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过后,徐州上下伤亡惨重,以南门最为惨烈。城墙之上守兵阵亡七百余,糜芳带去毁坏井阑的那八百精兵损伤过半,另有千余将士重轻伤不等,徐州可复战的士兵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而黄巾的伤亡,就更惨重了,伤亡数字是徐州成总伤亡数字的两倍还多,毕竟虽然黄巾军有信念,但装备的差距还是摆在那的。
徐州军尽管从兵力上不如黄巾众多,但第一,守城本就有地利条件,有高耸的城墙可以依靠,第二,正规军的装备也不是黄巾能比的。武器装备优势绝对领先黄巾一大截。而黄巾基本上都是皮甲装备,肯本扛不住徐州的弓弩手的射击。而黄巾军的信念也造成了黄巾军整体基本没有轻伤,都是重伤或战死。
徐州军打扫战场的时候,刘伟偷偷扫了一眼。差点吐的苦胆水都出来了。和徐州城外的景象相比,城楼上的已经算是很正常的了。
无数残肢断骸,被滚木砸死压在地上的还算好的,有些黄巾被沉重的镭石砸的都成碎块了。惨不忍睹。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刘伟吐的实在没什么可吐的了,不停的干呕。说白了,刘伟只是个大学生。这种场面在后世是绝对看不到的,电影电视也不可能会看到,国家不会播出这种场景。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东汉末年不说,还莫名其妙的被糜竺给弄了一个劳什子的城门校尉,刘伟只是为了活下去才不得已才来参加这场战争而已。
吐够了的刘伟回到了家中。躺在床上发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这个世界这么的真实,又让他感觉那么的遥远。刘伟精神紧绷了这么久,一放松,困意,疲倦各种感觉袭来,胡思乱想的刘伟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刘伟感觉睡了没一会,就感觉有人叫他,睁开眼一看,是路远已经带着糜竺、糜芳和杨明来了。
挣扎着起身,双方见礼之后,刘伟道。
“我知道三位都很辛苦,但是有几件事还是需要麻烦三位了。”
“请老师(将军)示下。”三人答道。
“伯允,你领五百士兵,辛苦一下,收拢一下战死袍泽的尸首,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收拢齐全吧…”刘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诺,属下领命!”杨明深深的对刘伟行了一礼,转身去了。
“子方,挑选一名精干的,口才好一些的战士,去给周仓送个信吧。”沉默了一会儿。刘伟继续道。“让他派人把那些战死黄巾的尸首,也收拢回去吧。”
糜芳很诧异,道“这是为何?”
“现在乃是夏日,尸首不尽快处理的话,会很快腐烂,产生瘟疫。退一步讲,即便不会产生瘟疫。那些黄巾军,虽说都是敌军,但究根结底,其实…也都是些百姓啊!”
“将军的意思属下明白了,可是……”糜芳也是聪明人,想了一会就知道了刘伟的意思,但还是有些担心的道。
“怎么了?”刘伟好奇的看向糜芳。
“将军明鉴,属下是担心那周仓会借收拢尸体为名,突袭我们。”
“哦,对……你的担心也有道理。那就这样,告诉他们只能最多来五百人,而且不能携带武器,若不答应那此事就作废,如何?”刘伟也反应过来糜芳要表达的意思了。确实如糜芳担心的那样,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诺!属下这就去办。”糜芳也领命去了。
“子仲,我军善后之事,做的如何了?”
糜竺说道,“受伤将士我皆安置妥当,只是天气炎热,愈合甚慢,怕是无有再战之力,战死的将士……”他皱了皱眉头,神情灰暗了些,“其家属皆领了去……”
“哦……”江哲神情黯然。
糜竺一见,连忙说道,“学生已经下令糜家出钱安置战死的将士,其家眷糜家也准备好生赡养,老师勿忧!”
“那就好……那就好……”刘伟叹了口气,想到昨天还在的徐州将士今天却已成了一具尸骸,心中不免有些惶惶。
糜竺见刘伟在发愣,知道在为今天的事情有所感触,随即上前道。“老师想必是劳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交与学生即可。
刘伟本来还想着再去城楼视察一番,可身体疲乏的不行。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随即也就和糜竺道“那好吧,那就麻烦子仲了。”
“不敢,学生告退。”
糜竺走后,刘伟躺在床上,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黄巾大帐内。
周仓坐在主位上沉默不语。这次攻城失败。他生气但并不恼怒。生气的是自己骄傲自大,小觑了天下英雄。糜竺糜子仲,杨明杨伯允。还有那个糜芳糜子方。武艺和自己所差不多,这糜家两兄弟一文一武,果然不好对付。但早先为什么。就没听过这糜芳道名声呢?
最最重要的,是那个徐州南门的真正守将!此人是谁周仓居然一点情报都没有,可以说这次的失利有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此人!层出不穷的战法,怪异的军事守备。都让黄巾军吃了大亏。
正在思量的时候,有亲信来报。说有徐州信使奉南门城门校尉之令,前来送信。
“哦?”周仓大感疑惑?南门校尉?想必就是那个人了吧?周仓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刘伟的身影。这个时候派人来此……
“让他进来,看看那南门校尉要耍什么花招。”
“诺!”
不一会儿,周仓亲兵就带进来一位徐州士兵。
这名士兵年纪看起来不大,也就二十出头。进门之后,对周仓行了个礼。
“你来此有何事?”周仓看着这名徐州士兵道。
“回周将军,某受某家刘将军指令,特来向周将军传达某家将军的口信。”
“哦?什么口信?”
“回将军,某家将军言,虽然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且双方各为其主,本无什么对错可言。但无论如何,死者为大,刘将军不忍黄巾士兵曝尸在外,特准许周将军去徐州收拢战死的黄巾军的遗体。”
“哦?当真如此?”周仓问道。
“不敢隐瞒周将军,但某家将军还有一要求。”
“什么要求,讲。”周仓道。
“周将军若想收拢黄巾遗体,则派出的兵士不得超过五百人,且不能带兵器。”徐州兵士道。
“混账,到时候你们。反悔我们岂不是又折了五百弟兄?”听到此处,一名周仓的亲兵大喝道。周仓也有这个想法,所以并未阻止这名亲兵。
“哼,小人之心。某家将军既然派某来告诉周将军,就早已料到如此情景,某家将军让我告知周将军大可放心,只要周将军派去的人不带武器,那我军承诺,绝不会攻击。”徐州士兵面对其他人可就没有向面对周仓那样,保持着礼仪了。
“你家将军,可是姓糜?可否是那南门指挥?”周仓突然问道。
“回周将军,某家将军是姓糜。但南门指挥是刘伟刘将军,且这次让某前来也是刘将军的主意。”徐州士兵答道。
“刘伟……是何人?”周仓纳闷的想着。自己以前从未收到过徐州城内有刘伟这么一号人物的情报啊。他不是信不过刘伟,相反在刘伟主动派人来告诉他去收拢战死的兄弟的遗体的时候,周仓就知道刘伟不会用此设计于他。
想到此处。周仓道“好,某答应了,你回去后替我谢谢刘将军,就说某周仓领了这份情了,日后,必当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