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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肉筑起的国家

299年前,AB共和星系:

星球第二层:

很奇怪,他们接到了圣母的一个毫无预兆指挥,今天就要上一艘星舰前往太空。这个指挥一下来,所有人就必须完成这个死令。

来到一个密闭狭长的通道里,G1053坐在过道旁的长椅上,心事凝重的注视着走廊对面,冷汗浸湿了他的背。周围都是黑蒙蒙,漆黑中的细缝透出可怕的红光,空气很湿闷。在他所坐位置对面的大门时不时被打开,很多人陆续涌入,在他面前走过。都是些他常见的面孔但却一个人也不认识。

终于,他要等的人也通过那扇门来了——G1052,他刚杀完几百个罪犯,他朝他对了一下眼神,他也回了个眼神,手却不住的冒汗,颤抖。喉咙很干,喘不过气来。G1052慢慢走到他身边,像一个长者对初学者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倒。

“怎么样老弟,准备好上星舰了吗?”G1052说到,他们要上的星舰名为“荣光之遣号”,是这个星球唯一的大型探索舰。

“我不知道,我...我呼吸不过来了...”他一直把头低着

“别紧张,没事的,我也没上过。”他拿出一根卷烟,点了起来。

“你不是已经参军好几年了吗?“G1053问到

“我参军是好几年了,但也只是在第二层当当警督。连最表层都没去过,更别说太空了。只是听过我的同事讲过一些外面的事。他们说外面有很多恐怖的事,我就不信,现在能亲眼见一下,想想都激动...“

“......你为什么会激动?...我都要紧张死了。”他感觉浑身不对劲,“而且我怕,一但上舰我的实验就要停止了。我为‘记忆囚笼’贡献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就快要成功了,现在告诉我要离开,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为什么总是惦记着那个实验?那有什么好的?”

“你当然不懂!你根本不懂‘记忆囚笼’对我意味着什么!”

“好好好,好。就算那对你很重要,那又怎样?你能逃得掉这次行动吗?如果你想走,随便你,要是你不怕自己的头掉,我甚至现在就能以叛逃罪拘捕你。”

“我知道我逃不掉的,我现在只希望这艘星舰上能有一个实验室让我完成研究。”他的语气变怂了。

“这种级别的星舰上肯定会有你想要的一切的,别太担心。”

“好吧,但我还是很紧张...

“呵呵,你又不是第一次上星舰了,这么敏感干嘛?”他吐出一个个烟圈。

“那是因为这次是真的要上太空的!”

......

“哈呵呵呵...额,不说这些了。”“对了,圣母呢?”他不禁发笑,又说到“如果你以后立战功...还能

“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怎么知道成为守卫真的要上星舰的。我当初只是想.....”他急了。

突然走廊里的警报器响起。

滴!!!还有5分钟星舰起飞,请相关人员就位!请相关人员就位!

走廊里的人很快都鱼贯进入舱门。

“你会没事的,相信我,我们只是去星系里侦察侦察情况,不会有事的。”G1052说

“你怎么保证!”G1053质疑

“你要知道我们星球的生命科学是很强大,但机械技术严重滞后。这架星舰是倾尽全星球机械资源打造的,是为数不多的大型载人星舰。圣母不可能让我们去开着它送死。”

“真的?!”“......行吧...你说得有道理...”

走廊那头的门正在关闭,最后的人也全挤了进来。

滴!!!星舰已准备脱离发射塔进入轨道!

“快走吧。”G1052也向舱门走去“嗯。”G1053回答,于是他们随着人群一起涌入舱门。

他们前脚进去,舱门就关闭了,好险。

正在点火!

随着巨响整个舰体开始抬升,

他站在星舰的甲板上,甲板上的人很多。

星舰是一种半透明硬化物质构成,有些地方甚至能清楚看到外面的地面。G1053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原本的无边的地面,林立的高楼变成了脚下的棋盘。G1052则显得沉稳得多。当他抬头看向天上,原本的天顶的玻璃此时却近在咫尺。

星舰还在抬升,马上要撞上去了!他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但就当要撞上去的一瞬间,天顶突然打开了一个小口子,刚好够舰体穿过。穿过隔离层,到达真正的星球表面。他终于有机会一睹宇宙的真容,但最令他震惊的不是壮观的宇宙,因为他仔细向下看地面,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他分明地看到地上有很多矮小破败的房屋和大量人类,但那些人类正在用一种很惊恐的眼神看着星舰,好像在看一种从未见过的巨大不明飞行器。他们有的人放声作尖叫状,大部分人则拼命的逃开,好像被鲸鱼吓到的鱼群。这些人是谁?第一层的住民吗?

其他在甲板上的人也惊住了,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了一道划破天空的尖叫,随后几声枪声响起。甲板上的人群一下恐慌起来,大家慌乱的四处逃窜,尖叫声和枪声此起彼伏。G1052几度被混乱的人群冲倒,被撞在地上不断的被踩踏。

头破血流,“操,该死”,他好不容易又爬起来。刚爬起来他又不小心踩倒了别人,踩在了别人身上。

“怎么回事,怎么了!”

“别开枪!别开枪!”“你在哪?”“小心!!”

汹涌的人群不断相互撞击,一时间整个星舰上混乱不堪。很多人被不断撞在地上,有被不断踩踏,血流不止。G1053与G1052也在人流中被冲分开了。

忽然他从人群中看到有一个持枪的家伙,他猛得向上开了几枪随即大喊道:“所有人不许动,抱头蹲下!否则我开枪打死他!“

听到这话,大多数人都立刻蹲下了,只有一些持枪穿着奇怪衣着的人站着,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基因组。他们凶神恶煞的指着蹲下的人群。“都不许动,双手抱头!我说蹲下!”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G1052小声说,同样蹲在他身旁的一个男人回答“看来是被歹徒劫持了。”

“这下怎么办”G1052又回答,说着那个男人就要站起来。他急忙把他摁住。

“你他妈的疯了吗?!他们有枪的!”“可是必须有人站出来。”那个男人佯装坚定的回答,“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圣母来救我们,懂吗?”“可是我想要立功...“他小声嘟囔

“别起来!”

他根本听不进去,还是站起来朝那些人喊道:“嘿,对,就是你们。你们这群人,我不管你们为了什么,但你们这么做必定会受到圣母惩罚的!你们最好...

“碰!”枪响了,一条生命就这么流逝了。

他倒在了血泊之中,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双手抱头!都不许动!”那些歹徒接着拿枪指着他们。

“傻逼,叫你装”G1052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们究竟什么目的,这些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再看这边,G1053已经腿软,跪倒在了地上,心里疯狂祈求“完了,完了我不会死在这吧。圣母你在哪?我有危险你在哪圣母,圣母...”估计所有人都在像他这样祈求。

就在这些歹徒控制住人群时,在广播中传来了一阵轻柔美妙的声音,是她的声音!

“太好了,我有救了,太好了圣母快救我。“他在心里呼喊,周围很多人都做出了朝拜的姿势

“大家好,我是你们至高无上的圣母。对不起,刚刚我的近卫队有点粗鲁。”说着,那些“歹徒”把被打死或踩死的尸体搬了出去,然后回来恭恭敬敬的站着。

“他们是近卫队的人?怪不得觉得眼熟,对啊,他们是F1基因组的人。”G1052这才发现他的头破了“该死!流了好多血。”

“原来是近卫队的勇士。”G1053说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恐怖分子”“噢,那没事了”人群很快都安定了下来“原来是一场误会。”大家都点点头,起来拍了拍衣服,好像无事发生一样。还向广播敬起了礼。

G1053人傻了“什么?!这叫误会!?这算什么,这都死人了,还有我的头。圣母一句对不起,这群傻逼就没事了,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这时他好像醍醐灌顶一般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生命变得这么一文不值了?被随意剥夺,生命究竟是什么呢?我也杀过很多人,大家为什么这么麻木了?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把想得这些话说出去。

圣母在广播里接着说“咳咳,好了,让我们回归正题,忘掉之前的不愉快。想必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地面上的情况吧。接下来我会把事情全都告诉你们...

在片净土建立之初,生产能力极为落后,只有少数生产圣器和生命圣器能运作,科学圣器根本不存在,整片大地都是处于荒凉甚至虚无。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只能将生命科学运用到极致,通过海量的复制人来代替机器。这也是我,你们伟大的女神,将你们带到这个世上的的原因。为了守护这片美丽的土地。我把地面分隔为三层,内中外。

中层是你们生活的地方,你们都有着美好而富足的生活,每天都做着轻松的工作。而外层的人则不这么幸运了,他们就是主要的能量生产者。神圣的我通过能量传输装置,将他们生产中释放的能量的一部分提取。这就是整个星球的能量来源。别担心,外层的人与我们隔绝,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就像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也没见过他们。在他们的科学里,能量就是不能完全转换的,所以他们不会怀疑自己的能量为何不能完全使用。

但外层的人口目前已经达到了500亿。由于没有像你们伟大的圣母这样睿智的管理者,他们的社会松散而危险。即使在外层社会我尽量保持了男女平衡,基因多样性,好让他们能专心用于发展自己的社会以及生产。可以说我为外层的人民煞费苦心。但战争,疾病,饥荒依就频发,死亡无处不在。

“天啊,我的圣母这是真的吗?这太可怕了。”G1053说到,随后人群中也传来了附和的骚动。很多人跟着发出叹息声和怜悯声。

G1052却在一边,对此嗤之以鼻。

“是的,我的孩子们。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她用极为惋惜的声音说

人群中也传来惋惜声,就好像他们真似的。

“切,”他再次嗤之以鼻。

但我的勇士们,别灰心。现在还有方法能让我们这个星球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那就是恒星丛的力量!如果我们能得到恒星丛的力量,那我们就能造福所有人。这就是这艘星舰此行的目的!

“我愿意献出一切!”突然G1053在人群中大喊,“是的”“我也是!”旁边的人也喊道。见状,所有人都慷慨激扬的喊起来。好像前途一片光明,他们正在为人类事业做了不起的贡献,所有人在此时凝聚力到达了巅峰。一腔热血在此刻恨不得立刻喷出,为了星球献出自己的生命。整个星舰上下充满了斗志和勇气。

除了G1052的心里...

“我靠,什么,你不刚才还说自己怕上太空,紧张吗?这会儿怎么这样了。”G1052在人群中看向G1053说。这里的人都被洗脑了,他感觉恶行至极。

星舰完全进入了太空,正以全速驶向目的地。

......

在所谓的动员演讲结束,吃完饭后,所有人都要去休息了。G1052和G1053分到了同一个房间,每个房间只有两人,一张上下床。

很快时间不早了,熄灯后,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的繁星透进来一点光,有一刻G1052感觉自己谁在了星河中。但并不是感觉美妙,而是...而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被扔进了一片虚空中,抓不住任何东西,只能飘着。他真的睡不着......

“你觉得靠谱吗?”G1052对下面的G1053说。

“你难道不信圣母的话?”他回答...

“我凭什么相信??”G1052说

“就凭她是圣母!”

“哼,”G1052真的无语了,只能发出这个声音。

...

“她的话比你的可信的多。”G1053又说

“什么?!你宁愿相信一个你只见过两面,而且还有一次是你出生的时候的人,也不愿意相信你哥吗?”G1052大声斥问。“看看你周围,人命还不如草芥,你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被判个什么罪然后被处决!”

“你不是说过,圣母不会让我们去送死的吗?还有,你上星舰前还说‘我们只是去太空考察的吗’现在怎么不提了?”G1053也大声反驳。

“噢,我去,真跟你没话说。”G1052被自己的话呛住了,:你为什么一天到晚就是圣母,圣母的,她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没有我们这些卑贱的躯体何以支撑起她高贵的头颅呢?而她是怎么看你的,你在她眼里就是一文不值,她随意的把大家的生命剥夺。只是因为有一点小瑕疵,或是令她不满意了。”

......G1053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那你觉得她有什么目的。”G1053接着说

“目前还不清楚,反正我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圣母背后一定有事。”G1052回他“我以前在工作时,曾经听同事说过外层的情况。他说那里根本不能用惨形容,说成地狱都是在夸赞。人口爆炸,犯罪充斥,如果细算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判个死刑。食物严重不足,一个人刚倒下就成了一群人的食物。阶级分化严重,社会矛盾尖锐。人命真的什么都不是,基本没什么制度可言。街道上堆得都是垃圾和尸体,空气中还都是尘埃,难见天日。”G1052真切的说。

他楞了一下“额,对啊...所以...这就是我们在这的原因啊...不是...吗?”

“不是,你还不懂吗?你怎么这么蠢。外层人民生活在那种地方,而里层呢?圣母住的地方,你也见过的。她要是真的可怜那些人,还会变成这样?而且她的力量我们根本不清楚,说不定她根本不在乎我们。”

“嗯?对不对?”

这话说的他哑口无言了...

“你说话呀。”

“也许,也可能,我不知道...“他支支吾吾“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们都在这了,难不成现在游回去?”

“哎...”他看着,头天旋地转,恍惚间,好像看不到外面了。他像点支烟,却找不到了,算了。

看来一切得等到了恒星丛才能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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