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叫苏觅先行回去了,因为她还有些事需要亲自去办,见此风战也不好再跟着,就同苏觅一同回客栈了。
这虞城怎么将也是归属王朝,既如此,这城主官员就这样坐视不理吗?
未等黑夜沐白就孤身一人前往城主府,府外萧瑟凄凉,似是好久没人住过了一样,可若是真没人这不可能,每一年各城的人都需要回皇城为皇帝祝寿。
那也就是说,不存在城主消失这个可能性。
城主府门前如此寂寥,与街上通行之处相差甚大,既如此,想必敲门也是不会有人应的。
这倒是沐白第一次翻墙了。沐白先将纶扇握在手中,以备危险来临的不时之需。
府中的花草不知凋零了多久,枯黄一片,好多处都已结了蛛网,灰尘遍布,仿佛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一样。
可唯独暴露的就是这过道处的油灯,若是真的无人,这灯怎么可能长久不灭。
一处住宅若是想要装作没有人居住的样子,那有一处,绝对无法不理。
想到这,沐白就开始向里走去,没错,她要去的,就是祠堂,祠堂位置十分重要,是一座府邸的阵中精华之处,此处本就不大,很快便找到了。
果然,别处蒙蔽灰尘,唯有这祠堂,干净透亮,烛火常燃,想必是经常有人打扫,或是…就住在此处。
“你…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这里!”
一妇人抱着竹席惊愕的看着沐白。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问是怎么进来的呢,这不是门就是翻墙,沐白不禁黑线,又想起了之前在将军府那一幕。
“偶来虞城,特来拜见城主,不知这府里的人去了哪里呢”。
夫人颤颤巍巍,似是什么惊恐十极的事情。
“没..没人,这整个府里都没有人,城主,早就不在了,你不必找了,早些离开吧”
“夫人这话倒是有趣,这府里亡了很多人倒是不假,不过我看这牌位上倒也没有城主这个人”。
“不管你是何人,叫你离开你听不懂吗,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就快走!”
此刻沐白注意到夫人后面竟有只小鬼跟着,一把将它抓过来,青天白日的,这鬼倒是猖狂。
“你你,住手!放开我儿,你究竟要做什么啊?”
妇人的哭腔都要出来了,沐白也没有挟持小鬼的打算,她本以为是小鬼作恶,既是误会就放开了。
“我本没有恶意,这城中现状想必夫人也清楚,我只是想了解这一切的真相而已,难道夫人不想看着城中子民安好吗?”
妇人喃喃“不可能的..谁都改变不了的,都是孽啊..”
现如今沐白可是好奇愈发大。
“夫人,你且说着,我若是没有那本事自然不会前来自讨无趣。”
沐白本就胜在气质极佳,面对男儿也不落下风,妇人渐渐有几分缓和,却还是打算将当年的事说出来。
“想必你有听说,虞城如皇城,当年我家老爷恣意,这城中大小事务无一不落目。
百姓安居乐业,可这就在那一次,所有,全变了。
十年前,朝廷有意将西域归纳充为领土,可寻常人哪有如此背国之行,且西域人宁死也不屈的傲骨更是如何也避免不了这场战役了。
当年朝廷与西域战事进行了一年之久,久攻不下也叫朝廷失去了耐心,便派遣出来一位将军,叫他一年内收西域。
这位小将军当年才十四啊,多少人不服气却也无话可说。
谁知这是个厉害的,仅仅半年就叫西域之人无不臣服。
可是这祸事也从此开始了,西域之人四处流窜,难民何其之多,当年我朝死了多少大将,当今圣上自然是怒气,凡是逃窜的无一活口。
可是我家老爷善良,私下里接收了好多难民,其中不乏有我朝的,皆无一差别对待,可圣上不知是哪里听说了的,威迫城主斩草除根。
城主自然不愿,偷偷将他们藏在暗道、地窖中,全城百姓每家每户的地窖里总有那么些几个,就这样,本就想着在处空地做个草人一把火烧了躲过去。
可那将军不是个好糊弄的,许是战中死了太多他的兄弟,因此十分仇视西域,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叫我们一把火扔进暗道和地窖,一些人自然不愿,却被以叛国之罪处死了,六代人无一幸存,此刻谁还顾得难民,同等条件下,自是血亲最重要。”
“所以,他们照做了?”
“是啊,他们在地窖里,爬不上来,只能看着自己被活活烧死,惨叫声,哭泣声,连着三天都未能消下去。
本以为这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结果..慢慢城中死的人越来越多,这才发现,那些人怨气依旧,势必屠了满城才肯罢休啊。
城主大人身居主位,虽未死,却日日被折磨,倒还不如死的痛快。”
说完那妇人便什么都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们这是要与我们虞城不死不休啊!”
沐白听完不禁皱眉,这实在是太过于血腥,她以前虽被称是恶贯满盈,屠人宗门,却也只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小人,其余从良者皆放了。
虽不为世人所容纳,可她活的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