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华元陵,华府的三小姐,亦为庶三女,生母是春意楼花魁星野姬。
我有一个哥哥,叫华安绍,为庶长子。哥哥虽为庶长子,却天资聪颖,是众庶子中天赋最好的。故而父亲虽有嫡长兄,但也甚是喜爱哥哥。
父亲对母亲的偏爱以及哥哥对我的爱护造就了我刁蛮的性格,我在府里也开罪了不少人,府中下人对我也颇有不满。而且,母亲对我们都是极好的,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面对我们时的目光也是及其宠溺的,最重要的是,她对我们一视同仁,母亲性子可是最为温和的。四妹是嫡女,她无故罚仆人出气母亲每每看到了都会说道她,不可随意罚人,弟弟被收了书求母亲要,母亲也是肯出面的。不过,她也会拉着四妹的手说如若下人有错她可以罚她但要适度,哪有大夏天罚人家跪在烈日下的?也会摸着弟弟的头要他在功课上用点心。看着四妹和弟弟受宠,我也很妒忌,因而我总是喜欢在房里闹,引母亲来。然后,向她撒娇,要换丫鬟。母亲也总是摸着我的头,宠溺一笑,答应了。也因为母亲的纵容,我便更加放肆了。
但是,我的同胞妹妹元栎却和我大不相同。她性子最是温婉,不争不吵,母亲也总是说我们这些野丫头要有她一半文静她就能少操很多心了。我对此不以为然,野一点儿才好呢,这样才活泼,不像元栎,整日里就知道谈什么之乎者也,一听就烦。
元栎对我在府里太过蛮横的事并不太高兴,她总说我天天这么闹,恐有一日为哥哥遭来灾祸。我当时并不听劝。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哥哥九岁那年,哥哥去了。姨娘几乎哭瞎了眼睛,五妹元栎身子骨儿本就不算太好,经此事打击,竟晕了过去。
哥哥去了以后,姨娘也沉寂了下去,弟弟还小,天资也不显,也是得不到父亲的重视,一时之间,我与妹妹的处境竟变得异常艰难,我开罪了太多的人了。五妹元栎性子温婉,本是不太显眼的,却也因为我而受人欺负。九妹元其刚满五岁不久,却也很快学会了装疯卖傻。
那一段时间,我也沉寂了下去。虽然,母亲对我们确实很是疼爱,但是,她也舍不得打那些兄弟姐妹。虽然,母亲经常来看我和妹妹,他们也因为母亲而不敢欺负我们姐妹,但是,母亲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我们呐。
那一日,五妹被人使计推进了河里,受惊又受寒,竟发了烧。几个弟弟妹妹互相包庇,母亲竟一时没查到是谁做的。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五妹,心如刀绞,这是我亲妹妹啊,和我一脉相连,我竟没有护好她,我真是心中有愧。
元栎,姐姐对不起你。
凭什么我的元栎要受这般的不公平对待,她那么温顺,凭什么,她又做错什么?是我,是我平日里太过嚣张,你们大可以来找我呀,元栎她还那么小,你们怎么可以下得去手?
我恨,我恨我能力太弱,保护不了我的妹妹。
如果……我能变得强大一些,会不会好一些?
我向母亲请求想要学习武术,母亲说我这个年龄已经错过了最适合学习武术的时候了,现在学,会很苦。我告诉母亲,我不怕,我要保护好我想要保护的人。
母亲看着我,最后,叹了口气,让我回去了。我不知道母亲到底有没有同意,但不管同不同意,我都要学。不同意,我就去找父亲。
过了几天,母亲把我叫了过去,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母亲说,那是她大哥的儿子,是她的侄子,说他可以教我武术。我愣住了。
母亲让我叫他表哥,似乎想让我和他拉进关系。他对我也不错,指导也很用心。我知道,这肯定是母亲吩咐的。
之后,每次一有人来欺负我们姐妹,我都会用拳头把他们打跑,让他们不敢造作。那时候,五妹看着我的目光都是亮的,她说我就像她的保护神。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姨娘又怀孕了,同时,府里有了一个流言,说母亲在姨娘被查出身孕的前一日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哥哥,说哥哥向母亲认错,说他太顽皮了,在外面玩了那么久才回来。
府里人都说,姨娘怀的是哥哥的转世,一时之间,世道都变了。下人们一个劲儿的献殷勤,那些弟弟妹妹也都通通换了一副嘴脸,父亲对姨娘也关怀备至起来。我不信鬼神之说,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于是,我问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母亲说,这样,才能保证你们姊妹的安全。母亲说我虽然学了武术,能打他们了,但他们却不会服气,我在,他们不敢对妹妹们怎么样,但要是我不在呢?我以后也是要出嫁的。这样,给他们一个忌惮的存在,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他们都不会动妹妹们的。
后来姨娘如愿生下了一个弟弟,取名华安重,意味着重头来过。
但,母亲终是不放心,母亲偷偷花重金请来了外面的神医,神医告诉母亲,安重身子骨儿虚,恐未发育好,会影响智力。
母亲当场懵了。母亲将神医从后门送出,又花了大量钱财请神医保密。
母亲让我先回房,她说,她再来想想办法。
后来,母亲开始精心教导我和大姐二姐。虽然我们学的东西不一样,但,却都是母亲手把手教的。
我一度很好奇母亲为什么要教导我们三个。母亲只说,为了你们好。
再后来,京城流传出了华府三艳的传说。世人皆道华府大小姐德才兼备,二小姐才艺卓绝,三小姐品德高洁。
这时,母亲终于笑了。母亲告诉我说,她脑袋不够用,只能想出这个法子了,她为我造势,有我的好名声在外,就算以后安重再不争气,父亲也不会多难为我和姨娘的,说不定,以后还能凭借好名声嫁个好人家,以后也好帮衬妹妹他们。而二姐是个伏地魔,她被她姨娘灌输的思想,她无法纠正,倒不如给她弄个好名声,找个好人家,以后也可帮衬她弟弟。而大姐身份尴尬,所以母亲对她最严,她的名气也远比我们还要好。
母亲说,我们要的,只要她能给,她定会满足。因为,她是我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