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人、财、物
邓肯接到朱丽叶一封魔法卷轴来信，信中详述了加尔文其人，建议邓肯联系米兰神学院详细调查他，如果各方面条件符合不妨要他也做个“接纳者”。
“接纳者”做为增援的穿越者，不能及时到位情况下的应急方案，邓肯曾强烈反对。朱丽叶成为“接纳者”实属无奈之举，邓肯告诫自己此事可一不可再，但现在看来这无奈这举效果出奇地好，那么朱丽叶的提议是否可以考虑呢？
邓肯把此事归类到重要而不紧急的事项中，委托德怀特神父米兰神学院调查加尔文。
现在防疫总指挥部面临的，都是火烧眉毛的事情！而这些千头万绪的所有事情，归结为三个字：人、财、物。
对人财物的调度由精于此道的劳赫乔治主持，安道尔市场的董事长索普，总经理班克宁辅助，运作顺畅有条不紊。
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防疫总指挥部在财力物力上始终捉襟见肘。
天上不掉钱，地下不长钱，防犯疫情的花费却如同大把大把烧钱，总指挥部最初筹集经费眼见要用完了！
可抗击黑死病，就像万丈深渊前的逆水行舟，必需拼命划桨才能留在原地，稍稍松一口气就是万劫不复！冷酷么，这就是命运！
如今这似乎无休无止的努力，看到些许光亮了，麦康耐尔一线挡住了疫区难民，自身无一例发病。代价么，一道八公里长的铁荆棘墙花费四百金币，每天每天需要一万斤粮食！
一万斤粮食对一万五难民来说是最低限度了，如果他们在饥饿逼迫下不管不顾硬冲，那一道铁荆棘墙是拦不住的！当然，圣*克劳恩学院可以出动大魔法师屠尽他们！可那是迫不得已的手段，西南教区不想落下这样的恶名。
二十天的观察期，二十万斤粮食，其中十六万斤要从近百公里外法兰克城运去！这还仅是南线。北线艾特镇的难民潮还没到，天知道需要多少物资！
钱钱钱！能筹到钱的办法都用过了，连嗜财如命的犹太商会都捐助了两千金币。这到不是犹太人突然间变的识大体顾大局了，而是惶惶不安中的他们想用这笔钱买命！历史上，每遇灾难犹太人必成替罪羊，不是被杀就是被逐！
可就在所有人都为抗击黑死病出钱出力的当口，有一庞然大物一直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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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克帝国历经三百一十五年，传世十六代国王，日渐老朽不堪啦！
法兰克十六世国王，七岁登基，在位至今已二十一年。二十一年来他一味声色犬马，无心朝政，所以毫无存在感，以至臣民们都忘了自己还有位国王。
今天，国王陛下要在玫瑰宫举行盛大的化妆舞会，正在寝宫中精心打扮——
“噢，詹妮弗，我今天要惊艳全场，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哈，我能想到他们吃惊的样子！”
“嘿，陛下，您不要动！看看，画歪了吧！”
说话的分明是两位宫廷贵妇，哪有陛下呀？说出来惊掉你下巴，那个身着一字露肩长裙，正在接受另一位贵妇画眉的就是法兰克十六！
对，堂堂一国之君的法兰克十六，就是要男扮女装惊艳全场！公正地说，法兰克十六容貌俊俏，皮肤白皙，稍经装扮就是位颠倒众生的美妇！
当然了，首席宫廷化妆师詹妮弗的一双巧手也不能埋没了，她为陛下淡淡点了唇红，粘了假睫毛，又画眉。詹妮弗实际上是国王的情妇，她与王后争宠的资本不是温柔贤淑，也不是美貌端庄，而是擅长把男人装扮成女人！
这在阴柔之风大盛，脂粉男异装癖登堂入室的法兰克宫廷，可是一手绝活！如此绝活，却是明明白白的亡国之兆！
正在这是，宫廷大臣洛林*弗德勒公爵，财政大臣古尔冈*弗德勒大学士，联名觐见国王。
法兰克十六有些不知所措，如果这个帝国还有谁让他有所顾忌，恐怕就是这二位权臣啦！
洛林公爵掌管国库，古尔冈大学士曾经是他的宫廷教师，正是这俩人的忠心耿耿，勤于政事，才有他法兰克十六的夜夜笙歌，酒池肉林。
法兰克十六断不敢花枝招展的面见这两位大臣的，可卸妆又来不及啦。
总算詹妮弗有急智，“陛下，就说您病了——”
“噢，詹妮弗，这个法子已经被戳穿多次了，他们不会信的！他们肯定赖着不走，最终搅了我的舞会！”
“听我说陛下，听我说：您病了，可仍然以国事为重，在寝宫招见大臣。不过陛下不想臣子看见自己憔悴的样子，要跟那两个老男人之间隔着帘子！”
“噢，我聪明的詹妮宝贝！”法兰克十六抱住詹妮弗。
“陛下，陛下！不要弄坏我辛辛苦苦做好的妆容！”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有些不可描述之事没有发生。
——蒙陛下寝宫招见，也是一项殊荣了，国王情妇口中的两个老男人，心情忐忑穿过玫瑰大厅，再穿过长长的边廊，进入国王的寝宫。
陛下在这敏感时期得了不能见人的病症，难免两位老臣有些不好的联想。直到听了法兰克十六中气十足的声音，俩人又拐弯抹角地问询一番，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陛下，如今黑死病肆虐，一直是教会组织民间力量在赈济！身为这片土地的主宰，我们不能无动于衷！”说起正事，洛林公爵可不拐弯抹角。
“这件事宫廷里议论纷纷！我认为这不是个好谈资，毕竟灾难谁也不喜欢，尽管距我们很遥远！噢——对对，要向那些遭受灾难的国度发出慰问信函！以我，法兰克十六世国王的名义，这是礼节！”
“陛下，黑死病已经不是别人的事啦！土伦、马赛、盖坦尼亚……哦，请原谅陛下我说不下去啦！”古尔冈大学士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样吗？”法兰克十六认真对待了，“其他国家的王室都怎么应对的呢？”
“拜占庭帝国都城关闭城门，拉起吊桥，像防备敌人一样防备自己的人民；哈布斯堡王室整体迁出都城，去深山城堡躲避……”
“躲避么，洛林公爵？我们也有深山城堡的！不过，明天走吧！今晚我已经安排了一个盛大的舞会！噢，我知道，洛林公爵是没兴趣参加舞会的……”
“不，陛下！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洛林公爵忍无可忍，向躲在帘子后的法兰克十六咆哮，“法兰克帝国不能推卸自己的责任！不能任由自己的人民在绝望中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