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没用。”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我是谁?我在.....嘶~头好疼......
“区区一个千羽就能让你如此的狼狈。”
凡生倒在地上,四肢无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只能无力的动弹一下自己的手指,那是他已经很努力挣扎的结果。
是谁?谁在说话?
后知后觉的意识终于重现占领了脑子,凡生冷静了下来,闭着双眼,认真的聆听那人的说话。
“我可还等着,和泓一交手的那一天呢.....”声音越来越淡,然而那份话语里所充斥的情感还是那样古井无波,就像只是有人单纯的调动了播音器控制音量的旋钮。
泓一?师傅的名字,他和师傅认识?
凡生思考着,然而四周却再也没有了其他动静。良久,忽然有什么冰冰的东西滴在了他的额头上面,令凡生不由皱了皱眼角。通过那好不容易恢复的触觉,他判断出这应该是雨滴。
轰隆隆~开始了响雷,紧接着就是一道隔着眼皮也能被凡生所察觉到的闪电之光,树影颤动,内有嘶吼的异兽咆哮。风雨雷动,万马齐喑......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凡生都可以几乎预知到异兽究竟吼了几声,闪电过后几秒才会有下一道雷霆。
原来自己是回到了森林!但是为什么自己的森林里居然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察觉的。
继续趴着,他恢复的有点快,当然如果身体的治愈速度能跟得上此刻他大脑思考的运转速度那就更好了。稍微挪了挪,凡生平躺在了地上。
黄土地自然有些微凉,甚至潮湿后的泥巴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但是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安宁的享受,不必再思考其他东西,不必拼命。就是这漫天的雨点有些烦人,弄得衣服湿漉漉的,有时候还会堵着鼻子。
唉~忽然有点想念那个爱晒太阳的家伙了。
......
“还没醒过来?”
“没醒。”
一间空白的房间内,陈旧但却整洁的床上躺着一个闭目的少年,床的两侧则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身着黑色的皮夹克,戴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礼帽,他的右手拿着一柄没有伞面的伞架,看上去有些滑稽。而另一个则一副休闲的模样,腰间的枪袋空空的,看上去好像轻松了不少,只是若没有脸上那些左一道右一道的伤痂,估计他还能更加潇洒一点。
施阿颖看着面前的男人,很认真的问道,“易言,你真的记不得昨晚的事情了?”
“确实不记得了,这感觉就像是我上次在酒吧里喝醉了酒,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了酒店里。门边的衣架上明明还挂着某位女士的性感蕾丝内裤,但我就是想不起来那晚我到底干了啥一样。”
易言眯了眯眼睛,看上去倒是像在努力回忆的样子。
“别逗了,你还会去那种地方?试剂瓶和显微镜不才是你的恋人和小三么?”
“我说真的,反正我就是去了,我也不知为什么。”易言挠了挠头,说“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把凡生带回去,然而就赶紧我屋子里拿一套新的礼服换上——我可不想拿你这件臭臭的衣服去见人家家长。”
“呦!你还嫌弃起来了!”施阿颖一乐,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别忘了你来这里是找我帮忙的。”
“不也没帮成么,要不然我会变成这样?再说了.....我可是拿了一瓶酒跟你换了的....”
易言白了他一眼,嘀嘀咕咕地小声说了起来。
“好了好了,再说你的情况吧,之前那个黑色老头明明已经被那块石头净化了,结果你身上却还出现了这种情况。那结论就只剩下两个了,要么就是那老头并非源头,要么就是引起你身上变化的原因已经从老头转移到了你的身上。然而无论是哪种情况,你可都要小心一点啊。”
“那肯定的,我还要拿这具身体好好品味我的那些宝贝藏酒和巧克力呢。”
“我也不想我的白给酒窖就这么没了。”
“啊?你担心的是这个?”
“不然呢?你以为我担心你啊,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打不过你我老早把你那些酒都抢走。”
“好小子!酒不想要了!?”
......
屋外的灾后重整工作已经井然有序的开始了,因为昨夜下了场雨,所以所有着火的地方都已经熄灭了。
千羽与易言他们交战的抵地方主要还是在墙与施家大宅之间,所占的面积也不算太大,万幸没有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主要还是收墙的那一批战士伤亡惨重,想要回血基本上要等个几年左右。
而翼乌与外界交接的另一道墙则在被仔细检查后,终于是发现了那些异兽进来的入口——那是被人为用电锯之类的东西切割开来的,于是一切的毛头又指向了施家的老对头,陈家。
据被捕后的陈家家主交代,千羽答应在袭击施家后,会将所有陈家的子嗣转变为觉醒者,让他们能够使用“隐”的力量。不得不说在末日之中这个条件确实充满了诱惑,只是没想到强如四大帝王之一的千羽,居然会在着这小小的地方栽了个跟头。
而至于昨夜,所有人最后的影响就是满天的雷霆与来自那颗巨大头颅的震天怒吼。
紫霞铺满天际,驱散遮住了晨曦的浓密乌云。最后的骑士冲天而起,一手一“枪”刺穿天空。而后便是阳光倾泻,先前无敌的异兽逃窜离去,不知所踪。
“要回去啦~”易言坐在了木椅上,眼睛微眯着,他的黑伞被随意地架在脚边,看着时刻都可能倒地。
树影微动,窗外传来了莎莎的声音,偶有推着小车的壮汉途径屋外,也会踮起脚尖悄悄的走过,一切是那样的安宁与平静。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凡生的脸上,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微微睁开了双眼,他瞅了瞅一旁懒洋洋的易言,从上到下看来一边,随即又悄无声息地合上了眼皮。
嘴角划出一个弧度,床上的少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