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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圣手国医

玄烁一身月色长袍,俊挺不凡的走入了刑部大牢。

大牢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陈年血锈味。不同于普通的牢房,由朝廷直接管辖的大牢内十分安静,别说是喊冤和呻吟了,就连寻常走动的声音都很少能够听见……压抑的感觉顿时席卷而来。

玄烁微蹙了下眉,躬身立于其后的刑部尚书立刻召来了手下,令其再去拿几盏烛火来,然后,识时务的走到玄烁身前,右手向前伸了伸,谄媚的说道:“傅先生的牢房前几日刚换到南边儿去了,王爷这边请。”

冬南夏北,这是牢房里最好的方位。

自从六年前,叛贼傅一言被关入天牢那日开始,每隔两个月,这位尊贵不凡的四王爷就会过来探望一次,这其中的关系,不好敞开来说,但是,他们私下里没有人不知道这位被关起来的傅太医是四王爷玄烁的岳丈大人,虽然名不正,宗人府也没有正式的名牒排出,可就冲着王爷心有顾念这一点,他们做下臣的也该多上点心不是吗?

玄烁在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朝南的阳光很充足的牢房门前。

这间牢房中的摆设布局与其他的并无二致,但也许是四方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吧,看上去就平添了几分雅致。

牢房内,一个清高孤傲的背影正迎窗而立,静静的感受着阳光的温暖。那份恬静,那份闲适,那份孤高都会让人产生一种他很自由的错觉。

“傅先生,王爷来看你了。”刑部尚书经验丰富的开声道。

王爷是肯定不会出声知会的,就是那傅一言,身陷囹圄却也骨气傲然,即使知道有人探望,他也决计不会主动相迎的,这就是读书人那股子的酸劲儿。所以,避免让王爷久等,只好由他来开口了。

正闭眼享受阳光的背影从容的转身,待身子转到了一定角度后,他才将双目微张,光线照射下褐黄的眸子带着些清高看向了牢房外那个尊贵的人。

“你又来干什么?”傅一言五官儒雅,两鬓斑白,六年的牢狱生活让他看上去有些憔悴。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也许是这里能够说话的机会实在不多。长年的孤寂让傅一言从一个豁达爽朗的翩翩贤士变成了一个空有一身傲骨的孤僻囚犯。

玄烁挑了下斜飞的眉,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沉默的坐在了牢房正对面的一张特意备着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牢内的人。

良久才说道:“来看看你。”

——是替她来看看你。玄烁内心兀自想道。

“哼。”傅一言冷哼一声:“有劳了。”

玄烁仿佛没看见傅一言话语中的不屑般,又深深呼出一口气,一如既往般说出了同样的话:“你想好了吗?”他问:“谁是幕后主使的人?你说了,我便可以放你出去。”

他的母妃是先帝最宠爱的董鄂妃,在生下他后一年便因心血耗尽虚脱而亡了。

紫禁城,看似流光溢彩,奢华尊贵,但在暗地里,却也多的是勾心斗角,波诡云谲。母妃的死不会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而那个人就是母妃当时的专职太医——傅一言。

这些事有些是在他懂事以后自己追查出来的,有些则是听一些前臣说起的。傅一言用药手段神鬼莫测,先帝时期曾有过圣手国医的封号,也因为他医术了得,先帝才会让他侍奉在最宠爱的妃子身边,谁知……

母妃死后,傅一言便立刻辞官,远避乡野。那时,宫中竟无一人怀疑过他,直到——孙余忠在他当年偷偷保留下来的药中——傅一言给母妃用的药中发现了一味名为夏枯草的药物。

夏枯草生于极热之地,本身却也是养气补身的良药,但母妃体虚异于常人,这一点,傅一言身为圣手国医不可能不知道,而他竟然会给母妃用上这种大热大补的药,其动机就很明显了。

“什么幕后主使?”傅一言将看着玄烁的目光调转,口中嘶哑的说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早在六年前我便供认不讳了,是你一厢情愿认为我是受人指使的吧。”

玄烁低下头,不耐的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语锋犀利的说道:“董鄂氏于你傅家先祖有过大恩,而你傅一言恩将仇报总不会是心血来潮吧?”因为确信他不是幕后主谋,所以,玄烁才对被他以纠集军队,意图谋反之罪囚入天牢的傅一言如此宽厚。

傅一言被玄烁一句话问住了,从容的背有些紧绷,但也只是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只见他缓缓转身,与之外形不符的刚毅目光骤闪,傅一言好整以暇的坐到了牢房内的一张椅子上,对上了玄烁那双睿智的无底黑眸,说道:“先祖大恩早就由先祖相报了,与我何干?”傅一言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狡诈:“至于你母妃,她身性刻薄,自私自利,我看不过眼便心血来潮将之谋害了,也挺合情合理啊。”傅一言缓言道,仿佛他现在所说的话只不过是闲来的寒暄语一般。但所说话语中,却处处透着股不甘与讽刺。

玄烁的眉在听到傅一言说自己母妃刻薄与自私自利的时候便彻底皱起来了,他愤然起身怒道:“傅一言,你可知你现在的话足以让你灭九族,杀你千百次?”

傅一言耸了耸肩,态度比刚才还要来得从容不迫,他道:“无所谓!反正我的九族中该灭的、不该灭的王爷你都亲自出马灭掉了不是吗?独剩老夫孤家寡人一个,就算被你杀个千百次又如何?难道你还真能让老夫死个千百次吗?”脸上挂着悲伤轻蔑的笑,傅一言说到死这个字的时候,的确是无惧的,就如他所说的,九族都已经不在了,他被杀个千百次又如何?

玄烁强压下心头窜高的怒火,还未开口,就听傅一言又道:“王爷今次若是问罪,那我便认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王爷今后不必再来,因为老夫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你这张骗死了我芸儿的伪善面孔,请回吧。”

“傅一言你大胆!”刑部尚书暴喝一声,把王爷之怒当成自己之怒般不可遏制的奔到了牢房门前,手臂笔直的指着牢房内那不识好歹的傅一言,道:“王爷好心好意过来探望,你却口不择言,简直是大逆不道。”

“……”傅一言冷眼瞥了一眼那个狐假虎威的刑部尚书,鄙视到连话都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自顾自的起身走至桌前,摊开宣纸,笔头蘸墨画起山水来了。

玄烁看着那个愈显苍老的面孔,牙关紧咬,最终压制住了怒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让他难堪的地方。

傅一言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知道的。

豁达、开朗且仁心仁术,这些都是一些前臣对他的评价,而玄烁自己也曾以江湖游侠的身份混入傅家两年,对傅一言的为人处世他是打从心底里佩服的,只不过,只不过母妃药中的夏枯草也的确是傅一言放入的,关于这一点,傅一言曾直言不讳。

就因为他的直言不讳,才令玄烁颇为疑惑,因此断定了傅一言背后仍有幕后黑手,但是……

荣亲王玄烁曾拜在奇山居士莫延川门下,继承了天极剑法的同时,对莫延川的奇门遁甲之术亦是领会精深,所以,荣亲王府的结构可以说是相当精妙。所以荣亲王府不是京城里最大的,但是布局却是最为精妙的,绝不逊于皇宫内院。

入府后的前院两侧,百余株梨花树盛放其中,梨花纯白,无垢无瑕,错落有致的尽显风华。而事实上,荣亲王府中的梨花树却远不只这些,从前到后,凡是王爷会经过的地方,均有栽种。

王府中的园艺师傅们很是不解为何王爷放着其他更艳丽,更珍贵的花不爱,偏偏独宠这单薄的梨花,而且痴恋极深。深到了竟亲自远赴西域求购这四季不败的梨花树,动用五艘官船、十八省车马运回,而后,一种便是整个王府。

梨花树种下之后,只要王爷在府中,就总能够在一株株的梨花树间找到他望着纯白梨花的身影,看着王爷痴迷的模样,估计离他要求在自己房间也种几株的时候不远了吧……

玄烁一路策马扬鞭回到了府中。

他将手中的马鞭缰绳递给等候多时的管家后,跨着大步走入大门。刚想回房,却被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寻常的气味和声响而收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玄烁不悦的问道。

一旁的管家立刻上前禀告道:“是,是新入府的夫人在做法事。”虽然王爷还未承认,但是,那位娘娘总是皇上御赐的,夫人这个称谓总是跑不掉的吧。

玄烁的眉在听到夫人两个字时微皱了一下,而听到做法事三个字时彻底皱起来了。

“做什么法事?”他不记得曾经给过她这个权力。

“呃,驱魂。”管家谨慎的回答道。新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王爷被厉鬼缠住的流言,便大张旗鼓叫来了道士驱魂。

玄烁听完后,二话不说便向嘈杂的声音源头走去。

当玄烁出现在火花四溅的法事现场时,胡姬是第一个看见他的,然后,她几乎是如蝴蝶那般飞去了他的身边,故作端庄的对玄烁福了福身,娇媚道:“妾身拜见王爷。”

如果她没有记错,现在应该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近距离交流。之前冷落她,她不怪,毕竟他还没有看清楚他所冷落的女子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吧。

玄烁的目光仅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之后,便投向了正在吹吹摇摇的喷火现场。

胡姬有些讶意玄烁的反应,她还来不及开口,只听玄烁狠戾的声音决绝道:“滚!”

一个字没有包含过多的意思,简单扼要的说出了玄烁此刻的想法。

“什,什么?”胡姬的媚态终于维持不住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滚——”

扑面而来的怒火将胡姬打击的差点站不住脚,只听她呼吸急促的回道:“我,我是皇上御赐的,你怎么可以……啊……放开我,放我下来,啊 ——”

胡姬的整个人被玄烁轻易的举在半空,她手脚并舞的做着一些毫无意义的反抗,然后,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就那么被扔了出去……砸倒了一大片应声赶过来的护卫……

“把她给我轰出王府!”

配合着玄烁的暴怒,被莫名其妙砸倒的护卫们连忙爬起来,你抓胳膊,我拉腿,三两下便架着挣扎抗议的美艳女子出去了。

将瘟神送走后,玄烁转身见到早就因为他的怒火而吓得跪了一地的道士们,他杀气四溢的走到了他们身前。

“王,王,王爷饶命。”带头的道士自知犯了大罪,颤颤兢兢的主动请罪。阿弥陀佛,希望王爷对待他们几个也是用扔的就谢天谢地了。

“你们刚才在干什么?”玄烁冷冷的发问。

“ 小,小的们在,在驱魂。”带头的道士话不连牵的回答:“请王爷饶命,是,是刚才那个女人让我们来的,她给我们……”

道士的话还未讲完,玄烁冷如冰的声音再次响起:“招魂!”

“……”道士们愣住了。王爷说什么?

“把你们驱走的魂,都给我招回来,她若不再回来……”

玄烁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是,所有人都从他凶狠的目光中明白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招不回魂,杀无赦!

道士们看着玄烁渐渐远去的背影,欲哭无泪……招魂……他们不会啊……

太皇太后的寿辰是农历十月二十六。可在大寿的前两日意外就发生了。

用过每日的例行药膳后,老太后正精神矍铄的和一群小辈儿们下棋玩乐,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紧接着抓着白子的手颤抖起来,老太后脸色苍白,虚汗直盗,一口鲜血骤然喷出,染红了棋盘,也惊呆了一屋子的公主格格、嬷嬷宫女们。

人们七手八脚的扶着老太后躺下,有的捏手,有的递茶,一个个都是一副恨不得代老太后昏迷的模样。老嬷嬷苏麻喇姑见状不对,便立刻差人宣来了太医。

诺大的寝宫内鸦雀无声,老太后的床前跪满了一地的人,气都不敢喘的眼巴巴看着正在为老太后诊脉的孙太医。

孙余忠是太医令,所有太医中医术最为高明的一位。此刻只见他眉头紧皱,唇角僵硬,眸光微动着在老太后的苍白面容上观望。

忽的,孙太医放下了老太后的手腕,站起身,一言不发的开始在寝宫内东探西望,几个阔步,便将寝宫内几处花瓶中的月桂花抽了出来,由门外扔了出去,在经过寝室中央放置的一个硕大鼎炉时,孙余忠蹙眉驻足观望了片刻,抬手招来了苏嬷嬷,问道:“这炉里烧的是什么?”

苏嬷嬷虽然不解孙太医此举为何,但心知定有含义,于是便如实回答道:“是骐驎竭和南烛,近来老太后觉着身子虚弱,便让宫里的医女做主,点了这两味强筋益气的药材。有什么问题吗?”

“医女?哪个医女?”宫中竟然有会用如此高明毒辣手段的医女?

“是……是芸娘。”苏嬷嬷回答道:“孙太医,老太后她到底是怎么了?”

“老太后患有心疾,平日里都会服用安息香疗养,但是,当月桂花和炉内的南烛气味相溶后,对平常人并无大碍,但对于老太后来说,便是一种难解之毒。”孙余忠一边说,一边揭开鼎炉的上盖,以一壶茶水将正孳孳燃烧的药材浇熄,呲啦啦冒出了一阵浓郁的白色烟雾。

“什么?”苏嬷嬷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太后竟然是中了毒。“那孙太医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老太后解毒呀。”

孙余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对不起苏嬷嬷。老太后的毒,下官不会解。”

“这……”

“哦,不!不是不会解,是根本无解。”孙余忠挫败的说完后,便掀袍扑通一声,也跪倒在了老太后的病榻前。

听完孙太医的话,苏嬷嬷简直就吓坏了,要不是身后有小宫女扶着,她几乎也要瘫倒在地了。

“此毒来势凶猛,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老太后怕是……”

“……”

“皇上驾到——”

就在此刻,宫外的高声传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整理了仪容后统一跪下迎驾,口呼:“参见皇上。”

“起来起来!”康熙皇帝一近内便不耐的挥手免礼,然后,急匆匆的走到了孙余忠面前,问道:“怎么样?皇祖母无甚大碍吧?”

孙余忠惭愧的低下了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起来呀,跪着就能诊治了?”康熙一把将垂头丧气的孙余忠给拉了起来,将他推向老太后的病榻。

“皇上!此乃无解之毒,臣解不了啊……”孙余忠说完,便又跪了下来,头磕点地。

“你!”康熙气得无话可说,于是便转向了苏嬷嬷,向她问起了事发原因。

苏嬷嬷一五一十的将先前孙太医的话告知了皇上,只见盛怒中的皇帝大喝一声道:“把那个罪魁祸首给朕拉出去午门斩首示众。”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犯下如此大罪之人,留有何用?康熙威严的下旨后,立于寝宫外的大内侍卫便领命而去。

“你跪着有什么用,赶紧给朕想法子治啊。去,去把太医院所有太医全部召集至此,你们今天若不把解毒的方子给朕想出来,老太后要有个好歹,一个个都提头来见吧。”康熙皇帝震怒道,只见他一把揪起了孙余忠的衣领便把他往寝宫外推去,要让他赶紧回去想法子救人。

“皇上!南烛与月桂相溶后的毒,几百年内都无人能解……不,不对!皇上,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说不定能解。”

孙余忠忽然想到了那个人,愁容满面的他豁然开朗了。康熙见状,便问道:“是谁?”

“……傅一言。”

先帝曾亲封的圣手国医傅一言?

玄烁由东华门长驱直入,一路扬鞭进了内城。

经过几日的追查,对于天地会在太后寿筵时的行刺计划也大致了解,他在宫外各个紧要位置布置兵马,设立放哨,为的就是引蛇出洞,将天地会众一举成擒,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料到,天地会派入宫中的行刺者竟然会罔顾他们自己的行动计划,擅自提早行动了,还一击即中,成功对皇祖母下了毒。

这走的到底又是哪一步?难道他这几日调动兵马频繁使天地会的人有所察觉,打草惊蛇了吗?

一路想,一路跑,玄烁终于赶到了太皇太后的寝宫,一入内,便见着了在老太后病榻前跪着针灸的憔悴男子——罪臣只得跪着问诊。

是傅一言。

此刻他正聚精会神,一指一指精确计算着穴位的变化,神情肃然,目光凝重。

待九九八十一针全部扎完后,只见原本面如死灰,昏迷不醒的老太后皱了下眉,精华内敛的眼睛微微张开,一股血气上涌,老太后突然坐起,趴在床前呕出了一摊黑血。

一旁的苏嬷嬷见状,立刻从宫女手中接过一杯水,服侍老太后漱口。

“毒全解了吗?”

见傅一言沉默的开始收拾银针,康熙皇帝急切的问道。

“启禀皇上,此毒无解。”嘶哑的喉咙生硬的回答道。傅一言头也不回的始终跪在床前整理那一根根银光闪闪的银针。

康熙帝对傅一言的态度十分不满,但也只能压着性子问:“那你施针何用?”

“启禀皇上,安息香、月桂和南烛相溶之后的毒之所以无解,原因在于这三者之间有一种强大的凝聚力,同时吸入身体后,血脉凝结,一如水下窒息般无法可救。”傅一言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臣刚才是用活络针法将太皇太后被淤塞的脉络打开,并不是在解毒。”

“那照你的意思,皇祖母今后还是会出现今日这般状况?”康熙皇帝沉声问。

“是。”

傅一言的如实回答直把康熙皇帝气得大大吸了一口气,憋了一会儿后才无奈的说:“多久一次?”

“每月一次。”

现场的空气因为天子的怒气而变得紧绷阻滞,但傅一言仿佛毫无知觉般,兀自垂目观鼻,端跪于地,如孩童尊师那般不加情绪的回答天子提问。

康熙帝气结,却又无法可治,正郁闷之际,只见漱完口的老太后从病榻上坐起了身,康熙帝立刻迎上前,和苏嬷嬷一起将其扶坐起来。

老太后抓着皇帝的手,笑了笑,然后,不减凤仪的对背对着她跪在地上的傅一言道:“那就有劳你了,傅太医。”

太皇太后不愧是传奇一生的奇女子,短短一句话,便缓和了皇帝剑拔弩张不悦之气,而她喊到傅太医这三个字的时候,傅一言听在耳中却是另有含义,当下僵直了背膀,膝下转动,对太皇太后磕头致谢。

“谢太后。”

对其他任何人都能够保持一身傲骨的傅一言独独对眼前的老人,有着一种最深沉的歉意,个中缘由二人心中通透明了。

“罪臣还有一事相求。”傅一言犹豫片刻后,才开口对病榻上的老太后说道。

老太后有些讶意,但随即便点头说道:“何事?”老太后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忍耐力极强的傅一言开口相求?

“罪臣想和四王爷单独说几句话。”

“……”

此语一出,不仅是老太后愣住了,就连康熙帝和玄烁也愣在了当场。

老太后按下心中的好奇,与皇帝对望一眼后,点了点头,首肯道:“准。”

傅一言千恩万谢道:“多谢太后。”

说完,便站起了身,顾不得脚下长跪后的虚浮无力,傅一言几乎是小跑着走到了矗立门边的玄烁身前,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话。

说话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好似字字珠玑,只见玄烁的俊脸一阵青一阵白,短短的半盏茶功夫他就已经换了不下三、四种表情,最后,竟然二话不说的转身夺门而出,脚步杂乱焦急。

这些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四这副样子,康熙皇帝不禁对傅一言说的那番话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但是——看傅一言那老头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告诉他吧。算了,还是等以后见到老四后问他吧。

康熙皇帝对病榻上的皇祖母露出了包在我身上的神色,暗暗保证一定会将第一手八卦资料泄露给她老人家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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