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花的那句太冷,让亮亮不知所措,处于本能反应,亮亮对老婆刘兰花又多了一份担心。
“老婆,你还好吧。”
“没什么,只是想到些往事。”
刘阿姨的“想到往事?”使得钱励志握在手中的笔,极不自然的滑落下来,钱励志的心仿佛隐隐作痛,那种无来由的忧伤,莫名的向他袭来。
可怜的蕾蕾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刘兰花。
刘兰花悠悠道来:“是的,想到往事,那些无奈的,永远让人无法忘却的过往。那个年代的人们生活有多艰难,甚至是为了能吃饱肚子,不得不选择去城里打工讨生活。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和王大姐挑着菜篮子,在新街口附近的菜市场卖菜,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候二哥和二小子的父亲钱二叔。”
钱二小子怎么都没想到蕾蕾妈早在父亲出车祸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他的爹爹。
亮亮只知道候二哥和老婆刘兰花在卖菜期间认识,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不清楚,他也不想问。因为,对于钱二叔的死去,他有着深深的愧疚,以及他对钱二叔的忏悔,已经填满了他整个身心,他疲惫不堪的小心脏里,再也容纳不下太多。
“是的,我们早就认识。二小子,你父亲是个憨厚朴实的人,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打工仔,但他真诚待人,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即便是你娘不够尊重他,整天对他嚎叫,可他从来就没说过你娘一个不字。你爹爹说他宁愿一个人在庄稼地里干活,也要选择去理解并原谅你娘,这样的男人,世上不多见。他挣的每一分钱都一分不少的寄给你娘,让你娘供你们读书,让你娘也去镇上买一件,像城里女人一样的漂亮衣服。他还说你姐钱芙蓉可怜,小小年纪不会笑,只会看你娘的脸色,你娘不高兴的时候,她就带你出去玩。趁你娘高兴,她就带着你去地里给你爹爹送饭。二小子,你爹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你姐钱芙蓉会笑,希望你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坐在教室里读书学习。”
钱二小子只知道爹爹为了救亮亮叔牺牲了生命,爹爹在南京城经历过的,他不知道。可他娘总是会想方设法向候二叔打听爹爹在南京城的过往,他一度认为娘的多余,爹爹已经离开,去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事实,而活着的人还得认真的活下去。他不明白娘为什么要打听爹爹在南京城的过往,娘是为了那份不能丢失的记忆,还是重拾对爹爹的回忆呢?
钱二小子想试着理解他娘。“阿姨,爹爹的过去无论是幸福的回忆,还是伤心的过往,我们还是不要再去想,因为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爹爹能包容我娘的一切,可是我娘现在还活在对我爹爹的怨恨里,也许我娘她是在以自己的方式留住爹爹的回忆。对于我娘的固执,我也是没办法理解,可她是我娘,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温暖,让她对往事做到释怀。毕竟人是要往前走,活着的意义是为了让身边的人感到幸福快乐,而不是给身边的人带来痛苦和煎熬。”
“孩子,你和你父亲一样的善良,蕾蕾和你在一起,阿姨和你亮亮叔也就把心放下了,阿姨真正想说的是,你们俩已经不年轻了,不能再等下去。你们结婚吧,剩下的让我和你亮亮叔,去向你娘惭悔,请求你娘的宽恕和原谅。”
“妈,爸。”蕾蕾此时此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就像雨做的水,倾诉压在她心里的压抑和忧伤。母亲和父亲对她的爱是那么的深沉而执着,母亲和父亲为了她和钱二小子,而忍受钱二小子的娘不通人情的拒绝。
假若蕾蕾知道母亲和父亲为了她和钱二小子的幸福,而向钱二小子的娘跪地恳求钱二婶的同情和原谅。她一定不要这种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情,这种毫无尊严的乞求爱情,她会内疚会心疼。和钱二小子分开,她的心会痛,但是她不用愧疚父母一辈子,更不能把自己的幸福架在父母的痛苦之上,她做不到妥协。
“蕾蕾,不要哭,人生就是这样,曲曲折折,坎坎坷坷。也许转角之间,就是幸福。你和钱二小子在一起,领证结婚,在枞阳买套三居室的房子,请你们的校领导、同事,同学、朋友吃顿饭,婚事简单简约一点。等有了宝宝,我和你爸退休在家帮着照顾,你们想再学习妈和你爸坚决支持。你们结婚的消息,暂时就不要让二小子他娘知道,能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她太过于固执,我怕她一时接受不了,受到刺激也许会彻底崩溃。我们会照顾好她,等找个合适的时间,我和你爸找芙蓉那丫头谈谈,她一定会支持和理解你们。”
亮亮对老婆刘兰花的感激之情无语言表,他原本和刘兰花计划好要带蕾蕾回南京,让蕾蕾和钱二小子分手,就像钱二婶子说的那样,只要蕾蕾回南京,她家小子就一定不会纠缠蕾蕾。可是,事实并非如钱二婶的想当然,蕾蕾和二小子那是真的有缘,硬是不让俩个孩子在一起,那就是罪过。
“老婆,你做得好,I love you!”
刘兰花被亮亮的 I love you!逗乐呵了,开心果也有开心果的乐趣,这是属于她的幸福么?就姑且说是吧。
“阿姨,我的那几项承诺还要不要继续,我……”钱二小子还没说完,蕾蕾就一脚踩在钱二小子的脚上。
“蕾蕾,疼,疼。”
“还知道疼,说明你不傻。”
钱二小子摸摸脑袋,“我傻了吗?”
“嗯,叔看你是有点儿傻,怎么样,服蕾蕾老师了吧。我们家的家规是:第一,不喝酒。第二,不和女人斗嘴。第三,女人永远排在第一位。第四,老爷们永远排在老末。”
又是不平等条约,可刘兰花喜欢这样的不平等条约,也许是亮亮早已抚平落在刘兰花心里的伤痕。
蕾蕾冲钱二小子得意的笑。
亮亮这个老婆奴压根就不想刷存在感。只有钱二小子挠挠头,那头自来卷毛发,微盖眉眼的刘海,仿佛再也夸张不起来了。明天得去理发,光头也可以,只有这样才不被蕾蕾老师拔光头上那几根毛。至于鞋吗?为了保护可怜的脚不被蕾蕾老师欺负,钱二小子想了半晌,终于想到,以后只穿皮靴,要皮面厚实点的,能经得住摩擦。
“想什么呢?”蕾蕾一脚又踹上钱二小子的小腿。
妈呀,以后这腿只能是狗腿子,得鞍前马后围在蕾蕾老师这个巨无霸身边,他兴许能喘口气。等有了小朋友,他就有了战士联盟,到时候“嘿!”钱二小子的小坏笑,倒是逗乐了亮亮和刘兰花。
“小子,和蕾蕾在一起,你可得做好思想准备,蕾蕾老师没得救了,她最大的优点是太聪明,最大的缺点也是太聪明。你要是想忽悠她,可得想好了再说,千万不能一下子秃噜出来,那样就没人能救得了你。就算你喊阿弥陀佛来保佑你,也没用。”
亮亮说的不假,他的俩个闺女他是对付不了,老婆刘兰花更是驾驭不了。蕾蕾老师搞教育,嘴巴功夫厉害,蓓蓓的硬刀子也是让老婆刘兰花束手无策。
“二小子,你过来。”亮亮还是忍不住趴在钱二小子的耳朵上如此这般的唠叨几句。
钱二小子满眼放光,那个得意劲,甭提有多幸福。
蕾蕾老师从今天开始,对她老爸有了全新的认识,他老爸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精得很,老妈早就已经对老爸俯首称臣,只是老妈不愿意相信而已。
“妈,我敢打赌,您被……”
“你这孩子,打什么赌,赶紧的准备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段,买房。”亮亮叉开话题。
“对对对,你爸说的没错,买房是大事。趁我和你爸还在这儿,也能帮你们参谋参谋。”刘兰花巴不得闺女和钱二小子今天买房,明天就结婚。
“爸妈,这也太仓促了吧。”
“一点都不仓促。”刘兰花和亮亮一口同声,蕾蕾老师算是没脾气了,抬头看看钱二小子。钱二小子像打了兴奋剂,“爸妈,我同意!”
“哎呦,钱二小子,爸妈都叫上了,我这颗心再也惆怅不起来喽!”蕾蕾老师的小心脏真的受不了,这小子跟着感觉走的节奏也太快了吧。
“蕾蕾,别欺负二小子。听你爸的,我们去看房子。”刘兰花兵贵神速,生意场上最大的资本效益,就是当机立断。看准时机,就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保准糟糕。
“老婆,你的脚环。”换作亮亮担心了,他也搞不明白,以前是他比老婆更急俩个孩子的婚事,可现在看着老婆急切心情,亮亮自叹不如,只得扶着老婆离开209客房。
刘兰花定住脚步,“蕾蕾,这样盲目找房子也不太科学,我看这样,你们先决定在哪个区域买房合适,然后再锁定目标,向房产商咨询清楚后,再一锤敲定。”
“老婆,你真棒!这个意见我赞同。”亮亮赶紧表明态度。
“你赞同有什么用,得听蕾蕾和二小子的意见。”
亮亮被老婆批评,焉了,没底气了。
“妈,我看这事不能急,得慢点来。等我们闲下来看好房子,再向您报告,如何?”
“不如何,妈干事业最烦墨迹,蕾蕾,在这一点上你随你爸,不随我。”
“唉,好的都随你,坏的都随我,随我就随我吧,谁叫我是老婆奴呢。”
“蕾蕾爸,你嘀咕嘀咕什么呢?赶紧的,你也不要墨迹,问度娘,你不是最会问度娘为什么吗?问度娘枞阳的房价,都有哪些房地产开发商在枞阳开发楼盘,另外小地产商的楼盘不在考虑的范围内,第一,小开发商经验少,房屋质量不能保证。第二,小开发商物业管理不到位。第三,小开发商关键配套跟不上。第四,小开发商资金问题易受阻,烂尾楼较多。另外小开发商开发的楼盘升值空间不大。”
亮亮:“老婆,还是你来问度娘,我脑袋笨,记不了太多。”
蕾蕾:“妈,能不能给点时间,让我清醒清醒一下大脑。”
钱二小子:“妈,我坚决拥护您。”
亮亮和蕾蕾快要郁闷死了,父女俩不得不承认缺氧的大脑,需要吸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