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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泣血之战

王离挥舞着蛇矛义无反顾地冲向人群,张恒李旭见状也丝毫没有畏惧,提着武器冲向了客栈,却被上官缙拦住了。

“你们,还是不要去给他添乱了。”

“快让开!”李旭一戟挥下,势如雷霆。上官缙却并未躲闪,神色自若地自腰间快速拔剑,在半空中截住了李旭的长戟。

短兵对长兵本就吃力,更何况画戟又重,就算是自高处坠落下来,底下的人也很难接住。

可上官缙看上去却似乎毫不费力。

“你这力道,比起吴胜,还差的远呢!”这话的声音很大,并不只是说给张恒李旭听的。

王离此时看上去如同一只丧失了理智的野兽,蛇矛所至,血溅三尺。三十名杀手将他层层围住,各自持刀抵挡,一波击退,另一波又立刻补上,王离虽然勇猛非常,这样久的时间里,也才杀了不到五人,其余人的攻势却是越来越猛。若是王离能看清形势,及时找到缺口冲杀出去,这三十个人便极好对付。但此刻的王离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凭借着本能,将蛇矛当做铁柱一般肆意挥舞,既没有规律,亦没有章法可言。

李旭与上官缙对峙了只片刻,张恒便瞅准机会,一枪刺出,快如银蛇吐信。可上官缙的左手更快,一把抓住枪杆与枪尖交接的地方,向外甩出几寸距离,但枪却并未脱手。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你们舍不得放掉手中的武器,就永远得不到使用武器的精髓。”

“少废话,你也配教我们?”李旭向来只听师父的话,更何况眼下自己还能与上官缙持平。

上官缙眼神轻佻地看着他,面部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却突然用力一脚踢在李旭的小腹上,李旭吃痛已握不住长戟,上官缙又借势再补上一记重脚,李旭倒退数步,才勉强放开了手中的长戟。

说时迟那时快,上官缙迅速将剑回鞘,长戟将要落地的瞬间,他俯身一把抓住,身体倾倒的瞬间,也带着张恒一起摇动。随后他立刻调转方向,将长戟向张恒刺来,整个过程,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张恒刚刚稳住底盘,长戟速度极快,此刻不得不放开长矛,翻滚躲闪。

“现在,我配了吗?”上官缙左手持矛,右手握戟,而张恒李旭正狼狈不堪地瘫坐在地上,抬眼望着这个可怕的男人。

“我现在还不想取你们性命,可你们的师弟们就没这样好运了。”上官缙装作愁容满面地看着他们,随意地把兵器丢到他们各自跟前。

“可惜了,刀剑无眼,杀手无情。你们的师弟们就死在荒郊野岭之外,过几月,也许就被鸟兽啄食殆尽了。不过你们动作快些,可能还可以给他们收尸,与你们的师父合葬一处。”上官缙自怀中取出了几枚石子。张恒李旭见状连忙动身,却还是晚了一步,上官缙脱手甩出石子,速度快如流星,几乎是同时打在两人身上的穴位,两人顿时都动弹不得。

“不要乱动哦,小可爱们。”上官缙嘴角勾起可怕的弧度,冲他们笑了一下,就转身回到客栈,关上了后门。

客栈中,王离仍在人群中胡乱冲杀,但却没有攻势消减的意思,反而是愈战愈勇,上官缙希望再观察一番。毕竟王离的心机不像吴胜般单纯,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若这般野性的打斗方式只是迷惑自己的表演,也并非没有可能。

而王离也确实是如此想的。之前他对上官缙只是有所耳闻,不知真实身手如何,在看清他之前一定要自己先保留实力。刚刚自己一直小心关注着后院的动静,虽然没有看见也未听清,至少,没有用太大功夫就化解了张李二人的合击,并且轻松制服了他们。

但如果上官缙一直不出手,自己通过这种佯狂的方式去突围,等到上官缙准备出手的时候,自己可能已经精疲力尽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战西风已经许久不曾来过,赵陶朱的计划里,战西风扮演的截杀信使的角色是至关重要的,此刻指望他是几乎不可能的。能够帮他突围的只有他自己。

没有人来解围,那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上官缙的武艺自己可以说是一概不知,但能做到坛主,又是毫发无损地杀死了吴胜,就算武艺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可怕,至少综合实力是不亚于自己的。

何况还有这二十多个杀手,上次王离虽然没有亲自与他们交手,但通过弟子的口述与回忆,这一次的显然要更加棘手。

上官缙亲自出马,自然是志在必得。

“王将军不要过于愤怒,很快你就可以去和吴将军碰面了,王将军轻功不错,说不定黄泉路上,还能追上他。”上官缙站在一旁,依然在借机刺激着王离。

“你可知道谋杀朝廷命官是何等罪行?”王离咆哮着看向上官缙。可上官缙却平静的可怕,仿佛自己杀死的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乞丐。

王离刚开始确实一度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很快就决定将计就计,让上官缙误以为自己真的是丧失了理智。上官缙的这一番话,是故意试探自己的反应,还是真的要激怒自己,自己心里还没有一个定数。他决定最多再等上一刻钟,一刻钟之内,上官缙如果还没有出手,说明自己的伪装与表演已经被看穿了。

若是自己与上官缙实力对等,那么现在就是无论怎样都注定要输的局面。

上官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离,观察了这么久,他觉得此刻王离就像一只在油锅里上下爬行的螃蟹,看似拥有无限的可能与精力,但只要自己愿意盖上锅盖,那他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王离已注意到上官缙神色的变化,不必再等一刻的时间了,那只是在浪费自己的力气罢了。

王离紧握蛇矛,快速旋转一圈,逼得杀手们纷纷往后退出几步。随后施展江湖中最难掌握的轻功——旱地拔葱。从平地上一跃而起,在空中毫无给力点的情况下,轻松地从杀手们的头顶穿出了包围圈。

上官缙心里暗自称奇,这样熟练的轻功,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高明了几分。幸亏自己没有贸然出手,他索性直接翻身飞向了二楼,在那里,他可以更清晰直接地观察王离的武艺。

出了包围圈的王离像变了个人似的,目光如炬,气息稳定。像极了一条盘旋在洞口的巨蟒,静等出动的时机。

突然,王离后脚在地面上借了番力,像离弦之箭一样向杀手们冲来,几名站在后面的杀手立刻跃起,甩出手中的铁索钢刀,希望借此缓解王离的攻势,为前面的杀手腾出回避的时间。

可王离却根本没有把目标放在前面的杀手们身上,他一早就瞅准了后排那些伺机而动的杀手,也知道他们才是整个杀手团里最具威胁力的人。

数柄钢刀极速飞来,王离自左往右,长矛奋力一扫,几柄钢刀就向各个方向随意飞去。可这并不是王离的真正目的,他要的是杀手们因此被迫收回钢刀。

果然如王离预期,杀手们为防止自己被钢刀带动身体,立马身体后倾,准备借着身体的惯性和自然向下的重力收回钢刀。

正中下怀。

几柄钢刀同时收缩,短短的一瞬间,杀手们的身体就从前倾转成了后仰。后仰的时候,是防备最为薄弱的时候。

更何况还是在半空中。

王离眼疾手快,见钢刀沿着同一个方向往回飞去,将蛇矛猛的投掷出去,这无疑加速了杀手们后倾的趋势。蛇矛势猛,一名杀手来不及松开手中的钢刀,不幸被蛇矛刺中心脏,顿时像失了绳索的秤砣,直直地坠向地面。

王离刻意失了蛇矛,又施展轻功腾地而起,甩出几柄银光澄亮的飞刀,几名杀手躲闪不及,一一应声倒地。

“失了蛇矛,我看你还拿什么打。”上官缙因为王离突然出手的暗器而吃了一惊,幸亏自己没有贸然出手,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这不过是殊死一搏而已,暗器数量有限,丢出蛇矛也根本没有必要。

前面的杀手们见王离失去了武器,立刻举着钢刀蜂拥而至,唯恐落后了别人一步,让同伴抢了风头。

可王离偏不给他们立功的机会,一刀攻来,他就化解一刀。或是打在手腕上的一掌,或是落在小腹处的膝击,又或是直中心脏的肘击。王离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赤手空拳的方式打败杀手们,这样上官缙就绝无看穿自己矛法的可能。虽然王离坚信就算是师出同门的赵孤城,也不可能轻易洞穿自己的矛法,但是,对于不熟悉的敌人,还是越谨慎越好。

上官缙也看出了王离的小心思,已悄悄将腰间的宝剑拔了出来,这样的敌人,必须先除之而后快,如果今日不能除掉,那么日后定成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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