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是进攻,那些暴动的贱民又发动进攻了!”
身穿银灰色锁子甲的士兵灰头土脸的跑了过来,由于浓烟的熏染,这套专注于艺术的铠甲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光鲜亮丽。被染黑的铠甲,被染红的铁剑,士兵的模样狼狈不堪,和城墙底下灰头土脸的农民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还能把他们区分,也许就只有他们特别佩戴的英雄勋章吧。
这名士兵已经连续参加了4个小时的战斗,他喘着粗气,惊恐地大声传递着噩耗,原本还在休整的其他士兵脸上顿时充满了惶恐。
没错,是进攻,又一次进攻,他们如同蝼蚁一般,一次又一次扑向猛禽,螳臂当车,轮流送命。用菜刀,干草叉,各式各样能给他们造成伤害的武器,给他们带来折磨。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又踏着前人的尸体继续前进。他们完全不在乎尊严,他们搜刮死人的尸体,用死尸身上的装备武装自己,直到死去,他们比亡灵还恐怖。
士兵在兵营里传播着恐慌,大声呼喊,犹如降临在枯树上的告死鸟一般啼叫,直到一声枪响,将他的哀鸣打断。他或许没能想到,他侥幸从暴民手中活下来了,却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将军!”
一旁的士兵赶忙对下令开枪的将军行礼,没人敢怠慢。将军铠甲上雕刻着猎犬的花纹,鼻子下的小胡子乌黑靓丽,剑柄镶嵌着钻石,头盔凭空拔出的孔雀羽毛更加彰显他的尊贵。
没错,将军,那个令敌人恐惧,更令同胞心寒的将军。他屠杀过4万异族,也抹杀了成百上千试图变革的民众。
将军用脚踢了踢士兵的尸体,眉头微微下皱,眼里充斥着不满与愤怒。将军站到一个由补给箱子堆积而成的箱子上,严厉的呵斥着他手底下失落的士兵。
“记住,你们优秀的近卫军军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慌张,你们是陛下的脸面,不能叫那些下等人看你的丑,丢陛下的脸。”
将军扫视底下的士兵,没有人敢抬头和他对视,将军接着说道:
“这位试图引起恐慌的士兵已经被我处决,若是再有扰乱军心者,一律按照通敌处置,现在马上拿起你们的武器去作战,杀死那些暴民,胜利永远属于近卫军!”
将军演讲完了,抽出自己的配剑指向太阳,一切动作在他看来都是这么完美无缺,充满着正义感。
胜利永远属于近卫军!一句多么动人的口号,这口号总能带领他们取得胜利,无论是什么样的大战,这句近卫军的名言总能使他们群情激昂,战无不胜,可惜今天,这句口号并没有多少人回应附和。
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满是伤痕的武器重新回到战场,他们将和自己的同胞们战斗,即使获得了胜利,也获得不到荣誉。
这场战斗注定属于徒劳的,将军亲自参加了这一场屠杀,可是即使是温顺的绵羊,反抗之时也能孤狼用头撞死,城门已经被攻破了,越来越多的暴民涌入了帝城。
近卫军退守到了兵营,这里的防御措施坚固,使敌人迟迟无法攻破。
“来呀,你们这些叛徒,!”
将军冲着叛军士兵呼喊,挑衅着他们,他已经杀死不下数十人,兵营前,有近卫军的尸体,但更多是叛军的尸体。
没有人敢在上前挑衅这位屠夫,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没人愿意做更多无畏的牺牲,直到黄昏将至。
叛军提着国王的尸首丢到了兵营面前,高贵的头颅此时像一个皮球一样被敌人扔过来。将军彻底崩溃了,他曾一生以忠于皇室为目标,为此他不惜将通敌的父亲和弟弟逮捕,将劝说他的妻子软禁。
可惜现在,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没有了意义,国王已死,他的生命也已经失去了全部意义。将军举起了那只杀死那名士兵的新式武器,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自杀了。
剩下的士兵放下了武器,他们早就已经疲惫了,他们向叛军投降,没人会责备他们,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可是谁又能可怜可怜,这些被压迫到要靠造反来改变现状的普通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