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明骤然前冲,一记鞭腿在刹那间已经到了四叔的面前。四叔安之若素地一横手,格开这一脚。叶阳明借力旋转,又是记肘击击出。四叔轻巧地拨开这一肘,双掌一推,将叶阳明击飞出去。
叶阳明重新站稳,拳头捏的直响。他战意再次增长,大喝一声:“再来!”身形狂闪,比刚才还要快上几分。拳头全是进攻的路数,长驱直入,被格挡开后摊手跟上,脚步也时刻变换,每一下都杀气凌厉。四叔始终游刃有余地化解着叶阳明激烈的攻势,稳如磐石。
再一次被击退,叶阳明呲了呲牙,在调整气息的时候观察着四叔,找寻着四叔的破绽。四叔从容地卷着长褂的袖子,开口道:“二少爷,您的体术在年轻一辈中已经跻身一流了,绝对的佼佼者。用上你的气吧,全力以赴让我看看。”
“可是……”叶阳明好像有什么顾忌。
“还犹豫什么,来吧。”四叔看到叶阳明有些犹豫,咧嘴笑了笑。“我知道巳蛇大人不允许你用气,但是跟我练一练他肯定是不会计较的。”
叶阳明转念一想:也是,这些都是爸爸的亲信,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他一扯上衣,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此时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青筋一根根的暴起。叶阳明气势突涨,空气开始变得浓稠,停下的落叶又重新开始飞舞——连带着一些轻挂在树上的叶子一起加入这狂躁的舞池。
“好!这番气势才像是我战神殿的公子。叶……二少爷,您想好自己将来的名号没有?”
“狂蟒!我将会扛下父亲的将旗!”叶阳明声如洪钟,势如利刃。
“好!来吧,狂蟒!”四叔袖袍扬起。
“君临·天诏!”叶阳明消失在原地,全力以赴的君临拳打出。天诏是皇帝的旨谕,没有人能抗拒。
“来的好!”四叔猛然转身,接下突然从身后袭来的叶阳明的拳,连退三步。
“君临·摄神!”腾在空中的叶阳明再次消失,下一瞬出现在刚站稳的四叔腰侧,又是闪电一样的一拳轰出。
四叔袖袍剧烈震动,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他堪堪转身,手抓住叶阳明的拳头,气流好像都钻进了他大开的袖口。戛然而止的气势,空气平和地流动着,叶阳明连退十余步,而四叔则像一株劲松一样挺立,脸上噙着淡淡的微笑。
叶阳明喘着气,刚才的两下他可是全力以赴的。但是看着四叔悠闲自在的模样,就像是吃了婴儿一通粉拳的成年大汉,估计连汗都没出。叶阳明调整着气息,笑到:“四叔,不打了不打了。您这个境界太高了,没什么意思。”
四叔也笑了,甚至笑得有点肆无忌惮,让叶阳明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四叔把袖子抚平,拍拍灰尘。“足够了,二少爷。您这两拳‘君临’,连老奴也不能小觑啊。”
“您可就别照顾我这点可怜的自尊心啦。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叶阳明耸耸肩,对着四叔抱了抱拳。“您还是继续您的晨练吧!”
“得了,我也不在这里碍年轻人的眼咯。二少爷,老奴告退。”四叔微微躬身,下一瞬就消失在这片清晨的牢门前。留下的叶阳明则继续着锻炼。
太阳不留余力地烧灼,把北阁照的煞白——一片惨白的牢房、墓地。
太阳已经爬到了最高处,炙烤着大地——还有娇嫩的叶子。叶阳明在火一样的阳光下打坐,闪着金光的汗珠从能看到的肌肤流淌到看不见的地方。最后再浸入大地或者汗衫。哥哥走***静地看着专心打坐的弟弟。
叶阳明兀然睁眼,从地上弹起,拳头直刺而出。势头凶猛的拳头停在哥哥鼻尖前,强烈的风压吹起了哥哥的头发。直到头发重新软绵绵地趴下,哥哥也还是面不改色,眼睛里的镇定和讥讽让叶阳明气急败坏。
叶阳明忿忿地收回拳头。“哥,你真没意思,好歹给点反应嘛。”
“有的人是不能给反馈的,不然就会蹬鼻子上脸。”哥哥耸耸肩,拿起弟弟放在一旁装衣服的肩包。这是个稀罕玩意儿。堂堂二公子没有储物戒指而用质朴的帆布袋,倒是别有情调。
“跟人切磋了?”哥哥边走边问到。
“哥,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分这么清楚?我修炼跟切磋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吧?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偷窥我?”叶阳明好奇地看着哥哥。
“不,我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一下。毕竟你真的不让人省心。”哥哥瞪了他一眼。“你看吧,今天就又破戒。我看你是皮痒了!父亲说了在你守阁期间不能随便和人交手,免得你冲动上头给人可乘之机。你倒好,左耳进右耳出。”
“得得得。哥你又开始了。跟爸一样的,一套一套,啰里八嗦。”叶阳明甩了甩手。“安啦,我就在阁门前切磋的啦——喏,就这儿。难道还能有谁偷跑进去不被我发现?再说了,跟我过招的是四叔,总没问题吧?”
哥哥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而且北阁不是只有我的气才能够通过禁制进入嘛,有啥可以担心的。”叶阳明拍拍哥哥的肩膀。“真是理解不了爸。有哪个将军是天天亲自镇守监狱大门的。”
“父亲只是想要打磨一下你的性子,让你能够有点定力。”哥哥没好气地说。“而且你也就是守这一上午,下午还不是给你自由活动。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兄弟二人日常伴着嘴回到了自己的殿中。
某处。黑衣中的男子伸出手,释放出一团黑雾,仔细看,中间包裹着一团游蛇状的气。黑衣男子面前的是复杂的仪表盘和数不胜数的仪器。这是一间阴暗但也算得上宽敞的房间,到处都是仪器——只是找不到出了黑衣男子以外的人。男子把气输进一台机器,专注地开始操作,直到低沉的轰鸣声响起。
“冥王,看起来事情顺利。”
“宙斯大人,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冥王扯了扯手套,声音还算是清秀。“这么做有必要吗?大费周章的……”
“孩子,你会这么想无可厚非。咱们这么做不就是要恶心一下叶笙嘛?哈哈哈,当然不是。我族大业即将开始,摧毁羽皇,就要从战神殿开始。谁让叶笙这么信任他这个小儿子呢?我就要让这巳蛇狱,成为这一场战争的拐点。”
冥王沉默不语,听着宙斯平静但是狂傲的言辞,手上飞快地操作着仪器。他觉得血液好像都沸腾了起来,兴奋感冲击着他的神经。
新的羽皇上任不久,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这就是他们的机会。是他们秩序掀翻这虚伪的羽皇社会的机会。他们是新时代的……开拓者!
“冥王,把‘钥匙’快点做出来。先去给他们个下马威。他们要是以后没点防备都没意思。”宙斯慢条斯理地说。
“这……”冥王有些迟疑。
“自负的战神是不会寻求帮助的,对吧?”宙斯轻声笑道。“让他们溺死在自负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