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邬尔夏的妈妈因为劳累过度晕在了自家的厨房里。那时邬父的事业刚刚起步,一切都还没有上正轨,两人很忙,忙到邬母得病都不知道。
其实邬母得病是有预兆的,很多次在给邬尔夏辅导作业时她都会轻微眩晕,可是谁都没有在意。邬尔夏还小不明白,邬母自己觉得只是累了没多大关系,而邬父是太忙了根本不知道。
房地产公司,起步并不容易,应该说大多数白手起家的公司在最初都很艰难。
公司很小,只有十来个人,邬母自然奔波忙碌,一心扑在事业和家庭上,哪有时间注意自己。
时间久了,病情突然一下子爆发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来不及挽救了。
肝癌晚期,邬母的情况是做手术也来不及了,没多久,大概一个月左右吧,邬母就去世了。
很突然。
对于邬尔夏,对于邬父,也对于他们的公司。
一下子失去妻子,公司也失去一员大将,邬父伤心之余更忙了。
那段日子是邬尔夏人生中最灰暗的时期。
父亲依旧很忙,母亲忽然逝去。
办丧礼那天,父亲的手机依旧是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响个不停。他没空关怀骤然失去母亲的邬尔夏,他甚至连自己的心情都无法好好收拾。
那天,邬尔夏看着来来往往来吊唁的人,陌生的熟悉的,一张张脸走马观灯似的从眼前闪过,怎么也没有她最熟悉的那张了。
小小的邬尔夏终究关不住内心的难过跑出去了。
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她不敢再跑了,淋雨会感冒的,妈妈曾经说。
她走到殡仪馆外面走廊的尽头,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妈妈永远离开了她。
妈妈将随着黑色棺材长眠于地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邬尔夏抬头,是一个干净温柔的面孔。
他把手中纸巾递给她,温温柔柔的笑:“哭够了就不要再哭了,天总是会晴的,你爱的人会永远在你身边。”
她接过纸巾,抽抽噎噎的,“可是妈妈不在了啊,她不在我身边了……爸爸也不在,爸爸每天都很忙……”
“我的奶奶今天也在这里办丧礼,她也不在我身边了。”男生直视着邬尔夏的眼睛,柔声说:“但她会活在我心里。”
“还有,妈妈已经不在了,你也要多爱你的爸爸,他肯定很辛苦。”
邬尔夏的眼泪就这么滞留在眼眶里,亮晶晶的,人也呆愣愣的。
男生又抽出张纸巾替她擦了眼泪,拉着她站起来,指着外面说:“别哭了,要相信每天都值得你快乐。你看,雨还没有停太阳就先出来了。”
是啊,雨还没有停,她的太阳就先来了。
回忆到这里,邬尔夏缅怀的笑了下,曾爻已经在收风筝,旁边的朵朵听得一愣一愣的,也有些伤怀。
“那姐姐是那时候就喜欢曾爻哥哥了吗?”
邬尔夏摇头,轻叹着:“我只是把他记住了。”
一个二年级的小女孩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她只是认真地把他记住了,烙印在心底。
只要相见便不会忘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