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来的不是什么妖兽,而是慕栩一行人。
“斜川君”,慕栩一向自视甚高,家世相貌天资无不出挑。只不过这一辈中同时出了时盏,洛潇等十分优秀的人,显得他并非十分出色。
“慕公子”,许阑作为许氏少主,基本接手了宗门事务,对于各大世家都算熟悉。父亲许岩琛成日花天酒地,风流快活。于宗门向来不上心,偶尔心血来潮,胡乱地管理一番。自许阑及冠,大大小小的事务基本都丢给了儿子许阑,自己专专心心走花天酒地的路子。
许阑和慕栩寒暄,许少际不得不耐着性子听。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只要有表哥在的地方,永远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凭什么洛氏,慕氏的人都和表哥交好。
许少际站在许阑身后,是以许阑并未注意到。不过,许少际满脸的不甘和嫉妒即使是一闪而过,也被慕栩看到了。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慕栩心道,这种人的心思不用想都明白。
碧海无际,骤然间奔腾起来,海浪一浪高过一浪,一派风雨来袭之景。
众人不自觉提高警惕,许阑收起玉箫,负手平静地注视海面。
波涛汹涌,似有千军万马压阵之势,尔后风平浪静。
隐隐的,似乎有曼妙轻柔的歌声回旋在海面,轻若微风,柔若幽谷,拂去忧思,洗涤心灵,飘飘然如羽化成仙。
“海天茫,天涯阔,一弯皎皎月,朦朦明我心。青山翠,秋湖静,一峡浅浅浪,柔柔润与心……”。
修为略低的渐渐沉迷在渺茫的歌声中,双目无神,双脚无意识地向海边移动。
许阑并未被歌声吸引,只是观察这歌声究竟有什么古怪。待察觉这歌声有迷惑心志的作用时,玉箫声起,一改轻灵,箫声急促。
被迷惑的众人被惊醒,发觉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海边,不免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运转灵力抵抗歌声,免得再次中招。
古书记载,南海有鲛,其上身如人,美貌异常,目能泣珠,下身鱼尾,游曳深海,不辨雌雄。善歌唱,歌喉宛转,有迷惑心志之效。
倒是未曾想到,在这飞镜天内也有鲛人存在。
许阑飞至半空,手执玉箫,清灵嘹亮的箫声应声而起,对抗海底深处传来的歌声。
约莫半个时辰,双方僵持不下,余下众人并无善音律者,无不紧张的观望。
“公子,有东西出来了”,慕氏门生先发现了海面的动静。
“我自知道”慕栩淡淡道。
还未等慕栩有什么举动,许少际先沉不住气,率先出手。
鲛人果真美貌异常,碧发蓝眼,脸庞白皙,个个惊为天人。
许少际平日便是个爱风流的,见状三魂都丢了七魄,心下不禁松懈下来。
几番打斗,大意轻敌,反被鲛人所伤。
“少际,回来”,许阑隔空传音。
奈何许少际铁了心非要收拾这些鲛人,自己也好出一番风头。许阑的话自然是听不进去的。
余下岸上的人也纷纷加入战团,许阑以箫声牵制,慕栩等人在下方负责逐个击破。
受到围困,鲛人的歌声顿时由空灵转为凄厉,似要撕破穹宇。
被鲛人的气势所震慑,众人一时不敢有所行动。见状,许阑亦是以箫声回击,在箫声的压迫下,鲛人的歌声逐渐弱了下去。
斩杀到最后一只鲛人时,鲛人目露哀求,流下眼泪化为明亮的珍珠落在海面。
众人面面相觑,此情此景实在有些可怜,将目光投向许阑。
许阑叹了口气,不忍再动手,欲制止门生的举动。
“既……”,话未说完,许少际的剑已经出鞘,斩杀了鲛人。
“少际,你”,一向宽厚的许阑微微动怒,自己这个表弟太喜杀戮,戾气乖张。
“表哥,不就是一鲛人吗,斩杀也就算了,反正没有我们还会有其他人”,许少际满不在乎道。
“再说,之前还着了它们的道,斩草除根,留着做什么”。
当着慕栩等人的面,许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严厉地扫视了许少际一眼。
“慕公子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