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
北城火光四起,长长的梯队驻守一方,背靠着临城,用血肉之躯生生铸起了一道人墙。
为首的驻军领袖看着海量的怪物,痛心之际,也只得不断将隔离线不断向后拉伸着。
不同于热武器时代,本世界的武士们,大多都只有近距离杀敌的手段,而且只要被这些遭受感染的居民们咬伤,或抓扯出伤口,不论多强大的战士都会变成丧尸大军的一员,为此,驻守军们只得小心翼翼。
只因敌人,出场,即是尸潮!
“该死的,马上封锁城门,越过此门者,杀无赦!”
迟迟等不来援军,驻守军领袖很快下达了这道极端的命令。
获得赦杀令的卫兵们同时松了口气,阵线的拉扯效率,也得到了质的提升。
不过这时候,一名北晋本地的万夫长却站出来,急道:“不能封城!城里有百万居民,封了城,你让这些人全都等死吗!?”
“班塔军士,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城里哪里还有正常人!”驻守军领袖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领,厉声喝道:“一晚上下来,全城死了多少人,你这原著军到底做了什么?啊?再不封城,你还想让北晋周边的千万居民跟着一起陪葬吗?”
“我……”
班塔被问得面红耳赤,支吾半天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驻守军领袖恨铁不成钢的把他扔到了身后,对同样心情悲痛的士兵们吼道:“我知道你们的家人都在城里,但现在,你们应尽到军人的职责,只有把这场瘟疫彻底抑制住,你们的家人才有存活的可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是!”年轻的军士,狠狠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持剑,对落单走到城门的丧尸便是一顿猛攻。
……
同样的场景,在北晋南面的城门也在发生着。
不过,这里驻守的帝国士兵却要少了北城一半以上,不得已,驻守军临时性的,释放了他们昨夜关押的十几名重犯,并保证,如果对方配合驻守军压制感染人员顺利,便可真正的无罪释放。
“嘿,老板霸气,这买卖我接了!”
说话的,是位款款书生气的北晋原住民,但只要了解他的人都会打心底感到一股难言的恶心与恐惧感,不为别的,就因他曾经做的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南城的驻守军领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也有后悔的色彩传出。
他看着眼前这一位位倾危之士,心中备受煎熬,不仅是他,就连这些驻守军们也有同样的感觉,甚至,人们更是希望这些重犯会直接死在这场战役里。
“王八蛋,你为什么没死监牢里!”
啪——
不知哪里来的大妈,一把掏出腰兜的鸡蛋便扔到了对方脸上。
清脆的破碎声,粘稠的蛋液顺着白面男子的脸颊流淌而下,后者指尖勾刮下了这刺鼻的蛋液,不怒反笑:“啊,是你啊,我的岳母大人,你怎么会在这,现在满城风雨,您出来晃悠,是想下去陪闺女吗?”
“王八蛋,你害死我闺女,你不得好死!”
大妈满脸悲痛的捂着自己的心口,颤抖的手掏掏拣拣,兜里本来为驻守军所准备的臭鸡蛋,全都便宜了此位重犯。
重犯男子一边躲,一边咧嘴大笑,非常嘚瑟的炫耀着自己的自由之身。
“谁说我害死了你闺女,谁看到了,哪只眼睛看到的?”
“你看到了?”
“还是你看到的?”
被其捉住衣领的重犯们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后者也满脸纠结的叹息道:“你看,没有嘛!”
“我一个大男人家,每天要不停的工作赚钱,哪里有空去顾及什么小女人的心思?”
“她死了,我也很难过,但她又不是我闺女,我为何不能开始我的新生活?啊,哦,我想起来了。”
“是你死闺女,又不是我死。”
“但你也讲点道理嘛,随便造谣生事,传出去影响我的名声,你自己脸上也挂不住不是?”
大妈恼羞成怒,怒骂:“我讲你妈!”
“啧啧啧。”
重犯男子届时又嬉笑起来:“哎,对喽,就是这表情才好看嘛,你看,每天少笑多生气,日子才会过得去,不瞒您说,我在去年就已经请老铁匠给您打造了一副铁棺材,棺板带刺那种,还打算大半夜抱你进去试试体验来着。”
“哎,怎么晕了?”
“大人们,你们可看着呐,我可没动她!”
“咋滴啊,讹人啊?”
“不嫌丢人啊?”
“哟,还吐血了?”
“这个是真的溜。”
几名驻守军急忙上前,按住大妈的口鼻,尝试了几次急救流程后,对身后的领袖摇了摇头。
咔擦——
愤怒的驻守军领袖一拳轰塌了木梁,一座小草棚瞬间崩成了废墟。
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无法当着其余重犯的面对此人做任何事,不然因自己的一时举措,牵连的,却是整个帝国北境的安危。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但后者显然就没这么多顾及了,他才不管什么安危不安危,感染不感染。
来到草垛子下,男子拨了拨残瓦碎屑,惊奇的发现,这里面,居然还有个人!
不,有具尸体!
“哦哟,脸都被毁成这X样了?”
‘江浩’的尸体被男子一把拖出,他十分炫耀的,抓着尸体的手腕,力量带动着这幅未成年的身躯翩翩起舞。
“你们看啊,这像被铁锤撞击过的尸体,皮肤软绵绵的,生前一定遭受过惨无人道的折磨,或许,是哪位糙汉馋他的身子也说不一定,而且啊……”
“这孩子居然就死在南墙下,天呐!”
“他,该不会是被你们给迫害致死的吧?”
说着,男子拉扯着‘江浩’来到了领袖身前,那模糊不清的五官,伤口处发出恶臭,双重刺激下,即便再稳的心性,也忍不住一阵反胃。
重犯男子的言论令驻守军们一阵恼怒,有人持剑比在他的肩头:“住口!”
“再辱帝国清誉,我有权把你当场诛杀!”
重犯男子摆了摆手,轻轻扇了几下自己的唇角,道:“噢,好,怪我多嘴,依我看,这城里还有位置的凶恶重犯还未被缉拿,但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
“其实,大人们你们也应该好好查查,我也是被冤枉的,我这么老实,怎么可能会突然成为重犯?”
“绝对是有歹心的人借口把黑锅扣到了我头上。”
“不信,你们现在就……啊,啊啊啊啊啊!”
噗……
死尸‘江浩’突然弓起腰椎,裸露的牙口瞬间撕咬在了重犯男子的脖子上。
顿时,殷红的献血溅了距离最近的驻守军一脸。
“该死!”
“是感染者!”
刷刷刷——
明晃晃的利剑对着江浩与重犯男子便是一顿猛戳,但诈尸的‘江浩’不仅不会感到任何疼痛,撕咬与吞噬的工作也并未停止下来。
倒霉的重犯男子这时候,却直接被无眼的刀剑给戳成了马蜂窝,他到死都没想到。
自己刚刚恢复自由,只因太浪,却早早的领取了便当。
嗖!
就在此时,领袖驻军的长剑无比刁钻的冲着‘江浩’的眉心刺来,但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感染的怪物,竟然扭着脖子,轻松躲开了!
“你很聪明,居然知道大脑是丧尸的弱点。”
无面者江浩张着牙口,一字一句间,压床都有粘稠的东西滴落下来:“不过,到此为止了。”
说完,他并不恋战。
直接以极度诡异的方式蹦弹着返回了满是丧尸的城中,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在其离开后,那些躁动的,早已杀意四起的行尸走肉们,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般,齐齐朝着驻守军所在的方向围了过来。
“啊……”嘶哑的低吼,这是进攻的前兆。
驻守军领袖瞳孔猛缩,立即叫人放下城门,但同时,此番举动也相当于彻底断了他们的退路。
“该死!”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