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一番追逐无果后，尚志停了下来。
他一边默默地看着萧战五人，一边使劲地想着该如何破局。
而萧战五人，显然也乐意这样对峙。他们只是以圆圈的站位，将尚志围在中间，并没有急着动手的意思。
真是五只狡猾的老狐狸，这是吃定我了呀……尚志脑中重新过了一遍之前的追逐战斗。
他发觉。无论是追击，还是逃跑，这五个老东西都配合得完美无瑕。使他根本无法轻易伤到其中的任何一人，连逃遁的时候，都会被死死咬住。
呼～
吐了一口气，他强行冷静下来。体内的药力已经所剩无几，随时都有枯竭的可能。
不然，他是不会停下来的。
尚志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扫把，“难道……真的只能等死了吗？”
不……突然，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决绝。
“我不能这样等死……”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尚志是以活着回去为目的，所以有所顾忌没有拼尽全力。那么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不顾一切，也要拼死一搏。
“啊……”
下定决心的他，仰天大吼一声，同时全力运转《自然法则》第一重《偷龙转凤》。
滋～
体内所剩不多的药力瞬间被抽干，并快速转变成精神力，精神力又快速将实力稳固。
这是……江怀阳萧战等五人都是一脸惊凝地看过来。
……怎么回事？
只因尚志此刻的变化。他的实力及身上的气势，前一刻还在节节萎降，且极其不稳定。
这会儿却徒然猛增，而且气势也突然稳如老狗。
萧战等人如何能不惊？
翁～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同一时间。
尚志已经提着扫把，化作残影袭向江怀阳。
这一击，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压制伤势的力量也被抽走，毫无保留。
“去死……”
绝地反扑，速度之快，非常人能及。
快躲开……
萧战、窦潮声、贺家荣、李月明四人，都是下意识地向后躲闪。
只有江怀阳迎了上去，他的反应不慢，却还是被尚志挥舞的扫把击中。
轰～
噗呲～
两道身影同时喷血，并在力的作用下，同向而飞。
尚志虽是攻击者，但这一击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他这属于力竭后的惯性，所以飞出的距离较短。
扑通～栽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身体横向打了个滚，脸部朝下贴着地面。
而江怀阳是属于被力量击飞，所以飞的更远。
砰～他的身体砸到灌木摔在地上，依然滑行了很长的距离，所过之处，形成了一条“路”。
萧战四人这才反应过来：
“他……”
“居然……”
“怎么可能……”
“江老败了……”
他们快速绕过尚志，来到江怀阳身边。
此时，江怀阳已经爬了起来，半跪在地上。
咳咳～
他吐了一口血，突然大笑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果然是这样！”
他的眼角已经笑出了泪水。
萧战四人不知道江怀阳为什么会如此，疑惑着相互对视。
难不成被打傻了？
最后，还是萧战开口，“江大长老，你这是……为何发笑？”
嗯……闻言，江怀阳这才停止发笑。晶莹的眸光看了看萧战四人，才又看向倒在前方动弹不得的身影。
太可怕了，刚才那一击实在是太可怕了！
被扫把击中的瞬间，江怀阳才知道，其中所蕴含的力量有多恐怖，他甚至绝望到以为自己会就此陨落。
那一击对他来说，简直毁天灭地。摧枯拉朽的力量，瞬间重创他的经脉，直击五脏六腑……
所幸，这股力量很短暂，瞬间便消失，对他造成的伤害还算有限，就像是后继无力一样。
劫后余生！这就是江怀阳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并没有向萧战等人解释，只是狠狠地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到了吗？那小子强行提升实力的时限已经过了，他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
闻言，无论是萧战还是窦潮声三人，都是满脸狐疑。
尽管，他们都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尚志。但因为受刚才的影响，都不敢放松警惕。
毕竟，地上的人前一刻还实力不稳，后一刻就重伤江怀阳。谁知道此刻是不是装出来的。
萧战他们怕了……不，确切的说，是警醒了。
“怎么，都不信？”
江怀阳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四人有所顾虑。他也不在意，默默地运功调息起来。
毕竟，到手的功劳，他可不想让人抢走。
而江怀阳他们除了静静地等待着，时不时也会看向不远处地上，躺着的那道身影。
他们都没敢轻举妄动。
此时，尚志已经动弹不得，嘴里啃着泥土，闻着杂草的味道，却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呼吸都显得若有若无。
鲜血更是从嘴巴、鼻子等七孔流淌而出。
这一击不仅抽完了他所有的力量，而重伤加精神力枯竭的反噬，才是最要命的。
若不是两世为人意志坚韧，他已经晕死过去了。
此时，虽然还能听见江怀阳等人的对话，但他显然是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动作了。
因为整个身体，除了还能勉强呼吸，几乎麻木到失去知觉，就像失去了掌控一样。
要死在这里了吗……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也是越来越困难，几乎是有气进没气出。
虽然感觉有人在靠近，却没法翻身或抬起头去看。
噗呲～
尚志突然嘴巴猛地裂开，呕出血来。
因为，他的后背多了一只脚踩着，人正是江怀阳。
虽然江怀阳只调息了一刻钟，气息尚未稳定，身体也还处在重伤状态，但这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毕竟，他的敌人尚志伤的更重，接下来根本不需要战斗了。
呸～
江怀阳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看着踩在脚下的人。
“小鬼，不得不说你很有手段，老子差点就栽这里了！”
他说着脚下使劲蹂樾了起来。
此时的尚志，身体就像一块浸了水的海绵。每被江怀阳用力蹂樾一次，嘴巴、耳朵等七孔，就会很应景地渗出血水来。
时值此刻，一直跟在旁边警惕的萧战四人，才终于彻底放心。
虽然都不屑江怀阳的做法，但谁都没有阻止，包括萧战。
“哈哈哈……”
这时，江怀阳大笑了起来。仿佛在释放之前的愤怒、不甘、绝望以及恐惧。
多少年了，他已经很久没这样放肆地大笑过了。
像这么短的时间里，经历了那么多的情绪起落，可以说，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特别是“绝望”这种情绪，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哪怕是在围攻其他宗门，面对一些老怪物时，都是不曾有过的。
但这次……
“哈哈哈……”
江怀阳使劲地踩着脚下的人，尽情地宣泄着所有不愉快的情绪。
“抱歉，老头子……”此时的尚志，视线已经全暗了下来，眼前一片漆黑。他唯一觉得愧疚的，就是没能带领天门宗走出困境，迎来辉煌。
“老头子……答应你的事，可能要食言了！”他想起了曾在天门宗后山，与程天东在一起的种种快乐时光。也想起了程天东临终前，把天门宗托付给他的情形……
“再见了，天门宗、各位长老和师兄弟们……老头子，我要去找你了……”
黑暗中，尚志用最后的意识和这个世界作着告别。
然而这时，意识海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白光，这白光瞬速扩散，很快就取代了所有黑暗，他的视线恢复了。
接着是听觉，然后是触觉。
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
尚志很疑惑，只感觉到有一股清凉在身上游走。
这股清凉流到哪里，哪里的伤痛就瞬间修复。
嗡～
他在感受身体变化的时候，突然听到长空传来剑器的轻鸣声。
是传承之剑……千尺！
尚志很确定，这剑鸣正是天门宗的传承之剑发出来的，且自己体内的那股清凉似乎与这剑鸣声有关。
是剑鸣的节奏在控制着这股清凉在游走。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五脏到六腑，从四肢到百骇……都是由剑鸣声的节奏在控制。
剑鸣声时而轻快地像涓涓的流水声，时而厚重地像古老的大钟声……
而天门宗的传承剑，之所以名叫千尺，是因为铸造剑身的玄铁，来自冰山的千尺之下。
本来啊，这天门宗的传承之剑，自当日请出来抉择新宗主之后，就被放回天门宗戒律堂里、专门供奉天门宗历代宗主及长老的高堂上。
此时，它再次出现，却不是为了挑选新宗主……
自然，江怀阳他们也发觉到了空中飞舞的长剑，纷纷疑惑地侧目观看。
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也正是因为空中的情况，让他们忽略了尚志，都没有发现他此时此刻的变化。
特别是江怀阳，人就在他的脚下踩着，他却丝毫没有发觉。当然，并不是他不够警觉，而是因为他重伤未愈，身体各方面的感官触觉有所下降。加上此时空中突然出现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