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看,这就是那能进入影根森林的雪山黄鹂嘛,咋长的奇形怪状的?”一个红斗篷佩剑男子指着地上的丹药说道。
“你见过谁家丹药是长俩角的?这肯定是,就等着吧,我们可是用了咱连机库一把精致匕首外加一条人命这傻子交换的!”一人手持着白刀,哈哈大笑道,“咱这可是赚了呵,就用一把破武器交换了雪山黄鹂,要说这影州看起来也不错啊,竟是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一把破精致匕首就惹红人眼,何况,那人也不是咱杀的,你说气人不,他应该不会知道了。”
白刀男子说罢,还抬起一只皮靴朝小北的身上踩了踩,那被染红的血窟窿里又淌出来几股新鲜的血液,小北一动不动,双眼惊恐外加一点点的疑惑,终究还是一副死鱼眼了。
持剑男子弯腰从它小腿边上一把花雕浮图银壳上抽出一把外表略微锋利的匕首,举过头顶,观赏着美轮美奂的刀刃,自语道:“真不赖,咱连机库的精致匕首都有这般神韵了,虽说与那城头上的秋水有着天壤之别,但一丝寒气还略有几分相似,不愧是从灵犀铁水炉子里锻造出来的兵器,只可惜被一个老头子打铁力道不够,不然天下第一匕首的名头还真不好说。”
男子说罢,身后几人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持刀男子上前一步,接过精致匕首,指着地上摇晃不倒的丹丸说道:“你说,林笑尉让咱乘虚而入这影州的影根森林,直接放把火烧了不就行了,怎么还得找到那颗金丝榕树树桩用这精致匕首刺上一刀?”
持剑男子一愣,它只负责办事,哪里管那么多为什么,于是不耐烦的说道:“咱能给林笑尉办事是咱的福分,叫我们放火,我们便放火,叫我们砍树,我们便砍树,刺一颗树桩就刺一颗树桩,管什么为什么?你也不想想,被林笑尉看上,不仅免去做那锻造炉的杂役,在这外面多逍遥自在!”
持剑男子挤眉弄眼道,还不忘拍一拍腰间的精致铁剑。
一旁的持刀男子欲言又止,此刻在地面转着圈圈的雪山黄鹂已经从一颗丹丸的模样成长为一个雪山黄鹂的雏形,这几个连机库的人但见此鸟,指着它一时都说不上话来,心下寻思这等弱鸡怎么能带路呢?持剑男子用脚踢踹几下小北,希望他能够醒来解释眼前这景象是怎么回事,但小北已经没了生命迹象,鼻子下丝毫没有气息的流转,这可让持剑男子犯难了,本来替林笑尉做件事是带着一定完成任务的心态和行动做下来的,如今这鸟没个解释,也不知道影根森林在何处,只恨躺在地上的小北死的早。
几个人犹豫不决,盯着眼皮底下一个雏鸟愁眉苦脸,办不成事儿,交不了差,别说是在林笑尉那邀赏,估摸着还得跪刀子,都成年人了,这可比搓衣板要难受的多了。
盘旋在天空的影翼天马突然停止旋转,背上的陈沪川眼眸深灰,他死死的盯着地上成了雏形的雪山黄鹂,另一只手上早已凝聚三团影焰。
正当连机库人无计可施的时候,远处又来了一个身着炎影红衣,手持一把长柄双戟的男子,加上这名男子,一行队伍正好凑成五个,围绕着雪花黄鹂的四个人但见此人,忙舒展眉头,笑颜道:“头儿,你怎么才来,我们这个雏鸟给弄糊涂了,这么一只雏鸟,别说飞了,就是走路都不会,你看,他还没睁开眼睛,全身没有一片像样的羽毛,就是让他站起身子,我感觉都呛!”
那持着长柄双戟的男子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停下脚步快速瞄了一眼同行之人,接着就把目光停留在那雏鸟身上,他的嘴角微微一动,形成一个小小的弯曲的微笑,然后轻声道了句:蠢货!接着,他持着长柄双戟继续向四人走来,几人连忙退后,让出一个位置给他,毕恭毕敬。
长柄双戟男子从腰间取下一个玲珑绸袋,可让上空的陈沪川傻了眼,玲珑绸袋可是影州的宝贝,必须是龙影才能打开的储物袋,可这连机库人怎么会持有这影州之物呢?莫非,他是影州人?一连串的问号让陈沪川有些焦躁,背叛家人,背叛影州,那可是要重新经过泉雷真龙洗礼重新做人的,如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与连机库人一起勾当买卖,这等罪孽仅仅是泉雷真龙洗礼已经算轻的了,不以影焰惩罚他,对不起自己定下的规矩。
长柄双戟男子同样没有佩戴面具,但一张脸却在一顶宽边鹿皮帽遮的严严实实,仰面朝上,也只能看到他的一张嘴巴还有完整的一个下巴,他走到雏鸟跟前,特意抬抬头,陈沪川清晰的看见他嘴角上挂着的笑容。
这把长柄双戟看似不起眼,锈迹斑斑,武器最重要的就是锋利,不然怎能杀敌?但此般武器非但不锋利,却还显得有些钝,刀剑锋利无比,双戟的刃却卷着边儿,根本不像一件能杀人的武器,但长柄双戟男子放下武器,持刀剑四人都瑟瑟发抖,盯着这柄双戟,生怕它伤到自己,长柄双戟男子蹲在雪山黄鹂跟前,轻轻的点点头:“都看仔细喽,这就是雪山黄鹂,但凡它睁开眼睛,便能迅速长大,此刻,那控制影根森林结界的琥珀石已经融化开始解除阵型制约,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雪山黄鹂睁开眼睛,影根森林便会出现在下我们面前,这雏鸟便会突然生长只因我们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影根。”说完他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准备食用大餐,先润一润嘴巴。
“这还不动手?张百万,这可是我们影州的人,投靠了连机库,来害我们影州人,该不该杀?我这就去斩了他,泄愤!”陈炳天挣脱君不见,捡起地上的长柄大刀,一只脚踩在门槛上就再也迈不动了,像是被一种极强的磁力吸引,在使劲儿步子也迈不出去,张百万放下一只手,偷偷笑了一下,陈炳天的一条腿悬在半空,颇有倒挂金钩之势,挣扎许久,发了一肚子牢骚,最后没了力气才丢下手中的长柄大刀,大口喘着气儿。
君不见表情凝重的盯着门外,那幽焰横生的地面上突然掀起一层冰霜,张百万眯着眼睛轻声道:“要开始了。”
察觉到氛围变冷,连机库人匆忙后退,一层冰霜扑打在每个人脸上,瞬间结了冰,皮肤像是和冰层粘贴在一起,让人面部僵硬,无法说出言语,一股凛冽的风犹如一片片刺骨的刀让人睁不开眼,这帮连机库人抬起手臂格挡期间,那只雏鸟睁开眼睛,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双戟男子引一指红焰,瞬息幻身为焰阻挡雪山黄鹂成长时的暴雪冰霜,仅眨眼的功夫就成了白毛脸双卷角的雪山黄鹂,双戟男子喜出望外,即刻幻身为原形,伸手去抓雪山黄鹂,一团影焰呼啸而下,影翼天马呼啸而至,陈沪川一手勒马,一手拂过雪山黄鹂,天马影翼无情拍打连机库人,他们冰爽的脸面在被陈沪川带走雪山黄鹂的那一刻开始解冻,巨大的影翼犹如巴掌,一巴掌下去扇的人原地旋转好几圈儿,最后迷迷糊糊的眼冒金星,翻白着眼求饶。
其中,唯有双戟男子最为镇定,影翼天马的拍击对他无效,一团火红的气焰冉冉升起,来到陈沪川的面前。
“阿爸真棒!他拿到了雪山黄鹂!”陈炳天欢喜道,张百万使下眼色,顿时门槛上的一股磁力消失,陈炳天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君不见瞅着上空一团红焰,心下不由得一惊,这不正是当年与自己一同噬影的田豹吗?当年他不仅是在林鹿,虎不闻,云处之中年龄最小的,而且没有使用小元丹,噬影结束,即刻突破影阶两段,能引一指红焰,虎不闻可是以每年一阶段的速度成长,三年才唤出青焰猛虎,引一手青焰,如今三年之后,这田豹的实力真的不容小觑,君不见的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额上冷汗百珠,但见身旁有张百万,上空有影帝陈沪川,才勉强吐出一口气来。
“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陈沪川严肃的问道。
“你当然见过我,我就是三年前在噬影坛引一指红焰的少年呀!正是你那可爱的泉雷真龙掠走了我的影子,让我成为了一个无影之人,你知道吗,我有多孤单?影子一直是我的陪伴,真龙把它掠走,我孤单一人,还有什么意义?仅仅是为了影州,成为影州人?为什么影州人一定要失去唯一的陪伴才能生存下去呢?这该死的规矩早就应该改改了。”田豹怒道。
陈沪川思索片刻,低哦一声,缓缓道:“有点儿映像,但就那天开始你便从影州消失,从此乍无音信,成为龙影才能变得更强,虎不闻,云处,林鹿,君不见四人都是同一时期的影者,你有同伴,为什么会觉得孤单呢?”
田豹呸了一口,抬起长柄双戟指着陈沪川无礼道:“狗屁的影者,狗屁的同伴,没了影子,成为可笑的龙影,学习糟糕的影术,还不如我手中这一刺来的痛快!”
陈沪川将雪山黄鹂揣在怀里,手指轻轻按了一下长柄双戟,轻描淡写道:“这就是你选择去连机库的理由?”
“我起初是动身去灵域,寻找圣母莫步苓,但你们的交情似乎很深,听说我是影州之人,便不敢收留,如果我不是影州人,想必也会投入到圣母的怀抱吧,和那些巨大的灵兽们一起生活,才配得上我的天才。”田豹说罢,顺势将手中双戟一推,但见陈沪川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脸部颤抖的我有些狰狞,从来没有人能够躲过长柄双戟的连突刺,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似乎大局已定。
眼睑双戟离陈沪川只有一寸距离,他却连同影翼天马一同幻身为影,身型如鹰隼,在田豹恍然失色之时瞬然出现在其身后,只见陈沪川伸起一只手,影焰环绕,向下一拍,重击在田豹后背,没来及反应的田豹瞬间吐出一口血,身体受力下坠,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幻身为红焰,但还没得及释放影根能量就摔在地上,碎裂一方土地,其余四人就在脸庞,但见田豹头儿都被打的满脸是血,持剑男子的裤裆湿了一大片,几滴尿液啪嗒啪嗒滴落而下,凉飕飕的感觉,他此行的目的不过是借用雪山黄鹂的指引去刺一颗金丝榕树树桩,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丢了性命,连忙跪下,求陈沪川放过。
陈沪川盯着半死的田豹,悬空的长柄双戟也坠落在他的侧脸,污蔑影帝,污蔑影州,背叛影州人,这几项罪过,足以以死来惩罚,但那一瞬间,他的心里还是软了一下,毕竟是影州子民,他的确是一名龙影。
面对跪地求饶的四个连机库人,陈沪川回应道:“放人,自然是要当你们走的,毕竟,现在的连机库有了名枪秋水。”
说着,陈沪川顿了一下,几根手指托腮,轻微的摇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那几个伪装炎影的连机库人听见要放过自己,立马精神起来,连磕三个响头,头上冒出一层血,他们还在开心的笑着,从鬼门关求放过一命,真好。
陈沪川驾驭影翼天马来到地面,走向几人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进入影根森林?”
“是林笑尉,是他让我们来掠夺雪山黄鹂,用这新出炉的精致匕首刺一颗金丝榕树的树桩!”一佩刀男子哀嚎道。
佩剑男子瞅了他一眼,冰冷道:“闭嘴!不想活了?”
陈沪川低哦一声,笑了笑道:“你们可知那金丝榕树树桩就是我的影根,刺伤影根和刺我有什么区别?”
几人一听这言语,似乎两个重重的耳光打在脸上,眼下瞅着半死的田豹头儿,面面相觑,垂着头紧张的攥着手中的刀剑,等待着陈沪川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