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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斗车匪 擒路霸

游子思家,那种心情,出门在外的人都能体会到。

秦如烟想到明天就能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了,显得格外兴奋。

刘丽也是如此,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两人的话格外多,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大半夜话,话题总离不开刘子墨。

秦如烟问刘丽:“姐,子墨哥说他小时候经常受人欺负,是你在保护他,是这样吗?”

刘丽回忆了一下说:“是啊!墨儿小时候个子小,肚子里有蛔虫,吃再多也养不好,身体很弱,经常被他的那些同学欺负,我虽然打不过别人,都也不允许别人欺负我的宝贝弟弟,哪怕是豁出命来,我也要打回去。后来,他又被一个叫张义的傻B给打了,我直接冲到他们班的教室里,和张义打了一架,把张义打哭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他了。”

秦如烟说:“姐,你真勇敢,要是有人敢欺负我们家海儿,我可没有你那么彪悍。”

刘丽说:“我们家墨儿从小就懂事,读书也很用功,是我们全家人的宝,为了他,大姐还险些丢了命。”

秦如烟说:“这件事我听子墨哥说过,大姐其实也很勇敢,要是我的话,当时肯定只会大喊救命,不敢跳到水里去,那样做不仅救不了他的命,反而会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去。”

刘丽说:“当时我和大姐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快点把墨儿救起来,他要是死了,我们也不想活了,那种心情你理解不了。”

秦如烟说:“子墨哥有你们两个这么好的姐姐,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只希望他能够出人头地,报答你们的恩情,不知道子墨哥的成绩,现在怎么样?”

刘丽说:“他没有给你写信吗?”

秦如烟说:“我刚来汉口时,他给我写过一封信,可是当时很忙,我没有时间给他回信,估计他那边的学业负担也重,我们后来一直都没有通信。”

刘丽说:“我读书少,写不好信,来汉口这么长时间,也就给家里写过一封信,再说,这下半年没日没夜的干活,有时间的话,只想睡觉,真没有精力去写信。”

秦如烟说:“我也有同感,只要一下班,最想做的事,就是睡觉,希望子墨哥能够理解,不要怪我没给他写回信。”

刘丽说:“你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能怪你呢?要怪只能怪他,我回去后,一定会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不给你写信?”

秦如烟说:“我一点都不怪他,这里快忙死,哪有时间看信?再说他写的信太肉麻了,看了之后,我几天都睡不好觉,身体吃不消,受不了。”

刘丽说:“不会吧?墨儿说话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怎么会写肉麻的信呢?”

秦如烟甜甜地一笑说:“他对你们肯定是直来直去,对我就不同了,我把他写的信背两句给你听听,?我最爱最爱的烟儿,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神,你比蟾宫仙子更靓丽,你比青娥素女更迷人。你的一呼一吸,都牵动着我的心。你的一颦一笑,都勾动我的魂。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一个无魂有体的稻草人。想你心已化作漫天花雨,飘向天际,在天的那一端,流到你心底。爱你的心已化作一缕清风,来到你窗前,轻轻扣动着你的窗棂,你是否在聆听?恋你的心已化作皓月星辰,缕缕光辉洒向你的城,那是我的魂,我的爱人,它将伴随你拈针穿线,织锦成文,从黄昏到天明。肉麻不?还有更肉麻的,我就不说了。”

刘丽嘿嘿一笑说:“唉哟!我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想不到我们家墨儿还挺有才的,这不像是信,倒像是诗,烟儿,你应该觉得挺幸福吧?”

秦如烟一想到刘子墨,心里总是甜甜的,这个阳光男孩长得帅气,又才华横溢,而且还那么细心体贴,他要是能金榜题名就更好了。

秦如烟点了点头说:“能和子墨哥在一起,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事,只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些,再快些,我们的三年之约快点到期,到那时,我就是你们刘家的人了。”

刘丽说:“烟儿,你还这么小,那么着急结婚干嘛?一结婚就要带孩子,人老得快,不如多玩几年,到二十岁后再结婚。”

秦如烟着急地说:“要是能拿得到结婚证,我巴不得现在就嫁给我的子墨哥,还要我等那么多年,我才不干呢!”

刘丽说:“或许,墨儿没你想得那么好,他身上也有蛮多缺点,比如:不会挣钱,不会洗衣做饭,喜欢把时间用在写写画画,吟诗作赋,吹笛弄箫,练武等等这些不务正业的事情上,你不会烦吗?”

秦如烟说:“这怎么能算缺点呢?他不会洗衣做饭,我做,他不会挣钱,我挣,我就喜欢他吟诗作赋,吹笛弄箫,更喜欢他那一手漂亮的字和那些潇洒的空翻动作。只要他每天在我面前做这些,我什么都愿意。”

刘丽说:“真想不到,你对我们家墨儿会如此痴心,我一定想法成全你们,今生我只认你这一个弟媳,他要是敢三心二意,我就打断他的腿。”

秦如烟嫣然一笑说:“谢谢姐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们结婚后,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的。”

刘丽说:“我只要求你们把自己家里的日子过好就行了,不要你们报什么恩,为墨儿做任何事,都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时候不早了,睡吧!”

酒劲已过,倦意袭来,秦如烟连打几个哈欠,一闭上眼晴就睡着了。

凌晨五点,刘丽就起床了,开始收拾东西。

秦如烟也被吵醒了,她也急忙起床,回到了孙三的小作坊里。

作坊里的酒气已经散去,孙三夫妇和周铃、陈佩雯也都起床了,只有周新宇还睡得沉沉的,经过大半夜的折腾,周新宇总算安稳了。

孙三见秦如烟回来了,劈头就问道:“烟儿,你到哪里去了?我和你舅妈找了你老半天,你也不打声招呼,我们生怕你出什么事?”

秦如烟嘻嘻一笑说:“我和我姐她们在一起,您根本不用担心,我原先还不知道,她们和我们只有一墙之隔。”

孙三说:“烟儿,你哪来的姐姐啊?你不是家里的老大吗?”

秦如烟笑着说:“这个您就不知道了吧!铃姐知道呀!昨天就是铃姐做的东。”

周铃说:“舅舅,是这样的,哥哥和刘子墨是同学,他们两人脾气挺合得来,又在一起卖过冰棒,所以他们两个拜了把子,也算上了我,昨天正好碰到子墨的姐姐也在逛街,我才请他们聚了一下。”

孙三笑着说:“新宇老实巴交地,还整了这么一出,你们给我说说,这个刘子墨是个什么人?”

周铃说:“子墨啊!怎么说呢?文武全才,他爹爹又是我们那地方十里八乡的首富,为人豪爽,也很懂礼貌。”

孙三说:“你说的是不是刘富的孙子,我可听说刘富小气得要死,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跟他们交往没什么意思。”

秦如烟一脸不高兴地说:“他爹爹是他爹爹,不要扯到子墨哥身上,子墨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孙三对秦如烟说:“他们是结拜兄弟,你又怎么和这个姓刘的扯在了一起呢?还一口一个姐的叫,到底怎么回事?”

秦如烟避重就轻地说:“这个事情爸妈都知道,子墨哥是海儿和梦儿的师父,就这么简单。”

孙三说:“什么师父?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能教海儿和梦儿什么呀?”

秦如烟说:“看来,我非得让子墨哥和舅舅见上一面,让您亲自了解一下,什么叫力拔山兮气盖世,凌空飞纵鹞子翻身,还有策马飞奔,吹笛吟诗的潇洒。你见了,才知道我们这些人为什么会如此崇拜他。”

孙三说:“我不信,这穷乡僻壤地,还有这种能人。”

周铃插了一句话说:“您别不信,我们全家都亲眼见过,他的那个拳脚功夫,足以打死一头老虎,还有一点,您可能最感兴趣,他可以喝四斤多白酒。”

孙三说:“不会吧!我们孙家发下来的这些后代,除了你能喝三斤酒以外,还没有谁能喝得了四斤白酒,你就吹吧?”

周铃说:“这也是我亲眼所见,那天在我们家,他一个人喝了五盅子槽房陈年老酒,您想想,那想当于普通白酒多少斤?”

孙三说:“槽房陈年老酒连我都不敢喝,一斤相当于两斤的酒精浓度,五盅子老酒差不多相当于五斤普通白酒,那确实是厉害,经你们这一说,我以后要是碰到了他,可不敢随便应战了。”

秦如烟说:“我打算正月初二,请他到我们家里来做客,到时候你们切磋一下。”

孙三说:“切磋什么呀?听铃儿这么一说,我还敢乱来,到时候,你可要帮帮舅舅,不要把我搞醉了,你看,新宇喝醉了好照业。”

秦如烟笑着说:“您可是我的亲舅舅,我不会让您喝醉的,到时候,您低调点就行了。”

孙三笑着说:“这个我知道,时候不早了,快把新宇喊起来,我们还要赶车回去,你们说我是搭天门的车走,还是搭毛嘴的车走呢?”

秦如烟说:“我看都差不多远,您搭天门的车也是到彭市下,还是要走到沙林场,您搭毛嘴的车和我们一起下,到横口过河,离沙林场也蛮近,走的距离都差不多远,人多热闹些,先到我们家里歇一脚,然后再走,我顺便到三伏潭买辆自行车,到时候好送您。”

孙三说:“那好,那好,你们都赶快收拾东西,把钱用丝袜贴身绑在腰上或者膝弯处,免得被杀皮子地给盯上了,路上不安全,都注意点,特别是到了幺湾,一定要多留点神。”

秦如烟说:“幺湾是什么地方啊?”

孙三说:“幺湾出土匪,前天有趟汉正街跑沙市的班车被洗了,一车人的钱都被抢了,我们走的时候,手里都要带点武器,最好把剪子带在身上,到了幺湾把剪子都拿出来,那些车匪路霸也怕人多,烟儿,你最好去把你所谓的姐姐喊来一起走,人多也安全一些,叫她们也把剪刀带上。”

秦如烟“嗖”地一下溜下楼去,直奔刘丽所在的厂房,刘丽两姐妹和邝胜利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正准备出发。

秦如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姐,你们把钱放在哪里?”

刘丽拍了拍手中提的包说:“就这样提着,怎么啦?”

秦如烟拍了拍身上的钱说:“要像我这样绑在腰上,现在到处都是杀皮子的,刚才舅舅跟我说,有辆车在幺湾被人给抢了,让你们小心点,和我们一起走,都把剪刀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刘丽从来都没带过这么多钱,也确实有点害怕,她按照如烟教的方法把钱绑在贴身处,拿了三把剪刀,分给了邝胜利和刘蓉。

邝胜利也把钱绑在了腰上,大衣一裹,什么都看不到。

几个人来到孙三楼下,秦如烟上去收拾了一下换洗衣服,把自己给刘子墨买的西装衬衣提在手上,插了一把剪刀在上面。

这时,周新宇也醒了,一群人下了楼,和刘丽她们汇合到了一起。

一行九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晴川桥下的停车场,那里的班车最早10:50出发,而利济南站的最早班车7:00出发,从晴川桥到利济南站距离有点远,时间还剩不到一个小时,如果穿小巷,就会被堵在永宁巷出不去,走大路远一点,道路虽拥堵,行人尚可通行,一行人立马调头朝利济南站跑去。

此时正是早高峰,沿江路已堵得水泄不通,那些麻木直接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完全无视行人的安全,板车扁担挤啊撞啊,骂声不绝于耳,一行人左躲右闪,被冲得七零八落。

刘蓉被挤得大哭,邝胜利见状,把刘蓉抱了起来,拼命地侧着身子往前挤,刘丽紧紧地跟在他后面,秦如烟个子小,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行动不受限制,周新宇个子大,醉酒后,身体很虚,根本就挤不动,孙三和周铃拼命把周新宇往人群中塞,好不容易挤到了利济南站,车子却要开了。

刘丽急了,她张开双臂挡在车子前面,司机不停地按着喇叭,还伸出来头骂道:“个板板日地,你找死啊!快给老子让开。”

邝胜利使劲地拍着车门,司机没法,只好打开了车门,几个人一拥而上挤进了车厢,刘丽也跟着爬了上去。

那时候,客货混装,也没人查超载。九个人都没有座位,只好拿旧换洗衣服垫在车上当椅子,蜷坐在车上。

售票员挤过来卖票,其他人都把钱绑在腰上,只有孙三留了个心眼,放了两百块钱在包里,此时正好派上用场,秦如烟、陈佩雯和孙三夫妇在三伏潭下,刘丽、刘蓉和邝胜利在燎星路下,周新宇和周铃在珠玑下,统一票价15元/人,孙三给了135钱,班车出发了。

沿江路已经瘫痪,班车陷入车流和人流之中,动弹不得,一直等到九点钟,车流才像蜗牛一样蠕动起来,上江汉二桥时,已经是中午12点了。

班车司机牛B得很,上桥后就猛踩油门,班车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飞驰,时速不低于90码。

班车很快就跑到了汉阳王家湾,一到王家湾,又是一大群人挤了上来,车上连插足的地方都没有了,最后挤上来的那位抱住前面的人,才勉强关上车门,一行九人只好全部站了起来,为别人腾地方。

拥挤的车厢内,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人感到头晕,加上王家湾到奓山的那段路坑坑洼洼,有些晕车的人“哇哇”乱吐,车厢里的气味更大了,让人喘不过气来,体质最差的刘蓉几乎快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班车到了周帮,下了一拨人,拥挤的状况才稍微好了一点,气味依然很浓。

班车到了仙桃后,又下去了一大拨人,终于有座位可以坐了,总共也就三个空座位,刘蓉最小,体质最弱,优先给她安排座位。周新宇醉酒没有复原,也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

剩下的一个座位,谁都不肯去坐,生怕别人说自己自私,都宁肯让它空着。

班车到了幺湾,秦如烟这帮人都拿出剪刀来,攥在手上。

班车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破棉袄,手持砖头的壮汉,他拿着砖头作势要砸车窗玻璃,司机只好打开车门和他理论。

这时,从车后涌过来三个戴着狗钻笼的壮汉,他们蹿上车,亮出跳刀,其中一人喊道:“狗日的,快点把你们身上的钱给老子拿出来,要不然,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捅了你个狗日们的。”

车匪身边的那些人为了保命,纷纷解下钱袋,放在了地上。

其中一名车匪弯腰去捡钱袋,另两名往车厢中部逼拢过来,边走边将跳刀上下晃动,借此震慑后面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车匪怒喝道:“拿剪刀的,赶紧把剪刀给老子扔掉,不然,老子先从你们开刀。”

邝胜利朝孙三使了一个眼色,他假装放剪刀的时候,往前一蹿,抱住了车匪的小腿,顺势一拉,车匪没有料到有人敢反抗,没有提防,一拉之下,立足不稳,结结实实地向后倒去。

孙三一跃而起,握着剪刀抵在倒地的那个车匪的脖子上,大喝一声:“你们两个王八蛋,快把刀放下,要不然,老子捅了他,想要老子们的血汗钱,门都没有,前面的老少爷们,操家伙,打死这帮狗日的。”

邝胜利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踩在车匪的脑袋上,对他说:“你个王八蛋,现在是严打阶段,打死你们,老子们也不算犯法,把钱拿出来,老子放你们走,要不然,这车厢里的几十号人,就一刀一刀地活剐了你。”

那几个拿着剪刀的女孩子们,把剪刀递给了车厢里的男人们,那些剪刀寒光闪闪,加上人多势众。

另外两个车匪见势不妙,扔下钱就溜了,也不管他同伴的死活。

邝胜利大喊一声:“司机关门,开车,要是再有人敢拦车,轧死那个狗日的,轧死了算我的,要抵命我去抵。”

脚下的车匪听他这么一喊,吓得尿了裤子,浑身瘫软地躺在车上,一动都不敢动。

有人递过来两根细绳,邝胜利用剪刀抵住车匪拿刀的手,将刀缴了,一用力把他的两只手反绑在了一起,孙三的剪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反抗。

邝胜利将他的双脚也给绑上了,和手部的绳子连在了一起,活像一只大螃蟹。

班车直接开到了胡场派出所,一群人抬着车匪将他交给了派出所的民警。

民警同志简要地作了一下笔录,?大伙继续出发,回到了各自家中。

邝胜利和孙三勇斗车匪路霸的故事,在当地一时传为佳话。

另外三名嫌犯也在深挖后,被一网打尽。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终于战胜了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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