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别生气,俺就是一个路人甲,刚才的话就当俺没讲过,你们慢慢聊,俺先走一步,再见。”龙中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神羽,可能是预示到了什么后果,他摆摆手,悻悻离去,身后长发摇曳。
神羽虽然惊讶于小白狼的气势,但也没什么好畏惧的,问:“川凉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小白狼上前一步挨近神羽,神羽就发现小腹处被枪口顶着,心中不免吃惊,暗叹小白龙强势、霸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川凉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给我装蒜,你是巡探安插在契夫身边的卧底。”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卧底,和巡探没有任何关系。”
“还敢狡辩,信不信我送你去见天照大神?或许你不知道天照大神何许人也,我就告诉你,天照是霓虹神话中的神明,地位不下于基督耶稣和释迦摩尼,懂了吧。懂了的话,就老老实实全给我招出来。”
神羽觉得很无辜,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想不到自己遭到了误解。
小白狼推理道:“巡探拿我们四狼没办法,就派你卧底在契夫身边,每天监视契夫暗中收集资料,打算找机会将我们一窝端。今天你跟踪契夫来到棋牌室,发现我们四狼聚集在一起,觉得时机到了,就联络反恐特别行动小组对我们进行突袭,我说的没有错吧?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们信心满满的行动最终却以失败告终。当然,最让你出乎意料的恐怕不是遗憾我们逃脱了,而是没有想到我川凉莉子敢在此时现身。哼,现在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你怎么说,还要继续狡辩吗?”
听完小白狼的话,神羽联想起刚才龙中人离去时的异样眼神,知道自己替他背黑锅了。她心中有些愤慨难平,显然龙中人是知道这件事的,他知道川凉莉子的身份。
“川凉小姐。”
“怎么,有所觉悟了吗?”小白狼冷笑。
“听说在四狼中,你小白狼是最豪迈、最有气魄的一个,聪慧美丽,漂亮大方,向来只有你玩弄别人,没有人能在你面前耍花样。可是今天看来,似乎传闻有误。”
“嗯?什么意思?”
“有人在你面前瞒天过海你却没有发现。刚才那个长头发男子,他才是真正的举报者。”
小白狼狐疑:“真的?”
“如果我是举报者,还会站在这里吗?刚才那个人众目睽睽之下当着巡探的面承认自己是举报者,不信你可以问其他人,我没有必要说谎。”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排除你是卧底的可能。凡是对我们四狼有威胁的,一个都不能放过。说,你想怎么死?”
“我绝对不是什么卧底。另外,你不能杀我。”
“为什么?你不会想说契夫喜欢你那种谎话吧。就算真的是那样,也挽救不了你的性命,在我的眼里你的命不值一分钱。”说到这里,小白狼脸色发寒、眼露凶光,一股无形的杀气自她身上散发而出。
神羽丝毫不怀疑小白狼会当众行凶,她隐隐发觉这个女人是个变态狂,是个疯子,恐怕心理扭曲的程度比自己更加严重。在这一刻她害怕了,她肉体凡胎,武艺低微,没有把握在这种情形下扭转乾坤。
热武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轻松对付的,只有顶尖高手才能在被枪抵住的时候闲庭信步、谈笑风生。
神羽道:“你不能杀我,因为我有一批狗粮。”她知道,像小白狼这种流氓分子,除了对钱没有抵抗力外,一般对枪械也很有兴趣。事实上神羽根本就没有什么“狗粮”,此时此刻,她急需编造理由保命。
神羽相信只要生命得到保障,以自己的应变能力再相机行事,应能逢凶化吉。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变数实在太多了,处处充满了机遇,处处充满了意外。
神羽怎么也不会相信以前野心勃勃的自己会变的这么迷茫、愚钝,但事实她真的变了,变的失去锐气,成为了一名失去权势和梦想的普通人。
确实如神羽所料想的那样,小白狼被“狗粮”吸引了,问:“没骗我?”
“狗粮”是一种军火贩子之间流行的行业术语,懂的人自然懂。
在这末日浩劫后的乱世,谁不想掌握强大的力量?小白狼也不例外。
“我发誓没有骗你。”神羽并不觉得愧疚,因为她确实没有说谎,她那名韦斯特公国的好友维尔拉曾经养过宠物狗,还劝说神羽也养一条,并且承诺送一批上等狗粮给神羽。
此狗粮非彼狗粮。
反正等会儿找个机会溜了就完事了。
小白狼左右扫视一眼,悄悄收起枪,道:“带我去找,如果骗我后果你知道。”
厅堂里人不算多,两人间的举动和对话也没引起他人注意,只有几人看了眼便离开了。神羽在前,小白狼在后,两人离开棋牌室。
本来像这种涉及“狗粮”的事情,按理说小白狼应该打电话和其他三狼商量一下的,但小白狼川凉莉子什么人,还有她摆不平的事情?天照大神第一她第二,张嘴一道令,掏枪就要命,谁敢不服。
巡探分部,柜台人员将龙中人和米拉中尉传来的资料进行了详细的对比,确认无误后让龙中人签字,给龙中人转了一笔报酬。
走出巡探分部,龙中人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余额,心情愉悦。
“嚯,举报了点线索就有八千,如果俺把他们四个逮住,恐怕能得好几万。算了,反正有了这些钱,又可以很长时间不用工作了。嗯,早上还没吃东西,吃点什么好呢?”
远处街边巷道里,有两伙瘪三正在斗殴,隐约间能看到一人被击中头部当场玩完。另一伙瘪三看情况不妙,匆匆逃离。
在光雨市,这种事很常见。
牛排自助餐厅,龙中人走了进去。
随便选了一份,将点餐用的平板电脑还给服务生。
“先生请稍等。”
龙中人略微盘算,有所感想,自语道:“就这么点东西将近两百,太黑,这样吃下去很快俺就要找活干了。”
“吃不起就别吃,穷鬼。”
就在龙中人有些感悟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传进他耳中。他一扭头,就看到旁边餐桌上的三个男人。一个中年白人,身材瘦弱,表情阴郁,眼神犀利。另一个大老黑体格健壮,浑身肌肉隆起,一看就知威力无穷,他光脑门,镶着一口大金牙,眯缝着眼睛,像个重量级人物。第三个身穿短袖皮夹克,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撒旦纹身,莫西干头型,中等身材,他表情轻浮,眼中闪烁着阵阵凶光,脸蛋子偏黑。
邪狼拉肯恩,饿狼马尔斯,西伯利亚狼契夫。
赫然正是光雨流氓界四狼中的三人。
在逃脱了巡探的围捕后,小白狼声称要去买些女性用品,和三狼分道扬镳,约好在一家牛排自助餐厅会和。三狼如果知道她的真正用意,一定会阻止她前往棋牌室冒险。
被巡探突袭,暴露据点,令三狼十分不悦,特别是契夫,他本就为小妹奥莉薇的事情烦心,整了这一出,更加痛恨巡探。
契夫急需发泄心中的怒火。
恰逢龙中人抱怨餐费贵,被听了个清清楚楚。契夫见龙中人装扮怪异,头发长的不像话,越看越不顺眼,顺口怼了一句。
被说成穷鬼,龙中人脸沉了下来,但当他看清三人模样后则有些意外。
“嚯,原来是你们这几个衰鬼。”
契夫一听大怒,拍桌子站了起来,骂了一句大家听不懂的西班牙语,气势汹汹向龙中人走去,顺手抓起一把椅子。邪狼拉肯恩和饿狼马尔斯怕事情闹大惊动巡探,可惜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他们只能在心中替龙中人哀悼。
惹恼了四狼中最为凶狠残暴的西伯利亚狼,能有好果子吃?拉肯恩和马尔斯似乎已经预示到龙中人的凄惨下场,无奈的扶额叹息。
眼看契夫手上的椅子就要往龙中人脑袋上乎,突然流光一闪,一把大刀横空落下劈向龙中人,不仅龙中人吓坏了,连契夫也吓了一跳停下动作。
好在龙中人眼疾手快,反应迅捷,使了招懒驴打滚,险险躲过攻势。大刀落下,餐桌被一分为二。
“终于找到你了,龙中人。”
一名神秘的黑发少年收刀伫立,恶狠狠的盯着龙中人,满脸怨恨。他身材瘦弱,衣装朴素,清秀的面容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如果不是脸上的伤疤和手里的大刀,人们一定会以为他是个普通高中生。
牛排店里的客人们一看发生冲突,能避则避,不愿多生是非。
见到这名少年,龙中人似乎有些愧疚,尴尬一笑,道:“嚯嚯,原来……原来是小辉啊。”他正要爬起来,突然少年手中大刀一挥,停留在他脖子边,吓得他没敢动。
“你为了脱罪居然拿我当挡箭牌,甚至把我交给地球防卫军。龙中人,你真是够意思。你坑我不是一次两次了,像你这种捣江湖的搅屎棍、害虫,今天小爷我宰了你替天行道。”
“等等,等等,俺有话要讲,不听你会后悔的。”
被套路惯了,小辉根本听不进他的连篇鬼话,手抖,刀动,直接发难。龙中人不肯伏诛,上蹦下窜,闪转腾挪,四处逃命。
两人这一折腾,把牛排店弄得一团糟。
契夫等人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饿狼马尔斯紧紧地盯着那个名叫小辉的少年,表情凝重。邪狼拉肯恩知道马尔斯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说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那个少年必定让马尔斯十分重视,问:“马尔斯,你发现了什么?”
“拉肯恩,在我们这一行混了那么久,想必你应该有所耳闻才对。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与众不同,拥有特殊的超能力,对于超能力,有些人是先天就有的,有些人则是后天修炼出来的。寻常人以为自从枪械诞生以后冷武器失去了用途,刀、剑之类的东西变的一文不值,但事实并非如此。枪械厉害不假,但传闻冷武器如果修炼到极致,是可以抵挡枪械的。那个少年用刀当武器,看他的招式动作,显然是一名高超的刀客。”
拉肯恩听罢点点头,面色也凝重起来,问:“你不会以为,他是那种东方功夫电影中的侠客吧,难道他能用刀接下子弹?”
“不好说。”
小辉刀招犀利,虚影重重,寻常肉眼甚至已经看不清刀身,只能看到一道道白光。刀光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一切有形之物纷纷两段,如同切豆腐一般。
人是高手,刀必然也是好刀。
光头大老黑马尔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震撼,他不是头一天出来混了,见过不少武学高手,但从来没见过像小辉这样刀功精湛的,况且他还那么年轻。
“令人目不转睛的战姿呢,很难想象现在光雨市还有这等人物……那个长发青年也不是普通人,虽然惊慌狼狈,但能够接二连三避开刀锋,看来也是练过的。”
拉肯恩觉得马尔斯褒奖过度,道:“那种程度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有办法做到,马尔斯,你有点大惊小怪了。”
在四狼中,虽然马尔斯是最高大威猛的一个,但拉肯恩相信自己才是四狼第一高手。论拳脚功夫,没有人能比得过自己。心道:“平日里阴森邪异的气质影响了他们对我实力的判断,其实并非如此。让人捉摸不清、时刻留一手才是最为明智的处世之道。”
想到这里,拉肯恩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随着小辉的逐步进逼,龙中人可能是吃不消了,抓住一个间隙后对着小辉大叫道:“你姐姐快死啦!”
小辉的刀停留在龙中人脑门前三公分左右的地方,凌厉的刀招被他掌握的炉火纯青,硬生生克服了惯性。
“你又拿姐姐威胁我?”
“别别别,别这么讲,俺只是想让你明白,俺要是死了,你姐姐就活不了。小辉啊,难道你不想见到失散多年的姐姐吗?难道你是铁石心肠吗?难道你没有人性吗?”
“你TM少来这套,听腻了。总说知道我姐姐的情报,我看你在诓我。”
“误会,误会呀。”
“误会你大爷,为了自己脱身把小爷交给地球防卫军也是误会?我不想再跟着你浪费时间了,凭我现在的地位,就算没有你也能找到姐姐。以后我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临走前送你一句话,龙中人,你个玩弄他人命运的垃圾,食屎吧你!”
神秘的少年小辉猛地将玻璃窗削开一个圆,腾身而起跳了进去,消失在牛排店。
饿狼马尔斯走到窗户边探视,已经不见了小辉的影子。
“无视二楼的高度,如履平地,厉害。现在的少年人都这么猛吗?突然感觉我们过气了的样子。”
正在马尔斯等人朝楼下张望的时候,龙中人悄悄移动身形,他也准备撤离。小辉跑了,难免店长会找他麻烦,毕竟他也是搞破坏的“元凶”之一。可惜他头发长,打扮另类,太惹眼,牛排店的店长和服务生已经盯上了他,纷纷堵在门口,不允许他出去。
龙中人只好尴尬笑笑,道:“各位,这件事跟俺没有关系。”
胖乎乎的店长警惕的看着他,直截了当道:“要么赔钱,要么等巡探过来处理。像你这种来路不明鬼鬼祟祟的家伙,我估计是不乐意见到巡探的,那就痛快点赔钱吧。”
“可是……俺没钱啊。”
“那就等着蹲苦窖好了,打坏了东西就想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店长说着,拨通了巡探的号码,准备报案。
龙中人虽然放荡不羁,但还是比较烦巡探的,他扭头看了看契夫等人,计上心头。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把钱凑一凑,把打坏财物的欠款给赔了。”
就算是四狼中最为凶狠残暴的西伯利亚狼契夫也懵了,他看了看拉肯恩和马尔斯,手上还抓着那把椅子。
“现在这是什么情形?”
两人也都不明所以。拉肯恩怕刚才没听清楚,于是和龙中人拉扯,问:“嘿,老弟,刚才你说的我好像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
龙中人:“行,那俺就再讲一遍。刚才因为那个小鬼头的关系,毁坏了店里许多财物,俺没钱赔,你们三个赔。”
“为啥呀?东西是我们三个打坏的吗?”
“不是。”
“那凭什么叫我们赔?你不会是个精神病患者吧。”
“因为你们三个就快要死了,只有赔钱才能消灾。”
契夫接话,不屑一顾:“快死了?你唬谁呢。”
龙中人的话在三狼眼里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刚才他也是这样诓骗神秘少年小辉的,说他姐姐快死了。这人给人的印象就是说话没有逻辑,张口就来。
见三人露出不相信的眼神,龙中人撇撇嘴:“嚯,你们三个不见棺材不落泪,俺就透露一点天机给你们知道。别以为俺不认识你们三,你们就是巡探正在严打的流氓界四狼,等会儿巡探来了俺就告诉他们你们三个的身份,到时候砰砰砰三枪,你们三个就玩完了。怎么样,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不想死的就乖乖付钱。”
三狼算是听出来了,这个龙中人厚颜无耻没有江湖道义,根本就是敲诈勒索。
拉肯恩:“MD,居然敢威胁我们。”
马尔斯:“你好样的,我保证你会死的很凄惨,相信我。”
契夫:“#%¥¥&¥%……”他嗷嗷叫了一嗓子西班牙语,众人听不懂。
龙中人不耐烦道:“好了,事到如今俺也不奢求你们能谢俺的救命之恩,你们还是赶紧付钱走人吧,就算不是为了俺,也得为你们自己想想。俺相信你们也都是有亲朋好友的人,你们要是死了,他们得多伤心啊,还愣着干什么,付钱啊。想让你们的家人为你们伤心吗?你们没有人性吗?你们都是魔鬼吗?付钱,付钱。”
拉肯恩和马尔斯交换眼神后双双妥协,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何况这点钱对四狼来说不算什么。龙中人要是真的在巡探面前举报,三狼恐怖难以幸免。
但契夫忍不了,作为四狼中最为凶狠残暴的西伯利亚狼,他今天要释放出身为狼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