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是觉得,我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如此艺高胆大想同时挑战数十名弟子?”
周围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听着沐白的话并不无道理,这明眼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准备以多欺少啊,况且就平日柳颜的作风,也实在是叫人汗颜。
此刻很多人的心里都已经偏向沐白了。
“哼!狂妄之徒,狡辩!这满地被压制的弟子总归不可能是自己伤的,谁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妖术!”
“如今看来,你潜进凌胥宗不一定是抱着什么别有用心,定要带你进惩戒司细细审问不可!”
后面几字御风念的极慢,似是从齿间泄出。
众人听闻,知道今日此事怕是沐白定要吃个大亏。
惩戒司是御风手下的职务,若是真的进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沐白目光清冷,自自己接管母皇留下的势力后,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嚣张。
“看来还是道人的势力之大,想要教训沐白一个毫无根基的新弟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再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污蔑于我!”
沐白此刻起了玩心,人生无趣,有乐子找上门可要好好把握住了,玩具可不是能随时就有的。
可沐白说到此处竟也有了几份凄哀,本就一身清寂的气质更是平白填了几丝孤苦。
想当时自己也是无忧于皇家的,谁敢半点不快活,母皇父君恩爱羡煞旁人。
可谁知六岁时父君惨死,母皇性情大变,对自己也是愈发严厉。
直至母皇病死于皇榻,权下人争权夺利,顿时长夜难明,带着母皇仅存的势力潜于一处,再无儿时欢声笑语。
至自己成长起来,可世中再无帝之宠女,只有鬼面凶煞。
许是沐白周身太过于凄哀,情绪感染叫人内心狠揪,隐隐作动想开口说两句话。
却终究抵不过这世道的规法,强者方能制胜。
“嘿呦喂,哪来的不要脸的人,是欺负我家沐白没师父吗!”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空中响起。
随即长衫衣飘,一晃红色身影落于沐白眼前。
许是和他母亲一样,风战也极爱红衣。
听到“我家”这二字,沐白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御风道人何时也管起这档子事了?”
风战声音磁性慵懒,似乎只是些什么闲杂事一样。
“宗门子弟有不守规矩的,难道我这道人没有管辖的权利了?”
“自然是有,不过从未见过如此蛮横不知理的人,若是罚,岂不把你的乖徒儿一起罚了?”
红衣悄然,一男子却也有魅惑人心的能力,叫人心往神驰。
“我徒柳颜,生性纯良,此事本就委屈于她,何来惩戒。”
“我呸!御风,这才多久没见,你这脸倒是愈发放得开了,你自家的人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在这里叫嚣倒才真是毁了凌胥宗的名声。”
对于这种人,风战向来毒舌而不顾其他,谁能奈他何?
“你!”
御风被气的双目瞪大,手中的拂尘似乎都要被捏断一样。
冷面看着他,略几分嘲讽,
“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野子罢了,自己母亲不重德行,实秽乱,得了你这么个野子,若不是宗门善心收留,岂容你在此撒野!”
御风将这些话一气吐出,反应过来刚刚说了什么之后,不禁有些后悔,可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众人没想到风战身份竟是如此,一时间引得议论纷纷,而沐白也未曾想过,不知该如何收场。
“我平生最恨那些侮辱我母亲的人!”
这句话是风战一字一字吐露出来的。
忽地抬起头,双目充血,拳头紧握,蓄势待发。
而御风此刻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疯子若是发起狂来…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母亲的不对!一群懦夫!”
霎时间,风战夺剑而出,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凄凉肃杀之意,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剑已出鞘,直奔御风面门,后者慌忙抵挡,可冽风依旧势不可挡,从身前划过,此刻脸上竟出现几条微不可闻的伤口。
长剑迎风挥动,森寒的剑气刺碎了长风,御风闪躲不得,被风战死死缠住,最后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刺其心口处。
鲜血涔涔,从剑处滴滴滑落,最终落在青阶石上。
眼周充了血,仍不松懈的要上前再刺一剑。
沐白见此赶忙拦截下来,此时此刻,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不好杀了御风,如今闹得这么大,宗主想必也知道了。
风战一把将其推开,似是失了理智一般。
沐白无奈,一记手刃敲在风战脖颈处,剑从他的手中滑落,人也倾倒下来,沐白上前接住,趁机将他提回桃木峰。
而现场,树枝折断,动乱不已,柳氏姐妹惶惶而哭,看戏的人离得远远怕招惹麻烦,却也在背后打量着沐白二人,生怕他们折转回来。
从此宗内暗处流传着一处消息,宁惹阎王不沾惹桃木峰。
桃木峰内。
沐白将风战提到榻上,若问为何是提,实则沐白是为他考虑,若是一把抱回被人瞧见,恐怕风战往后更是难嫁了。
方才路途中已把过了脉,只是气血中溃,气息在体内四处流窜,不过好在沐白早已输入了灵力。
如今也安定些许,休息数日便好。
沐白走出房间,望着片里桃林,一时竟也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