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不知道你在他身边……”踏雪看完小金那令人惋惜的记忆后揉着自己头顶的头发,感叹着互相珍视的人却总是遭遇着不公,明明他们只是想过一番普通的生活罢了,可让踏雪不明白的是为何小金不通过谭泽震的爷爷告诉他,她就在他身边呢。
“嗯,之后他以为我被阿宏和阿志带走了,伤还没好全,便冲去他们家要人去了,可也没见到他们就被他们家内的人赶了出来。不知为何,见了他那拼命的模样,觉得让他得知自己看不见我了,会是更大的伤害。”小金抬起头望向天空,话语中带着轻颤,虽然她的背此时正与谭泽震靠着,可在踏雪看来那与靠着一块无知觉的石头并无差别。
夕阳将三人以及一旁的瓮的影子拉得老长,谭泽震也没再钓到其他的妖怪,便是起身拿上了装有白虹的瓮走了。
“我就在你身边……我朝他喊过的……”小金看着谭泽震的背影说道,便也起身紧跟在了谭泽震身后,步伐轻盈,这场景看上去倒像是恋爱中的少女与心爱之人游玩之后,愉悦的跟着爱人的步伐朝着只属于他们的小窝前进呢。
“在老城他也看不见你吗?”踏雪走在小金的后方,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此时却想到什么般朝前方的小金问道。
“或许他那天释放的力量过于逆天,所拥有的能力都被老天收回了吧……”小金似乎在答非所问,可踏雪也勉强听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谭泽震在老城也看不见妖怪了呢。
夜里,白虹偷偷的变回了人形,与踏雪坐在屋顶,听踏雪讲述谭泽震与小金的故事。
“咚、咚……”谭泽震家中的门被敲响,谭泽震的爷爷前去开的门,踏雪很是好奇这位老者看上去竟显得很年轻,与小金记忆中的爷爷并无区别,看起来不过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发还乌黑,要与谭泽震在一起两人反倒像是兄弟而不是爷孙了。
进门的人竟然是李涛,只见李涛与谭老说着些什么,两人便同时看向屋顶,李涛朝着屋顶的二人招手,白虹与踏雪才意识到自己到了夜晚还没回家,怕是夏吹与黯珞着急了寻上李涛出来找人了。
“就这么走了没问题么?”踏雪在谭家大门关上之前朝里头看了一眼,对于小金与那谭泽震他还是有些放不下心。
“这谭家之事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李涛深深的看了眼那谭家的大门,将手搭在了踏雪的肩上,接着便拽着踏雪的胳膊将其拖走了。
李涛告诉白虹和踏雪,谭家看起来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虽然现在只剩祖孙二人了,可以前也是有特殊能力人的大家之一。
谭家人的法力都很强大,可这法力的获取却是要付出心灵的代价,法力的初次觉醒必定是与谭家人有至亲关联的妖怪所造成的,觉醒后的谭家人反而变得像普通人了,连看见妖怪的能力都失去了,如果想要获得那让人望尘莫及的法力只有唯一的办法——杀死与自己至亲的妖怪。
“太残忍了……”白虹听完李涛的讲诉,不觉的握紧了李涛的手,可能将李涛握疼了,后者一脸的痛苦之情。
“就是过于残忍,谭家的人才会放弃自己那一身强大的能力吧。”李涛点了点头,显然对这样或许能力的方法也不认同。
“可他们不是看不见吗?又怎能杀到妖怪?”踏雪不解的看着李涛,这倒是把李涛问住了,李涛理论知识虽丰富,但他也并非亲眼见过他所知的那些事,竟是一时间答不上来了。
“咔。”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在这安静的夜色中听得异常的清楚,接着一道飞快的身影便朝远处飞去了。
“不好!”白虹大喊了一声便追着那身影去了,虽然那道身影飞得巨快,但那一抹特殊的金光不是小金又能是谁,踏雪所问的问题在小金飞出去的瞬间就有了答案,那些妖怪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自愿去死的。谭家的衰败也未必是谭家人自身的醒悟,而是那些至亲的妖怪不愿送命罢了。
“唉,好事者啊。”李涛看着飞走的白虹与踏雪叹了口气,心里对刚才回答不上的问题也渐渐明了了,也只好再朝着谭家跑去。
谭泽震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厨房走去,手颤抖着拿起了菜刀,正生硬的挥着,像是在做挥刀练习。
“你疯了么!”谭老感到不对劲便来到了厨房,朝着小金大喊着,经历过一些事的他当然知道小金在干什么,她正用自身的法力控制着谭泽震,准备为谭泽震献身。而谭泽震则是莫名其妙的看着爷爷,因为爷爷吼的不是他,是对着他前方的空气在嘶吼着。
谭老运起了自身的法力阻止起了小金,可小金执念太过于强烈,谭泽震手中的菜刀竟是飞了出来,直朝着小金的心口飞来。
待白虹与踏雪赶到厨房门口时,菜刀已经插在了小金的心口上,此时正往外疯狂的流着血。
“小…金…为什么啊!”就在那一瞬间,谭泽震终是见到了那日思夜想的人儿了,可那人儿却被他挥出去的刀刺得流着鲜血,已经是体力不支的坐在地上了,可那人儿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嘴型在说着你终于看见我了。此刻小金身边出现了一颗妖光,与以前所见的妖光不同的是,这颗妖光正透着微微的红光,仿佛连妖光都被小金的鲜血染红了。
“你…我不许你死!”谭泽震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来到了小金的身前握着她的肩膀却不知如何是好,然后谭泽震突然站起,在厨房内疯狂的找着的东西,接着他的手中又多出了另一把刀。
“我会陪你的。”谭泽震说着便举起那刀朝自己的心口狠狠的刺了下去。
“不要!”这回换成小金嘶喊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她其实没有多想,她不过是想让他能再次看见她罢了。
白虹与踏雪都背过身去不愿见到接下来的惨象了,只是苦了这二人了,死难道是一种解脱吗?对于他们或许是吧,不能相见或许比死还痛苦。
谭泽震微笑着来到了小金身前,两人的鲜血在地上汇集,融合,谭泽震轻轻的抓起了小金的双手,说着:“终于又可以触碰到你了。”这时地上的鲜血像是自行有了生命般,从地上飞起围着两人转着圈,血液中渐渐发出金光,接着朝着两人的心口飞去。
只见分别插在两人心口的菜刀都哐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鲜血飞速的流向了伤口,两人的伤口竟然都开始愈合了,直至最后的一滴鲜血流入,伤口处已没有半分受伤过的痕迹。两人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谭泽震揉了揉眼,虽觉得不可置信还是第一反应将小金抱入怀中,他们都不用死了,又相见了。
“谭家法规:欲成大法,需失至亲。欲止法成,与亲同亡。哈哈,好一个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谭老呆愣着看着面前的两人,周身颤抖着,突然叨念着什么又大笑了起来,或许笑的越大声心中的苦楚越深吧,因为当初他并没有胆像谭泽震一样往自己心口也来上一刀。
白虹与踏雪在外头只听到了谭老的笑声,当两人朝厨房里头看去时,刚才地上的惨状全无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般,只有那颗妖光在地上发着光提醒着两人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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