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计划,可以带你出去的计划。”
“计划是什么?”
齐格不得不再为她好好解释了一会儿计划这个词语的意思,他从来不是什么太友好的老师,所以当解释了三遍以后,露西还是不能理解所谓的计划本身是什么。
齐格蹲在墙角自闭了好一会儿,他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成为一个神父的能力,他连向一个能和他心灵相通的少女解释英文单词都做不到。怎么向那些只想着蹭个免费伙食的流浪汉和乞讨者解释清楚神爱世人?
也许他连上帝到底存不存在都难以解释清楚,在这个科技越发进步的年代,神秘的面纱就像少女的衣服一样,年纪越大,穿得越少。
到底还有多少人笃信上帝实在是一个伪命题。不过年年过圣诞的时候他都能混到和圣子耶稣一样的待遇……和他同一个日子出生这份待遇。
“总之,平常时怎么样,你就怎么做就好。”齐格看着那双迷惑中的大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较好。
不过她的眼睛确实很美,就像她的母亲一样漂亮,即使没有这幅精致的面容,仅仅凭着如水般的大眼睛,就能让她奇货可居。
金色的眼瞳,灰白色的眼仁,很漂亮的颜色,看着她总能让齐格想到伦敦少有的太阳。
进入工业化后,科技带来的高额产能有着足以让人类无法呼吸的代价。漫天的灰烬挡住了太阳,黑浑的工业污水被排入泰晤士河,曾经的高高在上的女皇现在也不过是类似吉祥物一样的存在,更遑论其他的贵族。
他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眼睛,可能只有在这种不受外面的气息干扰的地方,才会出现。
“你在看什么?”露西挥了挥爪子,右手上的爪子已经慢慢退化成人的手指的样子。
“没什么……”齐格恢复了过来,“还有多久才到那个时间?呃,你的母亲来看你的时间。”
“不知道,不过我想,晚钟应该快要敲响了。”
“你能感觉得到晚钟什么时候敲响?”
女孩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说道“晚钟敲响的时候,我会全身乏力,在那之前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什么感觉?”
“一种很害怕的感觉。”
红发男人用牙齿咬下一块布,把它缠到自己的手臂上,勉强的止住了泊泊而出的血液。
“大意了。”他一口啐在保罗扭曲的面孔上。
“你要是想死得更加舒服些,就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否则……”红发男人眼角喵过角落里的那坨金属垃圾,就在刚刚,那个藏在黑暗中的机器人差点没把他的手臂卸下来,要不是他在危急时刻成功的启动了“力量”虚化了一部分躯体,现在他已经整个人都被劈开了。
在使用了一枚小型炸药之后,这间原本的书房已经惨烈的就像街头火拼的黑帮据点一样,原本平整的墙壁上到处陷满了弹片。
“我的耐心不多,老头,你不会想看到我没有耐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红发男人表情痛苦的拔出了屁股上插着的一小块弹片。
“你好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啊。”保罗终于缓过气,刚刚的爆炸把他狠狠的砸到墙壁上,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脊柱和腰都被砸成两段。
下半身不受控制了流出了液体,房间里多出了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我还没用告诉你的吗?”红发男人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耐克森.海明顿,你可以叫我耐克森,保罗先生。”耐克森好心的把保罗从地上拉了起来,放在一旁的躺椅上。他则把圆桌上的碎玻璃扫干净,一屁股坐了上去。
“现在,进入问答环节,接下来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我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过得去的答案。”耐克森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小纸条,刚刚的爆炸让他灰色的西服变得脏兮兮的,甚至在屁股那里多出了两道大大的划痕。
“嗯……让我看看。”耐克森打开那张皱巴巴的小纸条。
“哦,对了,就是这个,老头,你认不认识这个小镇上一个叫安克里斯的炼金术士?哦,他可能还兼职过兽医。”
保罗沉默的看着他,他知道无论如何今天都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了,不过即使是死……
“噗呲”耐克森举起手中的短剑,一剑插进老头的脸上。
“啊啊啊”保罗想要反抗,但是他那微薄的力量在红发男人面前简直微不足道。
耐克森手一挑,老头的半张脸就这样被挖了下来,放在他另一个手上。
耐克森轻轻的嗅着腐朽衰老的血肉,摇了摇头,把这块肉挑到一边。
“有什么想说的吗?保罗先生。”
“文件,在你屁股下的那个抽屉里。”保罗疼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耐克森的剑术很精致,短剑十分精准的将他脸颊上的肉切下来,只留下白色的脸骨。
这份疼痛并不是他所能承受的,面前的耐克森在他的眼中被扭曲成一个恶魔,火红的头发简直比鲜血还要耀眼。
“这个?”耐克森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份文件,拍在老人脸上的伤口上。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
耐克森的短剑架到了保罗喉咙上,“看在你还算合作的份上,我给你一个说遗言的机会吧。你想说点什么,就一句话哦。”
“我……”他剩下的话并没有说出去,因为短剑已经深深的斩入他的血管里面,彻底掐断了他的喉咙,把他想说的话全部塞在喉咙里。双眼睁大,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鲜血飞溅而出,洒在那本关于刺杀目标的档案上,安克里斯的照片被血液溅射,血珠顺着他的脸,流到了耐克森的手指上。
血珠顺流而下,流到了耐克森的手指上,他举起手指尝了尝。
“腐朽而无力的味道。”他皱着眉头,翻到了下一页。
安里克斯.弗雷泽,前拜金斯厄学院的动物学教授,擅长炼金术,对兽性生物有较为深入的研究,曾经主持过学院内部若干神秘实验,最终在二十年前,辞退了学院工作,回到家乡。
亲属关系:妻子安丽.弗雷泽。
无父无母,没有后裔,没有亲人。
“没有后裔?亲爱的教授,我可是知道你当年为什么离开学院的啊。”耐克森将档案丢在已经失去生机的保罗身上。
“再见了,不那么可爱的老头。”他拿着一个红色的罐子,手上的鲸鱼纹身闪了闪,然后身影直接消失在房间里。
再次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吧台面前,一脚踢开肯迪奥的尸体,拿出一瓶威士忌。
咬开瓶盖,黑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流下。
他在一旁的跪着的一个家伙脸上擦了擦手,然后将剩下的威士忌全部倒在他的头上。
这是酒吧的保镖之一,也是城中的一个退伍黑帮分子,曾经保罗的手下,现在却像一条狗一样舔着耐克森的鞋底。
“大人,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并不是保罗的手下,我只是……”
“咔嚓”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黑衣男人一刀将他的头颅斩下,血液喷到耐克森的裤子上,将灰色染成鲜红。
黑衣男人戴着一个黑色的全覆式面具,一手提着手弩,一手握着水手刀,那高大的身材在此刻酒馆里的人眼中就像死神。
这样的黑衣人,每个被提出来的工作人员身后都站了一个。
从厨师到打手,甚至是帮工的厨娘都被按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阴云降临。
耐克森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在地上的尸体里摸索着,终于找到一个打火机。
黑色的打火机,其实就是一个绑着打火石得铁盒子。
耐克森点燃了香烟,长长的吐出来一个烟圈。
“你们都在看什么?”耐克森问道。
“我抽完这跟烟之前,不想看到这个酒馆里有任何活人。”他冷酷的下达命令。
“哦……”他麾下的杀手们开始了手上的工作,大多是一刀直直的插进胸口里,抽出来,再抹断脖子。
“你,没错,就是你。”他指着一个刀子卡在脖颈后面的杀手。一副痛心疾首的说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杀人不要砍脖子后面,颈骨是人最厚实的骨头之一……”
还没说完,他提起一脚踹向在外面的刀口。
“嚓”刚刚还在惨呼的大汉此时已经还剩“嗬嗬”的抽气声了。水手刀整把默入大汉的脖子里。
“记得给他补上一箭。”
“你,看什么看,就是你……”他又来到了下一个杀手面前,这是所有杀手里最矮小的一个,看他紧张的样子似乎是第一次杀人。
并且他要杀的还是一个妙龄少女。
“为什么不下手?”耐克森指着他的脸喝骂到,“你是在可怜她吗?”
“不,先生,我不是……啊啊啊。”
耐克森抓住他手上的刀,一刀插进他的腹部,使劲的扭了扭,拔了出来,带出了一大段肠子。
他带着不敢置信的眼光,然后被耐克森一脚踹倒在地。
耐克森抓起正在跪伏着等死的女孩,抓着她黑色的长发把她拉到面前。
女孩显然还没能从即将要死亡的巨大精神压力中走出,即使她并没有死去,不过她所在的地上,已经湿淋淋的一片了。
“很幸运,小姑娘,你真的很幸运。感谢你的母亲给你生了一副还算不错的皮囊。”耐克森打量着女孩,他的眼光中带有男人都懂得意味。
“不,不要,冲我来啊,疯子。”一个在地上痛苦挣扎着的家伙大声的吼了出来。不过他的情况并不算太好,这群新手杀手们不算精湛的杀人技术让他只能够像一只蠕虫一样做最后的挣扎。
“那是谁的猎物,怎么还这么有活力呢?”耐克森不满的问道。抬起带着纹身的右手,手上的鲸鱼纹身缓缓亮了起来。
“砰”男人……应该说是男孩更加合适的家伙,身体像是炸弹一样被炸裂开来,血肉飞得到处都是,墙壁上,桌子上,还有女孩的脸上。
女孩麻木的表情似乎被眼前的爆破唤醒了,她下意识的抹了抹脸,一颗被漏了气的眼球从她脸上滑下,为她的美增添了一份妖艳。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女孩想要挣脱那只钢钳一样的左手,不过她的力量弱得和一只小白兔一样。她就像一条脱水的鱼,无力的挣扎着。
“小美女,你要去哪?我的手下为了你而死,你不决定去好好报答一下他吗?”耐克森的笑容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满足。
女孩的衣服就像纸张一样毫无意义,她被赤裸着扔到那个不忍心下手的杀手旁,那个杀手已经失去太多的血液了,脸色变得惨白,从腹部出来的肠子被他塞了回去。
不过过量的失血才是让他濒临死亡的罪魁祸首。
“好好玩玩,小女孩,他可是为了保护你而死啊。别让我失望。”耐克森疯狂的大笑着。“谁去帮我们的勇士先生把衣服脱了,穿着衣服他享受不到小美女对他的感激啊。”
杀手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还是最先杀人的那位走了出来,他冷漠的把年轻杀手脱了个精光,常年混迹贫民窟的瘦弱身体被展示在女孩面前,还有代表着男性的东西,也同样如此。
“把她放上去。”耐克森命令道。
冷漠的杀手一把将女孩提起来,将她对准,然后塞了下去。
“哈哈哈,多么美妙的剧情,就像那些英雄故事的小说一样,英雄挺身而出,救下了身陷危险中的女孩,最后女孩和英雄永远的在一起了……就是梅林来这里,也不会做得比我更好了吧。”耐克森满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甚至开始鼓掌。
“玩得开心啊,英雄。”他来到已经休克的年轻杀手面前。过量的失血让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身体进入了什么温热的东西……
“鲸油布置好了吗?”耐克森问道。
“已经布置好了。”其中一个杀手回答道。
“准备去下一个地方,过了今晚,你们就是真正的捕鲸人了。”耐克森站在雨中,对着他的下属们说道。
“你们可能会面对更加恐怖的危险,不过,你们同时也有机会获得这个。”耐克森抬起手,对准了酒馆。
右手在虚空中慢慢的握拳,仿佛在抓什么东西。
随着他的动作,右手上的纹身变得越来越亮,直到——松开手以后。
“轰隆”
夜幕下的小镇似乎被唤醒了,不过,又似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