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儿双手拎着两个大木盒,后背上驮着包袱回来。蛋蛋开门见师兄回来了,便在雄儿的耳边嘀咕一下,告诉他师傅一个人闷闷不乐准是犯上酒瘾了。不过俩徒儿接头交耳的事还没聊完,一阵风把木盒里的香味吹进屋来。柳大侠正值无聊之际闭上眼睛打盹。突然间这股佳肴的美味随风飘送,只绕一下他的鼻端就直奔心窝里头闯进,令人闻之垂涎三尺。
他一瞪眼横眉一竖。立马喊道:“雄儿还不快快进来师傅要发疯了!”雄儿只好推一把蛋蛋让开,他挡住了道路,便匆匆走进里屋道:“师傅这几天苦了你,都是徒儿惹的祸。要不然你哪会这样蒙屈……”柳师傅忍不住这香肴的诱惑和颜悦色的说:“徒儿你知道师傅一贯对美味就会垂涎欲滴是吧,少讲两句漂亮话行行好能吗?”雄儿闭嘴赶紧趋前,把两个木盒一搁,随手打开说:“师傅花大姐至少给我打九折啊!”雄儿把花仪以后免费供应柳大侠酒菜的那句嘱咐之言置于脑门之外。他再也不去提问花姐姐那句是否尚缺点考虑的话题呢?这并不是有意糊弄师傅,实则是他这样的年龄段小孩,所无法接受得了的那些人情世故实在太深奥!以至于最好把它遗忘掉,真的是出于凭心而论的一件事来看待,丝毫没有半点儿矫揉造作的意思。虽然他知道师傅是个地道的食客,再美味的食物,再醇香的美酒也填不满他的胃口。可是他认为做人就应该像前任乔子段师傅说的,凡事都要适可而止贪婪过头了,终究有一天要被清算,不偿还孽债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柳大侠一看两个木盒食物如此的丰盛,未免太希罕啊沾沾自喜。然而念想一旦顿悟,立刻摇头晃脑说自己不吃了,没有理由啊让人心里觉得好蹊跷。雄儿犯傻了,师傅今儿个怎么啦生谁的气呢!雄儿刚才进门只听蛋蛋在耳边嘀咕半句,另外半句话还没听明白师傅喊他了。故而匆忙忙进屋,瞧见师傅一脸和蔼之色,倒是没想那么多。这时节师傅却是翻脸像翻麻将牌那么快瞬间不认人了,才想起蛋蛋堵在门口的事儿是不是与他有牵连?于是喊师弟进来,问他是不是惹事生非顶撞师傅啦!蛋蛋一闻莫名其妙,瞧一眼师兄不理他,瞅一眼师傅不睬人呢,又不知道何故懵了。柳大侠开道:“雄儿今天你们俩到底什么意思啊?也不说明白一点就备这么多酒菜,师傅要是稀里糊涂吃下去,又不明白事理岂不做个冤大头了吗?”雄儿这回才明白师傅的意图。不过他临走的时候,花大姐教会他一句话,如果师傅说你浪费的话,你就告诉他这是俩徒儿孝敬师傅的。雄儿脱口而出道:“师傅,这是我和蛋蛋孝敬您的师傅!”话落他侧脸对着蛋蛋挤眉弄眼。蛋蛋知道是师兄掏钱买来的,可没说有自己一份出钱的事啊?既然大师兄开口了,哑巴吃黄连苦是苦也得咽下去不然出糗大了。他嗫道:“师傅真的是想孝敬您呐!”柳大侠横眉一竖顿时哈哈大笑。接着连声说好呀好呀!便把俩徒儿招至身边道:“你们看看再仔细看看,这么多菜这么多饭对吧!咱师徒仨恐怕吃不完对不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动碗动筷子啊!”雄儿拉一下蛋蛋示意他快去拿碗筷啊。蛋蛋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是怎样一回事,立马回头去隔壁宿舍取。雄儿小心翼翼的把木盒里的菜肴取出来,搁在桌子上说:“师傅,你的衣服花大姐帮你洗的干干净净。不信你闻闻,还有一股樟脑香气呐!”
柳大侠接过雄儿的包袱,捧着衣裳一嗅清香喷鼻。刹那间他觉得欠花仪的人情就如青天那样大,不知道怎么去还呢,便苦着一张脸忸怩百态。雄儿一窥理解师傅的为人,他真的受人点滴之恩而诚惶诚恐呢!雄儿说:“师傅不要愁嘛,雄儿今后帮着点,花大姐一个人撑起门店不容易,我们出不了大力气,帮衬帮衬拾掇柴火倒是不难是嘛?”柳大侠搓搓雄儿的脑袋瓜缄默。蛋蛋把碗筷拿来师徒仨人开饭了。
这几天柳飞刀两天没饮酒了,一闻这醇厚的酒香,简直舌头要倒卷过来情不自禁啊!轻轻呷一口含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去,那滋味真的无以伦比。可是喉咙管不听他使唤,喉结一蹦一跳的,怎么酒含在口中竟然不见了。柳大侠伸手一摸脖子和后颈椎,没啥地方出现漏洞可这酒跑哪呢?他又呷一口,眨眼间张口又跑掉了。他问雄儿:“雄儿师傅没咽下去,这酒含在嘴里怎么就没了呢?”雄儿大惑,仔细看师傅的喉结上下蠕动,这不把酒吸走嘛。便说:“师傅自然您是酒功无量,这么含着和咽下去差不多。”柳大侠不信回:“那你试试呗!”雄儿跟着师傅走出坑头那天就发誓从此戒酒,强身健体再也不沾半滴。所以,他巧妙的回复师傅道:“徒儿酒功不行,这样的化酒本领只有师傅有,就不出丑了。”柳大侠转向蛋蛋意思叫他试试。此时蛋蛋吃白米饭,真的显示出肚皮的功力。这瓷碗不大不小盛出来也不是很瞒,蛋蛋一碗米饭不用开口菜呼啦一下,这四五个动作的声音基本上要重新去盛饭了。师傅瞧他的时候,他正忍住一个饱嗝儿傻眼了,不敢松气和开口。不过蛋蛋会附稀泥,朝着师傅眯眼珠子,作张苦瓜脸,直摆手倒是不费半点儿功夫。柳大侠瞧他那股没出息的劲,憨憨的样儿也就趁机缩手作罢了。
师傅大口咽下酒说:“俩徒儿我知道你们的意思,这柳家的飞刀功夫也不是我一生下来就有,都是师傅传授给弟子的功劳。可是为师为什么迟迟不教你们呢?不是师傅保守实在是这飞镖……不是强身健体的一门真道。它只能算是防身的一种技巧!师傅生怕教了你们走火入魔,倒是废了其他健身的武术得不偿失。你们师傅乔先生在坑头上跟我交手之前,我……唉当面给他走一镖乔师傅躲过去。结果我心里犯困了,老记得那一镖失手,搏击中……就走心走神没办法赢他。所以师傅这飞镖肯定传授给你们,只是时间上还早呢你们必须要有耐心。最近师傅喜欢猎枪。你们知道不知道子弹头那么小,一撞上就毙命为什么呀?它威力大速度快爆发力可怕。飞镖那么大刀尖锋利为什么不容易杀死对方呢?道理很简单它是靠人力甩出去威力有限速度慢。我说嘛飞镖永远干不过子弹头不信……你也得认输这就是在理!雄儿蛋蛋我徒儿是吧,师傅绝对不会拿徒儿的性命开玩笑。有句老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呐?哦枪打出头鸟。师傅这段时间在琢磨,习武人是一种修身养性才对,而不是恃强凌弱的一种手段。你们乔师傅才算是真正的习武人,文质彬彬有礼,从来不以强力制胜对手以武德制服对手,这威力胜过飞镖胜过子弹头啊!唉,乔师傅这磨牙功怎么来的……确实厉害!我柳飞刀哪天才有这种境界呢那是三生有幸呀!”
俩徒儿异口同声发问:“师傅,刚才你说乔师傅什么功夫来着呢?”
柳大侠被徒弟问住了。吱吱唔唔一阵子,猛然仰头喝一口酒差点噎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