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赵婷婷生病由朱萍陪着去了太原,梁艳心里边咯噔一下,“这么巧,是不是故意回避。”脸上却满是关心地望着朱梅说道,“那是病得不轻了。这么不巧,都没赶上看看她老人家。”说着又转脸望着肖雅,目光里带着些嗔怪。
肖雅明白是抱怨她没早跟她联系。但这样的抱怨只能是一种感情上不如意的遗憾,并不存在责任和道义上的苛责。于是迎着她的目光莞尔一笑。
三人正闲聊着,崔氏父子走了进来,后面尾随着秦路由和许媛媛。
“好家伙,一进这酒楼才感觉身子还了阳气似的,”崔长贵边跺着脚边将两手对着嘴哈着气。
“师傅,这儿来,喝杯热茶暖一暖。”朱梅站起身指着主席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今天有客,不光是咱们师徒,应该你坐这儿。”崔长贵推辞道。
“说什么呢,不管谁来,师傅都是师傅,徒弟就是徒弟。我可不能僭越。”说着朱梅走过去拉着崔长贵按在了面南的大位。
又拉过梁艳按在了崔长贵的右手,“师傅,这是山东管鲍的梁总,踏冰冒雪大老远过来的,可要让她多喝几杯驱驱寒。”
肖雅自然是紧挨着梁艳,崔来福则在崔长贵的右手隔开一个空位坐了下来。空位是预留给曹无难的。
“今天天冷,我们边吃边等曹部长吧。”肖雅望着朱梅说道。
“还是等会吧,不要因为我,怠慢了曹部长。”梁艳心里清楚肖雅是不愿让自己陪着干等。
“要么这样,还有半小时,我们就等等,先谈谈事情,谈好了一身轻松,喝酒也舒心。”崔来福快人快语,倒也是个见识。
既然挑开了话头,崔长贵就不得不进入角色。他是公司元老,一直是分管质量的副总,现在又是股东,还是朱梅的师傅,论资历威望,对公司的贡献和感情,在公司无出其右。他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圈最后眼光落在梁艳身上,“梁总这次来,是为了调价的事,”说着先自笑了笑,“管鲍是我们的老客户,大家一直相处得很好,业务进展也很顺利。但是近几年药材价格上涨,生产成本增加,我们的压力的确很大,一直扛到现在,实在扛不动了。希望梁总能够理解。”说完又哈哈笑了起来,眼睛却在打量着梁艳的脸色。
梁艳脸朝着崔长贵,眼睛却是似看非看,挂在面上的笑容像贴在脸上的一张画,始终一动不动。只有眼珠随着崔长贵抑扬顿挫的声音上下左右地骨碌着。
崔长贵所言的确属实,这些年潞党的饮片无论质量还是价格都给了管鲍最强有力的支撑,可以说没有潞党决没有今天的管鲍。但也正是潞党喷血的支持,造成了管鲍战略上的短视,过分地依赖价格杠杆,而忽视了其他竞争力的塑造。现在一旦价格优势丧失,管鲍便面临灭顶之灾。但是潞党在面临自身发展危机甚至是生存危机时,继续输血显然已经力不从心。这就是管鲍的战略短视所在,在考虑自身发展的同时,置战略伙伴的生死于不顾,一味利用老客户的情感力量榨取对方的应得利益,终于走进了兔将死狐难活的窘境。
“崔总所言极是,没有潞党便没有今天的管鲍。我们由衷地感谢潞党。管鲍不希望潞党因为管鲍而遭遇发展停滞,甚至出现更加严重的情况。”梁艳面色凝重声音庄重,眼光扫过崔长贵、崔来福,移向肖雅又最后盯着朱梅,“但是管鲍目下正处于关键时期,可以说是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由于好大喜功,盲目扩张,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说着眼光盯向了肖雅。
肖雅只静静地听着,眼睛望着桌上的八个冷碟,心里却在打着鼓,“看来管鲍的经营压力已到了其所能承受的极限。要不然梁艳不会当着这多人的面抛出这样的措辞。”
“我这次来,并不单纯为了价格的事情,我想在更多的可能性中间和大家一起寻求富有建设性的合作建议。”说完目光环视一周,落在崔长贵脸上。
看来这个梁艳这次来肚子里是做足了功课,准备得相当充分,要图谋个长策大计了。
“那好,这事看来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谈了的。我们就慢慢来吧。”崔长贵顺势把住话题抬眼望了望朱梅。
看看半小时已过,曹无难还迟迟未到,肖雅又说道,“我们开始吧,酒香一飘,曹无难闻着味儿就飞过来了。”
话刚落音,曹无难堪堪赶到,“我说是吧,说曹操曹操到,但有个前提,得有酒,没有酒,说曹操曹操也未必能到的。”肖雅说罢,大家都哈哈笑着望向曹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