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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阳光追梦圈 2 混出模样了

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鲜花香气,不知道谁的主意,选了这么一个温馨浪漫暖意融融的季节搞同学聚会。

这里是南国,是一块总是那样惹得花儿垂青的地面。

远郊的山野里,春深似海,春天总是那样,来得早去的晚,满山满岭花繁叶茂,姹紫嫣红的鲜花竞相开放,成片成堆,落英缤纷,地上像铺上了彩绣的地毯。

这儿叫象滚塘,景色更是人设集中营,所到尽逢烟雾花雨,犹如飞珠溅玉,千万气象。

每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像是一场彩色的雨,在满了宾馆的花径和园地流淌,悠然见院里一些人工的层峦叠嶂,也早已郁郁葱葱,院坝整个就是一个蕴藏着万物生长的海洋。

“海是海洋花是花”,当此之季,水云的省花红山茶,正领导着百合、黄槐、洋鹃、蕙兰、迎春等竞相绽放,五步一景,三步一丛,团团簇簇,五彩缤纷。

小溪里漂浮流动着五色缤纷的花瓣,缓缓向山外流动。

此情此景,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暖洋洋的惬意,不来这一趟确实亏了。

花儿虽美,也有花期限制,常言说好花不常开,盛极必衰。四十多岁的一群聚会人,不知想到没有,这个年纪也许正是一道分水岭,聚会后就真的开始走下坡路了。同学一场,此时不聚再等何时?

云上宾馆工间操时间,服务员都倾巢而出,来到了操场上,列队准备做操。

广播喇叭响了起来,播放着一首张沫凡的歌,服务员三三两两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唱,状元班早到的同学中,也有几个会唱这首歌,也都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着唱:

我承认你长得帅

也有点儿小能耐

所以我才会

沉浸在你的世界离不开

我知道你不会爱

只是虚荣心在作怪

……

一条铁路贯穿云上宾馆。宾馆也因此被切割成了两部分,两院沿着铁路打着红砖围墙,留一个过铁路贯穿两院的大门过道,若赶上正好有火车路过,铁栅栏就把进出的人和车闸住,就要让火车先走。

在西侧江口市内的一段,米轨把百年名校的临大也划分成前后两部分。

这是一条米轨铁路,一头连着边疆大都市江口,一头往东出城后,穿森林过悬崖钻山腹,一直向着陌生的,时常被烟雾弥漫着的,天那边很远很远的远方延伸出去。这窄窄的铁路为法国人早年间修建,存在已越百年了,不知道为什么,时至动车、高快在这座省城早已普及的今日,车皮还是在这条米轨上不分昼夜地往来穿梭着,车过的频率不算很高,不定时有火车来回奔跑着运输货物,基本都见得是在运输矿石、摩托车拖拉机、农机之类,有时两三天才过一列火车。

米轨一头热闹着,一头神秘地枯寂着。

班妈有公车可用,但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平时出行她喜欢自己开开车。

她是昨晚上就被聚会组委会叫来象滚塘云上住下的,来了她听说诗人和风子没来,想想,着了急,跟组委会了解情况后,她赶紧先打电话给正在国外拍片子的风子,她要好生数落他一顿。

“大帅哥,你是不是为当电视台副台长那事,还在记我的仇?要这样你就太没意思了,你哪还像个男子汉大丈夫?我说你拿出点气概来好不好,当年是因为我,才耽误了你,没让你当上副台长,可是你不想想,你现在不是反而混得更好了吗?就凭这个你也应该原谅老师我啊,我问你,人家通知你来参加同学聚会你怎么不来?大导演了,身价看涨了,跟同学老师也耍大牌了?这点面子你都不给我吗?”班妈一打通电话就是一阵“机关枪扫射”。

“班妈!班妈!是您哪?哎哟!哎哟!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您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亲自去参加咱状元班毕业同学聚会,您刚才说到那个电视台我没当副台长记您仇那档子事,咳,现在来看那算个屁呀!这样吧?既然你也去了,就冲刚才你说的,我就一定也去参加聚会,来当面向你澄清一下,这样你就不会误会了吧,咱们师生一场,不见不散。”白天拍了一天片,风子正在邻国的宾馆里和助理一道看监视器,对照导演剧本逐一检查白天所拍到的镜头资料够不够用,助手就拿着风子的手机走过来,要把电话递给他,他却铁青着脸往外挥挥手,暗示他不予理睬,助手给了他一些眼神暗示,蒙住传音口,告诉他是他的大学班主任叫郭芳的一定要他接,风子想了一下,又往回招手把走开的拿着他手机的助手叫了回来,接过手机便走进套房里间边跟班妈说开了。

“哄谁呢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现在我们这边,负责接待报到的同学都入住宾馆了,明天早上聚会活动就开始,可是你说你现在还在国外,你是有私人飞机呀还是包专机过来?”班妈故作嘲讽状地调侃到,想暗示他实在太忙,来不了也就算了。

“咳!我的班妈,你在边境线上的寨子插过队,怎么不懂水云的省情,上学时你不是给我们讲过你插队那地方,外国的藤爬到中国结瓜,中国的鸡跑到外国去下蛋吗,风子我现在在国外不假,就在离你当年插队那个县不远的‘一寨两国’、‘一井两国’附近租场地拍外景呢,我一没有私人飞机,二就是包机也肯定来不及了,但是,‘飞机没有火车快,火车没有汽车快’嘛,你不管我怎么来,我明天早上一准儿来象滚塘见你,不见不散啊!”

昨天班妈出城,她的行踪还是无意透露了出去了,居然惊动了交警,交警总队打电话给下面,逐级就安排到了县局和乡所,把班妈给“特殊”了一回。交警赶来为他们同学车队一路开道引路警戒,简直如临大敌。她从不想惊动这些部门,基层警方却还是按上面的要求公事公办,大费周章地弄那些规定动作,在班妈出车那个时段开始,各个路口都有警察把守,当聚会同学的车经过时,他们堵路口的行车不让拖拉机大货车一切车之类上等级公路,让班妈和同学优先,班妈被弄得有点啼笑皆非。

沙桐和毛策这一对活宝,班妈想召集让他们一起出现在象滚塘来聚会,这正是她此次参加学生聚会的最主要原因。

“哇呀,你别给我装!怎么变女人了?娘娘腔?以前不是这调调嘛?哦,是又想躲开我?”班妈听风子说能来后,她就打通了毛策的电话联系,接电话的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接电话的是黄毛,因毛策到树下如厕去了,黄毛想了大半天,手机还是叫给没完,她从躺枪别墅向下大声喊毛策,毛策让他接电话,他就接了。

黄毛:“你好!你哪位,我不是毛策,我是他屋里的,毛策现在在茅厕里,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班妈:“哦,你是他屋里的?什么毛策在茅厕,到底在还是不在?我现在要找毛策,你是他爱人吗?普通话说得不错。我是毛策大学的班主任老师郭芳,我们班里这几天聚会这事,对了,你知道吗?”

黄毛:“啊,郭老师你好。听说了,听说了!我们在群里也看到了呀!我们准备着呢。”

班妈:“毛策怎么样?他好像没动静嘛?我是想让他务必赶来聚会,这个聚会明天早上基本就开始了,他能来吗?”

黄毛:“是这样啊?郭老师你等我们合计合计,马上答复。”

班妈:“这次聚会在象滚塘搞,离你们那儿不远吧好像?”

黄毛:“象滚塘?常听说到这地名,应该很近,我不太熟悉地形。”

班妈:“请你督促毛策来,就说我说的,谁组织聚会也都不容易,就别支我的水车了。”

黄毛:“主要是我们这里山深,交通不便,等会我跟他合计,争取一下,应该能来。”

黄毛把这边渡船、等班车等情况具体跟班妈说了,班妈琢磨了一下,决定明天自己早早开车过来来接诗人毛策,她让黄毛给他做点准备。

黄毛说:“郭老师,涩水箐离象滚塘是很近,这样吧,我代毛哥答应你一定去,这就决定了,你放心,不过你要忙着就别开车来接了,我骑马送他从后山去象滚塘宾馆。”

班妈说:“算了,那样太累了,也没个准,我还是明天来。”

黄毛说:“那敢情好,就是太不好意思太麻烦您了。”

班妈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是我有事让他来,我开着车呢,那么点路,一脚油门的事,你发个微信定位图给我,我明天一早到,就这样定了。对了,你在同学群里顺便接龙报个名。”

黄毛可高兴了,说:“好哩!放心吧班妈。”

第二天早上,车水马龙的都市江口,一辆辆挂着个性化牌照的超豪车形成的车队,差不多在相同的一个时段逐渐从城东游离出城,先后地浩浩荡荡地开上了和米轨铁路大致平行的一条郊区公路,豪车引擎盖上那一尊尊使人眼前一亮的风标,大家可能多数时候都只在媒体广告上看到过,好大的派头啊!

英语字母缩写的个性化的名车牌照,好像已表明都是私家车。众名车基本在一个特定时段驶向象滚塘温泉区,显然都是来参加状元班同学聚会的。豪车队出城没多久,就被交警认出他们是来参加状元班聚会的,于是,这些车就被警车前后包抄进行了整合,警笛响成一片,警灯闪烁,开道车在前,后面有警车镇后,一辆忽前忽后的敞篷指挥警车上响着女警察温柔甜润的声音:“各位参加临大中文系状元班同学聚会的老师,请跟随我们警车前往目的地,保持车距,注意安全,没有特殊需要请尽量不要超车,到达目的地云上宾馆还有大约17公里。”

听过警花的温馨提示,刚才被警车包抄时莫名地紧张了一头的各位车主,才知道自己从此刻开始是要享受好几公里的首长待遇了。

警车开道压阵,各种昂贵的豪车车辆很快排成了大队,貌似搞一场少见的拉力车方队编程,所有的车一路浩浩荡荡,威风极了。

班妈不可能干如此扰民的事情,再说她知道自己的官阶级别达不到这种警卫规格,可今天来引路的警察还真跟她没有关系,而是班上的大人物,北京首长骆玖生回乡了,交警对所有参加聚会的同学也如此大礼,只是顺水人情而已,一头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

昔日状元班的这些来自不同社会单元的同学今天所乘坐的豪车,倒是远远超过了惯常警车开道的行政车队档次,能看出,这正如杜甫诗云,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衣马自轻肥。

车到云上宾馆,一名负责在报名处收费的充当财政部长的女生,拿了一条好烟过来给一位警衔较高的交警,让他拿去发给所有执勤的警察,老警察很礼貌地敬礼拒绝了。

同学们带来的这些车,可不是这个南方城市常见的车,单跑车就有五六辆呢,还有悍马、卡宴乃至加长版的宾利等等。那个加长宾利,好像有点不适应中国国情,穿越一座座山一道道水时就能发现,忒挑路,路面不平要折腾半天,弯子大了要倒车,好在有交警引领,都逐渐聚拢在宾馆门前。

好些个带名车来的同学,居然都有完全一样形制的专职司机,细看好像有一点蹊跷之处,都是身高大约1米75左右的金发碧眼的洋美女,真让人佩服车主同学开得起工资长期聘用这样的司机。

洋妞驾驶员一水的都是精致的藕粉色旗袍,胸前指甲盖大小的制式小铁牌,让人有点费解,莫不是同学特意为喝酒请好了代驾还是咋的,这要让诗人这样的车盲同学想,一辈子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咋回事。

你瞧,洋美女驾驶员把一个个主子同学送到宾馆门口,都麻溜地把车停到了该停的绿草地上,做出了一个画蛇添足的,让人更意想不到的动作,她们很有礼貌地,步调一致地开门下车,有序地排排站着,以同一一个节奏向不远不近的同学和车主致了个洋派的招呼礼,之后同时转身,把车钥匙交给宾馆保安,逐一上了同一辆中巴车,乘坐着走了。

最奇怪的还数叫雀,他西装革履,好像从空气中突然冒出,出现在大家面前,跟大家打招呼,大家一头雾水,谁也没看见他是怎么过来的,都好生奇怪。问叫雀,他说我飞过来的,你们叽叽喳喳只顾着抱团叙谈,怎么会看得见我这样的小咪渣。

“我的天哪!你是小咪渣那谁还敢称大?你不是美国总统的老岳父吗?”一众女生叽叽喳喳地说。

几个小时前,叫雀把他女儿在美国与现任“总统”举行婚礼的照片和视频发到了同学微信群的公屏上,引起了同学的一场脑震,叫雀的女儿嫁了美国人,居然还成了第一夫人了,简直把大家看懵了,大多大气不敢出,一些人羡慕得要死,都想问叫雀个明白,这下在云上宾馆前撞见叫雀,都惊为天人,几个女生都觉得好奇,问:“听说你当上了总统岳父了?我们这今后去美国玩就找你帮忙了?”

“有图未必有真相,我澄清一下,我那女婿不是真总统,只是跟总统长得一模一样而已,他是总统的特型替身演员,混在好莱坞影视圈,知道了吗?”叫雀解释说。

“哦!好莱坞明星,那也不得了。说不定还帮总统挡过子弹吧?什么时候举办的婚礼?干嘛不请请我们,顺便也让我们到那边去玩玩。”同学问。

“错过了!错过了!不好意思。我刚完事回来,才离开机场就往这里奔。”叫雀说。

“我们看视频上你女儿的新家那海景别墅好气派哟,你亲家他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搞油岩气开发的,产业可不小,在他们油岩气那个行业,她家能占美国的半壁江山吧。”叫雀挺挺胸,自豪地说。

“天哪!那是世界级大老板了。”同学问。

“那是起码的。”叫雀说。

“那,你们两家还要在江口办酒咯?”同学问。

“这个,看情况。”叫雀说。

“到时候一定请我们哟!”几个女同学都说。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几个女同学都说。

“好说好说。一定请!”叫雀说。

正当大家惊叹不已的时候,又一件更让大家惊艳的是事情发生了。叫雀手舞着一把精致的有一个R重影标志的车钥匙,在大家面前比划着,他说:“我也秀一秀嘛,这就是我那位山寨总统送他老岳父我的车,见过了吧?”

“一把车钥匙能说明什么,有本事弄辆真车开过来啊?”“财长”女生揶揄说。

叫雀继续舞弄着钥匙说:“我这车是美国姑爷送的彩礼,前几天才用揽绳从飞机上吊着放到外国来的,江口也就独此一份,真正的总统才坐得起的车哟,现在请你财政大臣上车,我带你兜一圈。”

“财长”看了看,打趣说:“车呢?你也就会玩玩嘴打打呱哒板,你要能变出总统车来,要拉哪个美女你只管说,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人也整个一个假家伙!”

“啦蛤蟆翻跟头——看我给你们露一小手!”叫雀突然“哈哈哈”地大叫几声,怪模怪样地把车钥匙扔向空中,又用手接住,刷刷刷挥动右掌划拉了几个弧,嘴唇翕动着,念念有词,突然胡乱地抓了一把空气使劲朝前扔出去,大叫一声说:“看我的,往这边看,我这就给你变出车来,茶婊绿,走你——现在就请我临大帝国的财政大臣上车吧,如假包换。”随着刷的一声,一辆绿色加长版的劳欧诺斯幻梦出现在了那里,众人惊掉了下巴。

“财长”说:“这——大白天见了鬼了,叫雀你玩的什么魔法,肯定是假的,开开!让我们过去坐一屁股看看。”

“财长”几步走到车前,用手一摸引擎盖上的风标,再摸摸玻璃和车门,我的个天哪,确真无疑,“财长”差点被吓出心脏病,她又惊讶又尴尬,为了保住自己“见多识广”的形象,她矜持着,再不敢问叫雀底细了,她沉默了,转动着疑惑不解的眼珠子,退到一边,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叫雀这人就爱搞些出人意料的噱头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这是在全班同学面前抖的最不可思议的大包袱之一。原来,这是一辆来路不正的黑车,车的现在主人为了逃避警方打击,不惜在车身涂了高科技电子感光涂料,用了包括隐身漆在内的几种漆水,把车身外表变为可用遥控在茶婊绿、火山红、土豪金等几种颜色间转换,刚才看不见车,是因为叫雀老远就把车漆转换成了隐身漆模式,这个装置就像是变色龙原理,能自动识别并融入周围色彩环境,这款涂料技术级别高,改漆的成本也很高,隐形战斗机就是用的这种涂料,一般人极少知道。

这种涂料是一国际盗车犯罪团伙为应付警方追查从国外弄进来的,正好满足了叫雀爱出风头的虚荣心理需要,叫雀故意先卖了半天关子,在同学的质疑声中,才钦动遥控锁,就让车瞬间变成各种颜色,任班上同学怎么好奇怎么打破砂锅问到底,叫雀就是不把这个谜底揭晓,给全班同学都留着巨大的悬念,这才正是他这个“总统”姑爷希望的看到的。

相聚到云上宾馆的同学所带来的各种档次的私家车,被酒店保安稍微集合调整后,一部分停到了地下车库,牌子挺的停放在宾馆前的草坪上。

车上的主人,二十年前当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同班同学,他们不知何故现在却变得有些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彼此懒得相认,似乎谁也不太愿意主动地去跟人招呼,似乎怕因此就失分低人一头,不辞不言语,这真是咫尺天涯呀。

是大家心里的地位,几十年里悄悄提高了,个个都自以为是,自我为中心,很难放下身段,你开你的捷豹,我开我的法拉利,谁服气谁啊,相见都有点生分,哪里还能像当年那样的无拘和随意。

一些人交了报名费,得到一本捆绑的诗人毛策的诗集,大家又坐回草坪或地下室车上去了,都在玩弄手机,通过微信群@会务组同学,了解聚会的相关注意事项。有的人在经过垃圾桶时就顺手扔掉了组委会给的毛策的那本装帧精美的新诗集,班妈看见又把它捡了回来,放在接待报名处。

这都怎么了?咫尺之近,即便是相邻可握的两车之间,彼此都不想用直接对话的方式来交流了,却愿意把积压心底的话语打出字来,等微信信号发出,穿越万水千山,上了雷达,再在群里生成文字信息,待对方看到了,回应。

从云上宾馆斜对面不远处翻过去,隔着一二座山,那个地方就是诗人毛策的家乡,遥远的小山村涩水箐了。

当年,大学的每个寒暑假期间,诗人都必然出现在涩水箐他爹毛生烧炭的深山老林中,肩膀套着绳套,双手把握着一辆笨重的木板车的把手,吃力地拉着一车砍伐成段的青枝绿叶的栎树树干,或往上爬,或往下行,行走在山水间的大山坡上,他要把这些大树干送到父亲的炭窑去,车上成吨的树干被麻绳捆绑着,堆积得高高的,像一座小山峰一样,上坡的时候,不高不矮的诗人,使出吃奶的力气,发力拉车向前,使他的身子弯曲得就像蚂蚱的腿绷直了准备弹跳。

诗人拉板车的年头不少了,当沿着陡峭的斜坡下行时,板车下滑,飞速向谷底冲去,眼看着一起把诗人摔碎成肉泥的灾祸就要发生,但诗人瞬间迅速抬起车把,使得车尾的拖杆拖在地下,他通过控制拖杆和地面的摩擦让车迅速减速,诗人把板车双夹杆把上的双手掌后移挪,瘦精干巴的诗人也就瞬间被车干挑到了空中,显然诗人对这种车技已经熟练,他就势在车把间调皮地玩一个前空翻,又一个后空翻,都是360度的旋转,寒假或暑假,他看着前面岭岗上采茶的或捡拾野生菌子的大姑娘小媳妇,总要把一只手腾出来,把两个手指插进嘴里,打一声翻山的唿哨逗引人家看他,好不惬意。为了练这点本事,他曾经差点摔成肉泥。

山岭上有时遍布穿红着绿的劳作女人,也有人不时地对他这行为行注目礼;有时山岭就是一座空山,什么也没有。

对诗人这种穷孩子来说,很多很多年里,生活就是这样,惊险传奇,对比现在,别人开豪车,他那时“开”板车,残酷地秀着生活。

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父母。虽说班妈已是过期作废的一个称呼,但这位曾经的班主任老师走出来的时候,还是必然地产生了一个以她为中心的磁场,不少同学被吸引过去了。最有意思的还是三辆警车上突然现出了一干专业警卫人员,个个身着藏青色西装,他们如临大敌,习惯性地飞速围着班妈站成了一个圈子,他们一人手里拿一个对讲机,个头都差不多一般高,领带的打法人人一致,他们的对讲机里面哇啦响个没完,训练有素的警卫人员,他们的职责是保护领导的人身安全。

班妈一头雾水,这难不成是保卫起我来了?

整个同学聚会交警开道、身怀绝技的保卫人员真正要保卫的对象就要出现了,他就是老大骆玖生,班妈的和其他同学都只是沾光蹭了人家的热度。

老大在那一端踩着宾馆工作人员迅速铺开的红地毯,在保卫人员的跟随下,远远地朝班妈这个圈子走来。

老大回到水云来,虽说按照级别他也还达不到这种如临大敌的被保卫规格,但他不是一般的厅官,特权在握,气焰喧天,他只要随便咳声嗽,水云省公安厅警卫处闻之出动警卫那是必须的,他自己知道这种出警对保卫部门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一点都不为难,瞧瞧,宾馆接到了水云主要人物电话,立刻就安排下为他现场铺设红地毯了。你想想,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等混到必须正常出警保卫的职务焉知何年,那个时候再让一帮警卫人员出现保护自己,还会有现在的效果好吗,现在毕竟相对年轻啊,在同学面前露脸,露一次是一次。

班妈看到老大从红地毯那一头下了车,她赶紧迎过几步,招呼着跟老大握手。

“快出来!快出来!大家都赶紧出来吧!”班妈大幅度地不断挥动双臂,招呼一些还坐在车上玩手机的同学下车。班妈连喊了好几嗓,同学才先后下车涌了过来。

一时间同学不分男女,嘘寒问暖,搂肩搭背拥抱,现出了熟人间的亲热。

“哦嚯!是大黑,黑老大走来了,大家赶紧准备好各自的笑脸相迎。”不知是谁风趣地说。

“大黑”就是老大,他自己不喜欢这个诨名,他现在官当得大了,当面更没有人这么称呼他。

老大的到来就是一张绽放着的笑脸的出现,海水蓝的辉腾车载着他驶到红地毯的那一头,西装革履的驾驶员抢险赶紧先下车,绕道来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手背挨着车门的上檐搭成凉蓬,让老大钻出车门从他腋下穿过,意在防止老大撞头。

老大身材魁梧,钻出车来,一身质地很好的黑西装,穿得颇有品位。老大一露脸就是那一脸憨厚的笑,那张比常人微黑,有着明显的麻坑和黄豆粒大小的鼓包的脸,充满了亲和力。

看上去派头十足的这位领导人可真和蔼可亲啊,坐加长辉腾车来的,却一点架子也没有。

老大看见大家站在那儿,走过去从头开始一一跟大家握手,大多数同学对他都很热情,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也有部分同学则很敷衍,居然敢不拿正眼看他老大一眼。

老大那一脸似乎能点燃大家伙激情的灿烂笑容,让不熟悉他的人见了会感到有点唐突,其实老大就是这样,几十年的老同学,个个都知道他大概笑点忒低,那一脸看起来厚道的笑并非完全出自真情实意,有时候有人没人,有事没事他都会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地自己跟自己也发笑,一个人面对着哪儿哪儿看他也会这样,每过一段时间露一回会笑脸,不知他笑给谁看,笑一会够时辰了,他往往笑脸就突然凝固了,脸又变得异常严肃。有人说他这个笑是一种毛病,叫面瘫,真假不得而知。

班妈看着警卫人员的过于卖力的做派,让老大把他们逐一撤走了,说我们来这里是师生之间的私人聚会,你们都回单位去吧。

班妈跟同学们囔囔着解释:“骆司长楞要叫他们来,我根本没这个特权,楞搞得我们好尴尬啊,你们说有这个必要吗?哈哈哈!”

“谁说我楞要人家来,我没有让他们来,都是你们省里某些领导一厢情愿而已。”老大见大家都围着班妈聊,感觉这拨儿人好像对自己不够热情,还有同学看见了他就像没看见一样,他悻悻地辞别着走开了,让驾驶员把车开走,自己在几个同学簇拥下去报到去了,又来到一处茶座前做了一会儿,之后就回房间去了。

老大前脚走,很快,以班妈为中心,男生女生七嘴八舌地交流了起来,挎着LV包包的“财长”女生高声清点人数,来参加聚会的同学已经超过三十人了,这是历次聚会来参加的同学最多的一次了,说都是托了班妈的洪福,班妈笑嘻嘻地说哪里哪里,是大家都觉得有聚会见面的必要。

大家欢声笑语,兴高采烈,你说我的衣服贵,我说你忒显年轻,叽哩喳啦,咋咋呼呼,草坪上开始闹热起来,像大滚锅一样,沸腾开了……

“稀客稀客!稀客来了!都看看,今天风从哪里来?”有人忽然喊了一嗓子。

这时,一个同学开着一辆泥乎乎的越野车,从没有红地毯的一条岔道驶来了。开始有些人以为是来了个农民工,赶紧让出道来,仔细看,有人认出是风子来了,风子驾驶着自己改装过的国产越野车,穿一身看着跟汗渍油污沾着泥点的车身体匹配的,一样是苦大仇深的迷彩服,蓬乱的长头发好久没洗过的样子,胡子拉渣,皮肤糙黑。有同学想吆喝他走开,让他别占着道影响大家同学交流,细看之下居然才认出是风子。

有人大叫:“风子嘛!是风子来了。”

大家闻听后互相询问,知道此风子就是彼沙桐,他在离开“省脸”的位置后,这么多年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干上个体电影导演了,还拍出了几部有国际影响的艺术影片呢。

“欢迎大导演莅临同学聚会!”

同学逐渐涌了上去,围着风子和他的改装车你一拳我一拐地打着招呼,风子敞开车厢,让同学从里拿下两纸箱东西,把车钥匙交给宾馆保安去停车,指了指让他就停在草坪边上,可能是还有东西要拿。

“‘风’从邻邦来!‘位临’指导,‘位临’指导来了,亲自的。”风子下车就走过去跟班妈握手,又赶紧向大家一一打招呼,说话声音可大了。

风子本来长得很帅,但冲他现在这副豪放造型,完全出乎大家意料,他基本上活成了一个糙老爷们,也难怪,毕竟干个体拍电影操心大,没有当省脸时那么自在了吧。

班妈想跟大家介绍这个人,大家都说不必,谁忘记得了,他就是当年篮球场名将,很有才气的沙姓同学,介绍属多余了,班妈连带说几部风子拍过的电影片名,同学都说看过了。

“你是不是见到我们不高兴,怎么簸着这样一身行头出现,鞋儿破帽儿破的,啥说道?”班妈开玩笑地问风子。

“对不起班妈!对不起各位同学,我丑到你们了,等会儿洗个澡就换衣服。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风子呵呵呵地笑着说。

“以前是疯子,现在看你的电影叫风子,‘病’没了?是艺名吗,这名有什么说道?”一同学问。

风子学着疯子做了一个怪异的打人动作,说:“我这个风子就是疯子,大家知道是大学时毛大诗人给起下的名,我跟诗人老干仗,和他那会儿是一对天敌,我身上什么难听的词都被他套过,不过我觉得疯子这个还可以,‘疯子’‘风子’,谐音嘛,你们看我像不像狂风给刮来的,几个小时前还在国外拍片,‘呼啦啦’一下,就从国外刮到你们面前了?我为见大家而来,大家伙怎么说我都高兴。”

在集体记忆里,大学四年里,风子暗里好像都是跟诗人殴斗着的一个存在。风子性格刚烈,嫉恶如仇,跟诗人打架,几次把人家打伤了,家里赔了诗人不少钱,他自己还被系里处分过,二人还险些双双被开除学籍。

又一同学问:“风子,现在你在电影圈里的腕儿混大了,不是听说你来不了吗?”

风子:“你们问问班妈,我敢不来吗,我不来大领导要跟我断绝师生关系呢,再说,我想大家啊,这不,一脚油门,就从国外踩回到国内了。”风子接着从纸箱拿出一条香烟拆开,一人一包地扔给抽烟的男生,很快,烟就散完了,风子说:“没事,没事,车上有我再去拿。”

风子说:“要说这烟,其实我觉得还是水云的最好抽,再贵的外烟也赶不上水云烟,今天大家就算换换口吧。”

同学:“万分感谢!这哥们好大方哟,还是原来那样,风子你刚从片场过来,误了你的活了吧,我们实在不过意!”

风子:“嗯,有点,不过也没事。”

同学:“都穿越两个国家了,这一口气开车开了十几个小时了吧?”

风子:“不用那么多,我昨晚,就是今儿早晨四点多快五点的时候才离开片场的,到现在十二点多,也就是七、八个小时吧。不过,我就喜欢飙车,要是不狂飙一气的话,可能是要用你说的那么多时间。”

同学:“我的天哪,这一口气开车七、八个小时是什么概念?这也就风子这样的优秀人能做到,风子和咱们最铁,真不枉咱同学一场啊。”

“我的份子钱,报名费,来,来,帮我递给他们一下,我这儿和大家聊会儿。”风子从迷彩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数了几张,递给保安让转交到旁边的报名处收费的同学。又对同学指了指刚才卸下的两个大纸箱,说:“那两个东西是茶叶,散装的东南亚国家茶,是我在一个佛教寺庙里喝到的茶,我觉得好,跟老和尚左磨右磨分了点来,我以前都以为只是中国人喝茶,其实当然不对,我是茶叶爱好者,走到哪里碰上独特的就买点,这些大概够每人半公斤的量,麻烦接待的同学帮分一下。”

同学们中间响起了一片致谢和鼓掌的声音。代他交钱的保安拿回剩余的钱还给风子,还拿着一本诗人的诗集,同学解释,报名就要顺便买诗人毛策的一本书,风子问:“这个是谁的意思?”

班妈说:“我的意思。”

“啊,这样?好说嘛。”风子把书拿过来,随便翻看了一下,让人放到车里去了。

“风子,你过去是个讲究人,今天来和大家伙见面,怎么也不修修边幅,‘子非三闾大夫与?颜色憔悴,形容枯槁,何故至于斯?’何故啊?”同学在那儿引经据典,文绉绉地整出这么一段,诙谐地说。

风子呵呵笑着说:“还‘深思高举,自令放为’呢。我这是投入工作太过头了,这不赶时间,一会儿回宾馆洗洗整整就换上。”

“‘风子’大导演吧?牌儿大,不得了!你只人来了,我们就够沾光的了。说你这二十年过的那叫一个值,任江湖一片乱麻麻,你是了却国内影视天下事,赢得国际影视圈赫赫大名,赫赫有名啊!”又一名同学走来说。

“我算个屁啊!”风子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班妈,说:“我也是仕途不通走戏途,被逼上梁山啊!在单位没混出模样,就凭着自己的喜好,早早的出来捣鼓点电影电视,只为混口饭吃,大苦逼一个,这一不留神的,作品还获了点奖,那就接着来吧。”

“大导演,那边红地毯是人家宾馆专门给骆老大铺的,你走的那红地毯在奥斯卡颁奖仪式上呢,小金人也等着你呢,好歹同学聚会,我们也给你备了在这穿的衣服。”一同学说。

“不是说了,换洗的衣服我自己带着呢嘛,急什么啊!”风子说。

“你也别介,来这儿穿什么衣服都有人给准备好了,有人为本次聚会赞助了自己设计的制式服装,等会洗洗澡穿出来大家一起照张相。”

风子:“嚄!连衣服都有人准备了,还有这么个设计聚会服的人,咱班状元班,藏龙卧虎啊!赞助聚会服装的是谁啊,咱班的吗?”

同学:“是咱班同学,人家不让说名字,匿名赞助。”

风子的手机突然响个没完,他赶紧走到一边去接电话,是一个叫阿美的女同学到了,她来到铁路边的大门口了,他听说风子大导演都从国外赶回来了,自己非要来看看,无奈不知何故,自己此前没有被聚会组委会邀请到,她不好意思一个人进来,怕被大家看笑话,她请风子大门扣去迎她一下,风子跟班妈低声耳语几句,把情况告诉了她,自己就大步流星往外走,班妈赶紧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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