在我们面前的一定是西南教区！”
“是的，大人！我和加尔文学士跟您一样的判断！我们被夹在了黑死病和西南教区之间，现在该怎么办？”
瓦伦丁颓然地坐在一个土堆上，头埋在了双膝间，说出来的话只有自己能听见：“我不知道！”
——难民营地死气沉沉，人们默默啃着干硬的黑面包，还好，麦康耐尔总算还能供应这一万五千多人的口粮。
隔离围栏中，间或有一两声濒死者的长嚎，尖利颤抖的尾音仅只是划破了这个早晨。却再也不能打动在这个早晨啃着黑面的人了，他们早就麻木了！太多的死亡在身边发生，更有亲人的相继离去，他们对这个世界不抱指望啦！
说什么圣父会拯救这个世界？那他在哪？仁慈又万能的圣父为什么还不出手？那些信誓旦旦的神父、教士们，或许对这点也深度怀疑了吧。所以争先恐后地跑去质问他，究竟是缺少了仁慈，还是缺少了万能？！
整个营地里只有加尔文学士还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强烈的求知欲，屏蔽了恐惧和绝望，他兴致勃勃地撮了一捧土在玻璃器皿中，又抓了几只蚂蚁、蝼蛄投进去，最后加进一小撮生石灰。
观察事物的本质要有耐心，并且不能被表象所迷惑。加尔文告诫自己。
绿墙对面的人在做什么？一些士兵拿着园艺匠常用的提灌壶，可是提灌壶能把水喷出去那么远么？！还有那几个用白袍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还嫌不够，又戴上白面罩！
加尔文难耐好奇，小心地走近绿墙，怪壶喷出的水星随风溅到加尔文身上。他鼻子极灵，嗅到了淡淡的石灰味道！是石灰水。
他想再接近些看个仔细，突然间头疼欲裂，眼前闪现凌乱不堪的画面。他退后一步，所有都恢复正常。
这是幻阵！昨晚加尔文在白橡木森林经历过的！不好，麦康耐尔人有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