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能让这小子加入我们!”陈超猛地一跺脚,声音吼的传遍了训练室。
“没办法,这已经是最终决定了,而且我只是来通知你的,而不是来咨询你的。”周全说话的时候总有着一种沉稳的腔调,如同猛虎盘踞,只要它待在那,你就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之感。
“如果他一定要进来,我就退队!”
陈超一手指向周全身后的凡生,目光里有些凶狠。
有关心瑶受伤的原因他也是打听过的,居然是和这小子跑到地面去了!混蛋!连个女生都保护不好的废物也想参加队伍?
“可以,那么你这个队长的人选我可就要交与别人了。”周全一叉腰,目光里有些随意。
“你!”陈超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周全,牙质咬得咔咔作响。
虽然他刚才拿着退队当要挟,然而实际上他还真不敢这么做。因为千钧大赛可是一个含金量极其高的奖项,若能在比赛中拿到一个不错的名次,那将会在自己的履历里添上浓厚的一笔。
不仅各个科室会向自己投来橄榄枝,而且即便未来不再投身这方面工作,也能去一些教务单位挂个职务。
想了很久,周全一闭眼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愤懑与怒气,不再说话。
“好的,既然没什么意见,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们了。”周全摆了摆手,向着一边走去了。
喻成汉咽了口口水,扯了一下凡生的衣角,小声地说,“完了完了,咱俩这是羊入虎口了。”
凡生没有回答,他的双眼直直地看向了陈超,而后者的嘴角则是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目光闪烁,一脸的不怀好意。
......
“易言啊~为什么你一定要让凡生加入千钧队啊,上一届A班可也有不少好的苗子,我都没要。”
周全坐到了易言的沙发上,他的目光不经意地略过桌前的案几,上头涂涂改改画了许多的线条与文字,然而他却一点也看不懂。
“当然是有用咯,”易言端来了一袋咖啡豆,包装像极了一个圆筒的电池,“菲薄咖啡,云南产的,味道可比星巴克好太多了。”
“我喝不来这玩意,来管鸿牛。”周全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个有用法,这你还是必须要告诉我,不然我心里难受。”
易言笑了笑,他还是比较了解这位退伍的教师的。在那种地方待久了,本身也就养成了刚正不阿的性格,自己这么做其实也算是令他违反了自己的原则。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易言坐了下来,从一旁的小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冰镇的鸿牛,“你还记得那个计划么?”
他的声音有些随意,然而当这些话语落入了周全耳中,他的眉头就一下皱了起来。
“队长参与过的那个计划!?”
“没错。”
“可这和凡生又什么关系?难道他也是“种子”之一?”周全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的汗毛立了起来,因为他深知一旦成为那些人挑中的人,将会面对多么惨无人道的实验。
“嘘。”易言摇了摇头,“上面的人还不知道,我已经帮他瞒下来了。不然的话像这样具有天赋——而且还是自愈天赋的孩子,上面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可恶!”周全一把捏爆了手中的罐子,残留的液体一下飞溅了出来,“这帮畜生,害死队长难道还不够么。”
周全喘着粗气,他的脑子开始飞速的运转,一个亮光炸响,他似乎有点明白了易言的想法。
他猛地一个回头,棕黑色的瞳孔如镜面一样映照出了身前的人影。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会是他的计划,要知道在这以前,易言是绝对不会拿着别人的命去冒险的
“周全试探地说,声音有些颤抖“可凡生又和千钧大赛有什么必然联系?若他真能在大赛上大放异彩的话,你这可是把他往火坑上推。”
“因为我们需要真相。”易言抬头看向了周全,“你不也认为队长的死因另有蹊跷么?”
“所以你想让凡生通过千钧大赛!一举成为“种子”里面的最优人选!然后被上头抓取做那个毫无进展只会死人死人再死人的计划!”周全一下叫了出来,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知道的,明明你知道的,那个计划到底有多么痛苦,它要改变的是人体,从你每一根汗毛,每一根细胞,进去的人每天都在祈求自杀!”
“想要获得能匹敌帝王的力量,就需要经过这些历练。同理,想要知道那层雾背后的真相,我们也需要有人牺牲。”
易言低着头,屋子里有些黑暗,这使得本就穿着一身黑衣的他更加的阴暗了。
他的手指咔咔咔的扭在一起,皮肤揉搓得一种泛白一阵泛红,看得出此刻他的内心也处在了万分纠结之中。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周全一拍案几,案几上的书籍腾的一下扬了起来,而后化作雪花纷纷下落,“你不是那个我熟知的易言了,当初的易言,他干的那些傻事我可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当队长要走入那栋大楼前,是他一手拦着队长,宁愿被警卫击毙也不肯放队长进去!
当队长在战场上失控,是谁一人站在他的身前!用自己一身的血肉拦下并强行唤醒了队长!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肯为别人付出一切的你居然会利用别人去达成你的目的!”
幽闭的小屋中,壁炉中的火焰熊熊的燃烧,偶有四散的白纸零零散散飘入其中,化作火星消失不见。
易言的头垂得很低,黑帽从上头掉了下来,滚落到了一侧,头发则被压得扁平。
“想要保护别人,你就需要先强大自己。”他咳了两声,声音无比的憔悴,“这个计划已经开始,我只求你不要阻拦我。”
“该死!”周全提起衣裳转身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易言,拳头砰的一下打在了墙壁上。
他的目光有些复杂,不同的情感不断的交织,释放。老实说这个计划确实是他们能展开调查的最佳切入点,但是这么做无疑对凡生而言将会是一个天大的挑战与无法想象的危险。
毕竟,那个计划的终极目标,可是“补全人类的极限,打造真正属于人类的神明”。
“我只希望,你上次没能交给队长的礼物,这次不要再有遗憾了。”
易言猛的一个抬头,这一击如同当头一棒,打的他脑子有些恍惚嗡鸣。
门口开了,周全走了,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门边挂着的黑伞突然开始了剧烈的抖动,像是有些什么要从里头钻出来一样。
伴随着这股抖动,易言脑子忽然疼痛了起来。他一下抱住脑袋,痛苦地自地上蜷缩,爬行。
远处壁炉中的火焰更加旺了,如同一位无情嘲弄他的恶魔,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噬掉他。
“滚开!”易言的额上肌肉皱成了一团,如同几条虫儿蜿蜒盘旋。
“滚开!”他又咆哮了一声,右手抓住了案几的桌腿用力的一掰,只听咔嚓一声,案几就被掀倒在了地上。
“滚开!”易言最后咆哮一声,清秀的面庞上满是汗水。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手指紧紧抓着折断的桌腿。
天旋地转只见,他猛地把桌腿砸向了黑伞。
叮!一道铃声响起。
世界,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