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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喜欢的人是断袖?哎!恼人的思春情

两天后的周六。凌晨,天色刚蒙蒙亮。周诗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再睡不着。就在昨天,她接到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是被救小孩的叔叔,名叫张东生。电话中他再度感谢了周诗谣,并表示他们一家很感谢她,但他哥哥嫂嫂工作繁忙,碰巧他在武兴城工作,既然她和杨逍均拒绝了采访,希望明天能一起吃个饭以表答谢。周诗谣有些惶恐,她觉得这本是一件小事,没必要如此当回事,就推辞了一句。这位张先生接着说,可以带你的女伴陪你呦,不然我们三个男士与你一个女孩,有些欺负你的架势。

“那倒不存在啦!”周诗谣客气道,她心思单纯,真的没想到这一层,只是不是杨逍和张东生两个男士么?哪来第三个男人?她正犹豫思索着,这张东生像是吃准了她,加重语气说:“你们吴老师和杨逍已经答应了会来。”这无异于靶向狙击,一击击中周诗谣的心。杨逍去不去她不关心,关键是吴政。吴政也去么?可以见到吴政,她一直以来都思恋着,默默关注的人。

“好的我会去。”周诗谣沉思了片刻,话锋突然来了180度转弯“你们实在太客气了。还是要谢谢您的邀请,那明天下午见。”电话那边的张先生带着莞尔的笑意挂掉了电话。

这通电话自然也没有逃过寝室女孩们的注意,经过一番讨论,左卓表示不能周诗谣一个人去,但是她自己有学习计划,所以必须带上刘嘉或者李惠媛中的一个。

李惠媛的兴致则不是很高,她觉得杨逍和吴老师,随便哪个都能保周诗谣周全,不必陪同。

唯独刘嘉拿出十二分的激情,自告奋勇的要求陪周诗谣去,她的原话是“一个合格的八卦记者,是不会错过任何饭局的。”

噗嗤。周诗谣想到这,心底里狂笑。可是脸上依然水波不显,脑袋昏昏沉沉的,可是闭上眼就心慌。奇怪了!虽然她从来都是心底不能装着事儿的人。可是这只是个普通的周六,即便明天要参加一个饭局,且有刘嘉陪同,又什么重大的事儿呢?周诗谣也说不清楚,她坐起来,靠在床沿上,看着对面的刘嘉和左卓睡得正香,哪怕相邻床铺的惠媛鼾声如雷。哎,要是时光能倒流多好。她知道让她如此心神不宁的,还是吴政。他去又怎么样,吃个饭寒暄一番,说说场面话,自己和吴政的关系也不会因此更进一步,其实没什么意义。倘若不是那时鬼迷心窍应承下来,现在我是不是也没心没肺的梦遇庄周呢?周诗谣咬着下唇,半眯着眼,注视着太阳渐渐爬上窗台,陷入了另一段沉思。

上周从吴政办公室回教室后,正是自习课,周围环境嘈杂喑哑,她的少女思春心思完全被激起千层浪,刘嘉凭借敏锐的“娱记”嗅觉先发制人:“姐妹,怎么杨逍单独回来了?你不会和吴老师独处一室吧!”

周诗谣实在是怕了刘嘉,她将头撇向惠媛回答:“是啊,杨逍他不知道小孩落水之前的细节,就先回来了。”她已经感觉到潮红顺着她的耳根溜到了脸上,心想一定不能让刘嘉再追问下去。

哪想到惠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李惠媛眼睛提溜着转了一圈,拍拍正在看书的左卓:“你看,诗谣是不是发烧了,都从耳根烧到脸颊了!”

左卓放下书本,对周诗谣来了兴致:“怎么样,吴老师怎么说。要给你们发奖状么?我看你这激动的,不会是发奖金吧!哇,那我们可是有口福了!”

周诗谣无奈的摇摇头,拿出书本开始看,她准备放弃挣扎,企图用沉默蒙混过关,不论三人怎么说怎么闹,她都有权缄口不言。

“哇。禁欲系师生恋。真的好浪漫哦!”刘嘉也不管周诗谣理不理会她,用手托着下巴,水灵的大眼睛像星星一样闪耀着,兀自调侃道。

周诗谣翻了个白眼回敬她,依旧不说话。

“虽然吴老师是很优秀,也没结婚,但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呀,”惠媛把刘嘉的意淫听进去了,认真的在为周诗谣考虑:“不过话说回来,吴老师戴着眼镜好斯文帅气,应该不缺女孩子喜欢把,诗谣你要上位得费点功夫呢。”

“你们两位有病没病啊!”左卓赶在周诗谣做出反应之前结束了此番对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

这句话信息量可太大了,周诗谣也淡定不了了,听左卓的意思,是有什么关于吴老师的内幕只有她知道。

刘嘉轻轻推搡着左卓,神情鄙夷,“不是说八卦共享么!快说!”

左卓招呼她们凑到她的嘴边,小声说:“吴老师其实是同性恋!”

啊!?这消息简直犹如天雷滚滚,对周诗谣来说更是晴天霹雳。如果这是真的,她的第一次初恋,哦不,暗恋就以如此滑稽理由宣告失败么?

“是真的,是学生会的学姐告诉我的,她们的消息可是准确的很。”左卓语气加重,十分肯定的说。“不然你们觉得吴老师为什么不找女朋友?肯定是对女人不来电呗!”

“难怪呢!”李惠媛又好象想起什么,情不自禁的傻笑起来“不止一次我看见吴老师跟隔壁班的男老师在一起吃饭,我还说怎么两个大男人年纪也不小了,总一起算什么事儿啊。”对于李惠媛这种腐女来说,男孩子们在一起才是真爱,此刻她的眼睛都是粉红色,就差冒出泡来。

刘嘉对此消息倒嗤之以鼻,她坐回原位,本着一切以事实说话的专业态度反驳道:“除非有更明确的消息或者吴老师公开出柜。不然这种小道消息我才不信呢。”

周诗谣表情呆滞,听得一愣一愣的,几分钟之间,她的心像在坐过山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不知道该相信谁的。

左卓也不再理会刘嘉,甩下一句:你爱信不信!转身继续看她的(官道)去了。

难道说自己日思夜想,心之所系的男人竟是个断袖么?周诗谣哀叹一声,她告诉自己,杀了这恼人的思春情吧!但转念一想,还是心有不甘。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开窗棂,兮兮的声响。

铃铃铃。左卓的闹钟铃声响起。七点了。十月的天开始冷起来,这个城市似乎从来就没有春秋两季,往往过了冬季就是艳阳,过了夏季就是寒风。一冽凉意吹过周诗谣的脸庞,让她打了个激灵,连忙把自己又埋在被子里。她看到左卓按停了闹钟,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头发凌乱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真佩服左卓呀,虽然是周末,左卓也从不睡懒觉,晨跑,读英语,复习功课,准备考研。每一天都在极度自律的规划下度过,这么小小的身体里,却有着巨大的能量,不得不叫人佩服。

“我的闹钟把你吵醒了么?”过了一会儿,左卓彻底清醒起来,她发现周诗谣躺在被窝里却没睡觉,眼睛睁得圆圆的望着她。

“不是啦,可能是昨晚看剧看兴奋了。醒得早。”周诗谣也坐起来,她是真的睡不着,明天的饭局俨然被她当成了和吴政的约会。她拍拍脸蛋,想让自己的思维活跃起来,暂时脱离名叫“吴政”的轨道。还是先起床洗漱吧。她爬下床,打开衣柜,可眼前一柜的衣服让她又陷入迷惘,虽然她的衣服不少,可她的衣柜里大都是些眼色冷淡,朴素的衣服。甚至裙子也没有几件。男人都不喜欢清冷的调调吧。她咬着手指纠结了半天,终于拿出最艳丽的红色连衣裙打算试试。可还不等她套上,左卓就在旁边幽幽的说:

“姐,你看下天气预报,再看下窗外,你穿这裙子不觉得冷么?小心冻出关节炎!”

周诗谣朝窗外看去,今天是阴天,天空白中发红,乌云飘来黑压压一片,看上去马上要下暴雨了。可是今天是今天,明天是明天,兴许明天就阳光普照大地,万物温暖和熙了呢。

“我在准备明天穿的衣服,毕竟是比较正式的场合,还是穿的好看一些,才不会给学校丢脸。”

“明天也是阴雨天!”左卓剜了周诗谣一眼,气得拿起手机给她念:“明天最高气温19度,最低气温15度。你穿着这一身出去,才是给学校丢脸呢!人家会想,这学生可能有感知障碍或者脑部残疾吧!”左卓的嘴太毒,周诗谣撇撇嘴,一时接不上话,望着窗外愣愣的发呆。

此时的校园,秋意正浓。雨丝逐渐清晰可见,洋洋洒洒的飘进来,落在怀春少女的脸上,周诗谣方才感到凛冽的寒意。她把裙子重新塞回了柜子,抽出素白色的棉麻衬衣和浅色牛仔裤。其实她的担忧是没必要的,明天李惠媛会很乐意当她的私人搭配师,毕竟她是来自时尚大都市的女孩,一直走在潮流的前线。

穿戴完毕,周诗谣坐在凳子上,她回头看左卓,捧着一本英语口语书,正轻声细语的读着。看来左卓因为下雨跳过了晨跑,直接开始了早读。她再朝头顶瞄瞄刘嘉和惠媛,这两个女孩此起彼伏的轻鼾声奏出荒诞乐章,都还在甜梦里遨游呢。

周诗谣从书架上拿出一个淡蓝色背景,映着粉色碎花的本子。这是她的随笔札。平时她没什么消遣,就喜欢用这个本子写一些故事或者小心思。她翻开第一页,是她大学第一天写的:忙碌不能盲目,平淡也要有趣。现在看来,除了吴政让她的生活出了些小偏差,也基本是这样过来的。再翻后面的随笔,她发现,居然很早之前,她就隐隐有了对吴政的爱慕,最近的几篇随笔中更是将自己的思慕之心全盘托出,就差点名道姓的直白了。周诗谣阖上本子,心有余悸的缓释了自己的心情,幸好姐妹们都不是动私人物品的无聊之辈,不然她心底的小九九要被拖出来受批斗了。师生恋尽管一直存在,却难以得到认同和祝福。可能大家都更喜欢实力相仿,门当户对的爱情吧。窗外雨停了,太阳爬上云巅,一只蜘蛛匍伏在随笔札的白纸上,像一颗长在心口的黑痣,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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