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听见声音，霍沉离才知道是顾婠婠来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眸色幽深的看着走进来的，身材娇小的女人。
顾婠婠快步走过去，扶着他躺好，弯腰够到他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喊人？”
霍沉离的耳根子通红，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说：“不合适。”
那种事这么隐秘，除了顾婠婠能帮他，谁都不合适。
况且，他是堂堂少督军，怎么可能会让人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顾婠婠面容凉凉地呵道：“哦，憋死活该。”
霍沉离觑着她冰冷的表情，脸色有些晦暗，他洁身自爱也被她嫌弃？
……
顾婠婠端着尿壶去卫生间。
洗刷完毕后，顾婠婠又用洗好的毛巾，帮霍沉离擦手臂。
霍沉离安安静静地望着她。
等她收拾好之后，他忽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亲了一下，“婠婠，你还喜欢我，对么？”
他的动作太突然，顾婠婠猝不及防，她面色一滞，随后清冷着嗓音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来还你的人情。”
她想抽出手，他却抓得很紧，她没敢用力，怕他的伤口裂开。
霍沉离眼眸深深的锁定顾婠婠的脸，“如果你还的人情，是我为你挡子弹的事，那就不必还我了。”
顾婠婠反倒不解了，她看他，“为什么？”
霍沉离清隽硬朗的面容略略带了丝柔情，声音低沉，“你是我的女人，我为你做什么都理所当然，你不用，也不必还。”
顾婠婠脸上的表情僵住，她怔怔地望着他，眸色复杂。
他什么意思？
之前对她用尽手段，因为不管用，所以现在改变策略，换成了温柔路线？
呵，顾婠婠面无波澜地回应他，“你为我不顾一切的做法，我承受不起。我顾婠婠做事也是有原则的，我说要还，就一定会还这份情。”
话落，气氛似乎僵住了，男人定定的晲着她，没有回话，恰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咕噜作响，顾婠婠掰开他的手，岔开话题问道：“你还没吃午饭吧？我让张妈给你准备饭菜。”
说完，她便抽回了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她开门，对门外的张妈说：“您先回去给少督军弄点饭菜，这里我来照顾他。”
“好好好！”张妈从门口处望见见霍沉离安静的在病床上躺着，便放心的应下，走了。
顾婠婠关好门，折身回来，她拿了一把水果刀和一个苹果，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削苹果皮。
她不出声，他也沉默，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他先出声，打破屋内的死寂。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早上，母亲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顾婠婠眉头都没挑一下，敷衍的“嗯”了一声。
他这是在替霍夫人道歉？好像没这个必要。她原本就不在意，不重要的人说的话。
霍沉离深邃的瞳眸凝视着她淡然清秀的脸，又道：“关于乔夕，我跟她什么事也没有，我也已经警告过她，以后不会再有这种误会。”
顾婠婠手里的刀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她垂着眼帘。将苹果皮削完，而后一切两半。
她这才抬头，清冷地审视着他俊朗的脸，“霍沉离，你说这么多，是图什么？”
一会解释他母亲，一会解释乔夕，要是以往的霍沉离，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哪像现在，话那么多？
霍沉离毫不犹豫的回应：“我图你。”
顾婠婠的心脏蓦地漏掉了一拍，她皱着眉看着他，他这是，又在跟她表白？
“顾婠婠，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所听到的、看到的那个样子，事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和悲剧，倘若你信我，那就耐心的等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顾婠婠应道：“你说的我听不明白，有话就直说。”
霍沉离的目光牢牢地锁视着她的面容，“有些话，我不方便说清楚，也不能说出来，但我答应你，等时间一到，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答案。”
顾婠婠不为所动的看着他。
她已经不需要他这种含糊不清的解释了，他做他的好人，她做她的坏人，而眼下，她只想把欠他的人情还了。
霍沉离见她无动于衷，眸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顾婠婠把削好皮的苹果放到盘中，切成小块，用叉子扎着递到他的嘴边，“先吃点苹果。”
他凝视了她一会，到底是张开了嘴，叼住了苹果，含在嘴里慢慢的咀嚼。
顾婠婠也叉了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吃着。
气氛又陷入了死寂。
霍沉离忽然道，“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快，过几天拆完线，就可以出院了。”
顾婠婠长长的哦了声，“好事。”
霍沉离再次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不是说要还我情么，这几天，你就在这里陪我，商会的事也先放放，直到我出院，嗯？”
她最近与苏晟和项氏接触的太频繁，若他再不出面制止，再这样折腾下去，恐怕要出事。
“我不能总守在这里。”
“我躺在这，你也自然也该守在这。”霍沉离神态慵懒的堵她的话，“这是你欠我的。”
顾婠婠：“……”
她是欠他的，但她不能没有人身自由。
顾婠婠否决道：“不行，我答应照顾你，但我还有商会事情要处理。”
霍沉离没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瞧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眸晦暗不少，隐约还压着丝丝的凉意。
“当当当！”敲门声响骤然打乱了屋内的气氛。
顾婠婠开门，张妈拎着食盒回进来，笑着说：“少夫人，我做了你们最爱吃的菜，你们快趁热吃吧。”
张妈一边笑一边将床头柜上的文件拿到桌上，把菜摆在床头柜上。
霍沉离给张妈使了个眼色，张妈笑笑出去。
闻着香喷喷的饭菜，顾婠婠的肚子也开始闹腾了。
忙了一天了，饿的很。
她先将霍沉离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
她盛了碗饭，又盛了碗汤，“霍沉离，你吃哪个菜？”
霍沉离淡淡的道：“我先喝汤。你把汤递给我。”
顾婠婠将汤药端给他，“你真的可以？”
霍沉离径直接过汤碗。
喝了两口，他见顾婠婠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喝汤，“看我做什么，吃你的饭去。”
“不知好歹！”顾婠婠本想着怕他动不了，想喂他喝汤，他却如此怼她，便不在管他，直接坐在椅子上，开始吃饭。
霍沉离一边慢慢地喝汤，一边玩味的瞧着顾婠婠的吃相，嘴角微微弯起。
等顾婠婠吃完，霍沉离才把碗中的汤喝尽。
吃饱了的顾婠婠去接霍沉离手里的碗，见他懒懒的瞧着她看，忽地想明白了什么，“你，故意让我先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