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蕾思绪混乱,她对钱励志的感情产生一种无法诉说的惆怅,钱励志焦灼不安,蕾蕾是怎么了?这不像以往的蕾蕾,说话直接没有一丝的犹豫。
枞阳的夏天不是太狂热,但是枞阳的空气太过于湿热,让人易产生一种错觉,让人极容易怀疑人生。
“蕾蕾,我说话你在听吗?”钱励志开始变得不安起来,他自认为他是了解蕾蕾的,他也是最懂蕾蕾的那个人。
这个小女生曾经以她强大的气场,用她最温暖的小手带他走出阴郁,带他走进新生活,带他融入城市的繁华,让他在别的小朋友面前能理直气壮的说,在南京城他不是孤单的,他有一个处处关心他,处处以他为重心的小朋友蕾蕾。
是童年趣事,也是钱励志读书时代最深切的回忆。“蕾蕾,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的学生时代,今天晚上我想和你谈谈属于你和我的故事。”
蕾蕾只说一个字:“好,”就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去河滨公园,哪儿环境幽美,你也喜欢那儿。”钱励志再次把约会地点选在河滨公园。
蕾蕾的一颗心在打转回旋,感情这个东西到底还是会折磨人,爱情要是像自己描绘的那一幅画该多好,全都是一个颜色,红灿灿的,像火一样的热烈,那是何等的幸福,璀璨。然而,生活总是不断的变幻着,生活有时候就是她手中的那杯水,看起来纯净透明,可是真正嚼起来又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这使蕾蕾感觉万分沮丧。
挂掉电话,蕾蕾再也无心学习,她想到流泪和哭泣。原来她以为哭泣只代表软弱,她是打不死的小强,她要像小英雄王二小那样,更要像钱励志的父亲钱二叔一样,能为救他人而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
“那是一种错觉,”蕾蕾对自己做出分析,一旦这样的错觉发生,让蕾蕾倍感痛苦。这个远在枞阳的女孩,可怜而孤单的心思,她那曾经有过的坚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躺在教师公寓单身床上的蕾蕾,望着灰白的天花板发呆,既而又拿起枕头狠劲地压住自己的心脏。再看看窄小的公寓,里面除了自己简单的必用东西,除了必须要用的笔记本电脑陪伴她度过寂寞的时光,除了和孩子们在一起读书学习,她和钱励志在一起的时间真的少得可怜。
这是爱情吗?这是爱情原本就有的颜色吗?
蕾蕾闭上眼睛,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睡一觉这些折磨人的东西,都TMD统统见鬼去吧。
好在下午没有课,蕾蕾以自己的方式安抚她那可怜的心跳。
钱励志啊钱励志,你该怎么办呢?钱励志对待爱情或许就是个白痴,就像当年小同学嘲笑他就是一棵乡下的小白菜。
等到下午六点,钱励志还是没有等到蕾蕾的电话,蕾蕾没有像以往那样,把她的那辆奥迪a3停在他的公寓楼前,再打开车窗,探出她那可爱的小脑袋,让她漂亮的秀发在他的眼眸飞扬。蕾蕾向他挥挥手的小动作,就是那么洒脱的张扬在他的面前。
左等右等依然不见蕾蕾人影的钱励志,心开始慌慌了。以蕾蕾的个性,她是不会让他等太久的。难道?有种不好的预感向钱励志袭来,不行,他再也不能坐等下去了。
给蕾蕾打电话蕾蕾不接,电话除了唱响那几句无休止的“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音讯全无。啊!不,还有电话说的那句冷漠无情的提示语,“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提示语音的姐姐妹妹,您难道就不能说点别的,为什么不能说:“请您稍等片刻,您等待的那个人即刻会与您联系。”这样的语音提示,总比那句看是礼貌确是无情的话语要温暖的多。
再也等不急了,再也不能坐等下去了。钱励志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教师公寓楼,又以最快的速度叫来滴滴打车,赶往蕾蕾的学校枞阳三中。
此时此刻的蕾蕾,柔弱的小身子骨卷缩在小单人床上,眼角还带着泪,那张完美无邪,清秀可人的小脸蛋惹人怜惜叫人疼爱。
坐在车里的钱励志想着一千个理由,蕾蕾一定是怎样怎样的,蕾蕾一定是在忙,蕾蕾一定是临时有急事,来不及和他约会。当这些自欺欺人安慰自己的想法被揭穿之后,钱励志就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钱励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三中,和三中的保卫处做了一番解释,保卫处同志及时与蕾蕾老师联系,接到的电话提示也是无人应答。
黄昏的落日下,讨厌的蚊子嗡嗡嗡的在耳边回旋打转。
“同志,我是一中的钱励志老师,请您相信我。”钱励志已经急不可耐。
“不能与蕾蕾老师取得联系,请原谅我不能让你进校,这是学校制度,请不要让我为难。”
蕾蕾电话无人应答,学校保卫科的同志又不让进,钱励志真想砸了手机,这玩意关键时候怎么就不管用呢?
就在钱励志倍感焦灼无措的时候,蕾蕾老师的同事小王老师正准备下班回家,见钱励志老师正在恳请保卫科的同志相信他,可是相信是不能空口说白话的。
得多谢钱励志老师让人见一面就不会忘,尤其是钱励志那头自来卷头发,以及微留在眉眼的刘海,让小王老师过目不忘。“老铁(保卫科同志),让他进去吧,他是蕾蕾老师的朋友,我见过的。”
老铁寻思小王老师说的话应该不假,便让钱励志登记在簿。钱励志向小王老师报以感激的目光,说了声谢谢,直奔教师公寓楼。
这是钱励志第二次来这儿,第一次是送蕾蕾来三中报到,那个时候的蕾蕾憧憬未来,眼里写的全是幸福和甜蜜。
“钱,我真的来了,我真的来枞阳了,我又和你在一起了。”
“你就那么开心吗?”钱励志问蕾蕾。
“当然,和自己喜欢的人在同一个地方流浪,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流浪,流浪,流浪枞阳……”
“这是三毛的流浪。”钱励志也被蕾蕾感染到三毛的心跳。
“对,我崇赏三毛的流浪,还有三毛梦中的橄榄树。你是我梦中的橄榄树吗?你会随我一起流浪吗?”
这个多梦的女孩,这个曾经勇敢的女孩,纯粹的女孩已经变了,她变得成熟了,变得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那个只属于他和她的小白菜年代。
流连往昔的钱励志敲响蕾蕾的公寓门,一下,两下,三下……
蕾蕾的公寓里寂静无声,还是无人应答。
钱励志又心慌慌了,她会去哪儿呢?
接着打电话:“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走下了山岗走过了草地……”
妈呀,还是泉水在歌唱。妈的,还是那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稍后,稍后,稍后是什么时候呢?还有没有个具体时间呢?”钱励志在心里又一次开骂稍后再拨。
这是钱励志感觉最疯狂的一次,也是钱励志对蕾蕾的感情最疯狂的一次。活到三十多岁,他早就已经过了荷尔蒙分泌的旺盛期。
“蕾蕾,蕾蕾,你在屋里吗?”
无人应答。
可怜的蕾蕾还卷缩在公寓里的小单人床上,浑身无力发着虚汗,恍惚中感觉有人叫她,那个声音急促而有力。就在她想要握住的时候,那个声音又悄无声息的离她而去,在她伸手不能触及的地方。
钱励志不得不询问管理公寓楼的刘老师,问蕾蕾老师去了哪里?蕾蕾老师是几点离开公寓楼的?蕾蕾老师下午上课了没有?
刘老师管理教师公寓楼已经二十多年,这座公寓楼的年轻老师以及年长的老师们她无一不熟悉。
面对钱励志的焦灼不安,从钱励志对蕾蕾老师的局促不安的话语里,刘老师感觉自己的工作似乎做的还不怎么到位,关心老师是后勤保障工作重中之重。
校领导已经明确表示,要关心三中教职工的日常生活,要为他们提供一切便利,好让年轻有为可歌可敬的老师们能长久的,安心扎根在三中,为三中打下最夯实的最优秀的教师队伍。
刘老师随即解答钱励志的问题,她能确定蕾蕾老师今天下午没有外出,蕾蕾老师下午肯定没有课,蕾蕾老师吃过午饭后回到公寓楼,就再也没有外出过。
“您能肯定?”钱励志似乎不太相信刘老师的话,刘老师也不年轻了,干工作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
“年轻人,您打听打听,想当年我也是……”
钱励志再也无心静听刘老师的想当年,他必须要见到蕾蕾,现在距离他和蕾蕾通话时间已经超过四个小时,四个小时的时间里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钱励志再也不能等下去了。
“刘老师,我几年前见过您,您说一句话就可以。”
“哪句话?”
“怎样才能打开蕾蕾老师的公寓门?”
“这个简单,我有备用钥匙,可以帮你打开蕾蕾老师的公寓。但是,我也不能随便帮你打开,得有例外。”
“怎么个例外法?”钱励志急了,他住的教师公寓楼就没有那么多的意外。
“年轻人,蕾蕾老师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的房间是不能随便进出入的。再说,学校为了保证教职工的人生安全,教职工的个人财产安全,是有明确指示的。”
“刘老师,麻烦您直奔主题,我担心蕾蕾老师在……”
“不会吧,可能吗?”
“刘老师您能不能帮我打开蕾蕾老师的公寓门,我真的很担心她。”
“年轻人,你和蕾蕾老师是什么关系?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我得登记在册。”
“蕾蕾老师和我从小学起就一起读书,又在同一所大学学习,现在的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换句话说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人生中的唯一。”钱励志说完又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掏身份证。那曾想来见蕾蕾又比较仓促,身份证也没法如刘老师所愿。
“年轻人,你一个人自圆其说似乎没有用,我…”
“请您相信我,我是枞阳一中的老师,我姓钱,叫钱励志。”
刘老师一听眼前的年轻人是一中的老师,随即说:“我联系一下保卫科的同志们,让他们去证明你就是一中的老师,请您稍等一会。”
“又是稍等,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