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宾走在小镇街上,东张西望看着穿着、肤色、发色各异的人和商铺,虽然这些都在记忆里呈现过,但还是不如亲眼看到来得真实,犹如进入地球上的动漫世界。除了黄、黑、白肤色外,鲁宾还看见一些绿皮肤、蓝皮肤、红皮肤的人种,肤色非常淡,不仔细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具说这些人有什么精灵、兽人的血,一代代混交下来就变成这样了。
鲁宾也不好盯着看,只好把注意力和目光转向其他地方。小镇不大,只有东南面有一段防护很强的城墙,正好封堵着小镇的主要出入口,镇入口处是个自发的小集市。小镇上生活着大概四万人左右,东南西北走向总共有十多条街道,大多街道站在街口基本能一眼望到头。人来人往的街道偶尔有几起吵架、打架,鲁宾饶有兴趣在一旁观看,但吵架中那贫乏的词语使鲁宾很快失去了观看的兴趣。而打架的要么刚三拳两脚互相殴打,就在同伴的劝说中骂骂咧咧收工离开,要么互抱着在地上翻滚撕扯,这时就会很快过来一两个腰上挂着刀手上拿着木棍的汉子,对着打架的两人不问原因便一阵棍打脚踢,打架的两人也不分辩、抗争,抱头鼠窜而去,“这就是二排,还真是凶悍,就不知黑钱收得黑不黑。”二排是鲁宾前世警察中的辅警的俗称。
除了打架、吵架还时不时有拿着木棍追打小偷小摸的场景,“还真是乱啊!幸好二排还算给力。以后坚决不能再让加里他们小偷小摸了。”鲁宾心里感叹着把注意力转到街上的建筑上。一小部分建筑带着点古希腊和拜占庭的建筑风格,立柱、圆顶,虽很少而且简陋,但在大部分房屋中也犹如呵呵鹤立鸡群般很显眼。鲁宾记得在镇中心偏西一栋小镇最大的建筑是这小镇之主的,是领主巴尔克-弗尔德伯爵产业,俱说领主巴尔克-弗尔德伯爵是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除了刚把这小镇纳入他领土时来过一次外,这小镇再没见过他的身影,那房子里住着的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一家,也是他的管家和这小镇的管理者,负责税收、治安等事宜。这小镇上十分之三、四的生意都是他的,只不过他还算仁慈,收的税低,而且收的税基本上用小镇的防护和发工资上。其他大部分房屋都是正方形或长方形的,说不出什么风格,有点像以前电视上的棚户区,建筑材料多用木材,墙体墙脚混着少量的土石,想必这里靠近森林的缘故,取用木材很方便,所以多用木材当着原材料。
鲁宾一路走来,商铺不少,不过大多是以香料、皮毛、药材为主,毕竟这是小镇的特产,这些东西运出去就是二、三倍的利润。鲁宾入眼所见没一个精灵、兽人之类人物,想到那些都是从吟游诗人和佣兵、冒险者口中传出,可能只有大城市才能见到,这偏僻、闭塞的小镇怎么会有,想到这鲁宾不由哑然一笑,对这简陋的小镇失去了探奇猎怪的心情。鲁宾毕竟从记事起就在小镇生活至今,一路走来还是认识不少人,时不时一个名字从脑海里崩出来,鲁宾就满脸笑容地上前打个招呼:“某某大叔午安。”“某某大婶好。”末了还微微躬个身再离开,引得这些熟人满脸诧异,频频回头看向鲁宾的背影,想起来的嘟囔一句:这小子。想不起来的摇摇头面带笑容继续走路,但不管能不能回忆起来,心情瞬间都好起来,对鲁宾的印象都加深一点或是有了点印象,但更多人看向衣衫褴褛的他目光是鄙视、无视,甚至有人无法缘无故地朝他骂上两句,朝他吐口水,说不愤怒是假的,在记忆中十来年都是如此过来的,可看看现在这小身板,没愤怒的本钱啊!只能苦笑着避开。
一路看着忙忙碌碌、人声鼎沸的商铺,商铺门口停着装运货物的马车,鲁宾才想起今天是每半月各商铺货物外运的日子,因为路比较长,而一路上又不安全,大家便约定每半月组团外运,以防盗贼,小点的商家就一月或一个半月外运一次,慢慢的就约定成俗了。于是鲁宾一路上看见忙不过来的店铺就主动上前搭把手,完事后在店里洗个脸就继续走,有好心的店主给他一两个铜板,他就接过真挚地道谢,没给的他也不恼反而一脸灿烂笑容告辞。昨晚鲁宾就想好了,制定了一个中短期计划,先解决吃、穿、住的问题。吃是暂时解决了,可那没盐的烤鱼鲁宾只能呵呵了,还有工具,所以当务之急是先要搞把刀和买点盐,今天鲁宾进镇想要真实的感受下这个新世界,但主要有三个目的,一是城南的铁匠铺。二是镇上最大的红磨坊酒吧。三是看看有什么适合那群小孩能干的活,让那群小孩正常融入社会。
铁匠铺、红磨坊酒吧这两个地方鲁宾都打过小工,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个两把破刀和挣几个铜板买盐,没想到还没到铁匠铺已挣了五个铜板,鲁宾根据记忆知道一个铜板相当自己前世的一块钱,一个银币可兑换一百铜币,一个金币可兑换一百银币,但因经常打仗,购买力只有前世的三分之一。衣裤破烂没兜,鲁宾只能把铜板用身上破布包好打个结,走起来一甩一甩的,鲁宾不知想到什么,看着垂吊在腰间晃动着包着铜板的小包,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喂,喂。。。。。。”一个有点嘶哑的女声在街对面响起,鲁宾侧过头看去,距自己十来步的街对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正焦急地朝自己这个方向招手,鲁宾左右看看,然后抬手指指自己鼻子,那女人看着鲁宾点点头又指了下商铺门口停着的马车,鲁宾把垂吊在腰间的小包往裤腰带一插便迅速朝那个女人跑去。
“格丽斯夫人,你好!”鲁宾跑到女人面前打了个招呼并微微鞠了个躬。这女人鲁宾认识,是这家名为“龙木香”商铺主人波文的老婆,夫妻俩有个十岁的女儿,女儿叫莉莲。波文是个破落贵族,因父亲在贵族之间的战争中战死而家道中落,波文不得己而走上经营香木、香草这条商路,一为避祸,二为生活。因心情压抑而沾上好酒的恶习,店铺里的事基本交给老婆打理,幸好有老管家和他父亲的一个侍从从中帮忙,而他老婆格丽斯又是个精明能干之人,否则波文这店铺早关门大吉了。因波文是个酒鬼,格丽斯又长得比较明艳,心地又较善良,看见穷苦的人经常给予些小施舍,在这条街上算是个名人了,这些都是鲁宾在乞讨和打小工时听来的。格丽斯略带疲倦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看着鲁宾,“夫人,我是鲁宾,我给你搬过来东西,你还给过来我麦饼和铜板。”格丽斯对鲁宾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张干净阳光的脸和一张脏兮兮做事伶俐的身影在格丽斯脑海里重合起来。“是鲁宾啊!我。。。。。”格丽斯话没说完,鲁宾便打算断了她的话:“我知道,我这就去帮凯文大叔。”说完鲁宾朝刚进入店里的老管家追去。其实鲁宾在跑过时己打量过停在门口的三辆马车,只有一辆堆了大半的麻袋,其余两辆还是空的,这时大部分商铺装好货的马车陆陆续续地己往镇外集合,如果错过这一趟,那就得等下次了,而现在只有老管家凯文在上货,所以鲁宾很自觉地知道该怎么做。格丽斯脸带感激地地看着鲁宾的背影消失在店铺里,转过头又是一脸焦虑地看着街头,只看见一辆辆马车驶过街头消失,熟悉的人影却不见出现,心里越发焦急。
波文昨晚出门,一夜未归,一大早安迪就出去寻找,中间回来一次,看见波文没回来,又接着去寻找到至今未归,格丽斯一方面担心今天的货是否能按时上路,毕竟是小本生意,耽误这一趟,损失会很大,但现在格丽斯更担心的是自己先生的安全。当第二辆车快装满时,安迪终于回来了,安迪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壮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的脸上淌着汗水也顾不上擦,急匆匆对格丽斯说道:“夫人,老爷喝醉了,说谁运货走由夫人安排。夫人,我去上货了。”说完低着头急匆匆朝店里走去,生怕格丽斯追问。格丽斯眼眶红红的盯着马车,心里想着街彷说的波文在酒吧和个吧女勾搭上可能是真的了,想着这半死不活的商铺,不着调的丈夫,还有整天要这要那不懂事的女儿,忍不住就想大哭一场,自己这几年的坚持到底为何。
“格丽斯夫人,今天还上路吗?”一个佣兵打扮的壮汉在格丽斯身旁问道,壮汉的声音惊醒了沉浸于自己情绪中的格丽斯,抬起头看着自己昨天雇佣的佣兵才发觉自己失态了,于是有点不好意思又很自然地抬手擦擦眼睛说:“抱歉了,克拉克先生,刚才砂子迷了眼。”放下手,格丽斯又变回那个精明坚强的女人:“走,克拉克先生你稍候下,马上就走。”“那得赶紧了,商团己开始上路了。”“克拉克先生,我再加十个银币,麻烦你路上辛苦点。”“那好吧!佣兵抬头看看天担忧地说道:“也不知能不能在三道弯赶上商队,如果赶不上,我就倒回来,夫人你是知道的,那里经常有盗匪出没,而且回来后,佣金你要全额支付给我。”佣兵说完就盯着格丽斯看她怎么说,“只要你尽全力了,即使倒回来,佣金一个不少奉上,还加上我后来加上的十个银币,但如果。。。。。。”格丽斯脸沉了下来,话没说完就很严肃地看着佣兵。佣兵听格丽斯答应后便笑嘻嘻说道:“我的信誉在这布拉格小镇是出了名的,我绝不会败坏自己的名誉,你放心好了,格丽斯夫人,不会辜负你付出的钱。刚才言语上的冒犯请你谅解。”这时第三辆车差不多装满了,格丽斯对正要进店铺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削老头喊道:“西蒙叔叔。”老头转过身,满头满脸的汗并没有让老头有什么干了活后的狼狈,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的脸平静地看着朝自己快步走来的格丽斯微微低下头,像是行礼又似自己听见了,“西蒙叔叔。”格丽斯的声音有点哽咽,对这任劳任怨又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格丽斯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格丽斯,自老爷走后,少爷心里很苦,你要。。。。。。”西蒙没称呼夫人而是语气柔和的直呼格丽斯的名字,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柔和地接着说:“这些年苦了你!”“西蒙叔叔。。。。。。”格丽斯快速地喊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停了下来,只是眼睛泛红地看着西蒙。“好了,好了,莉莲都十岁了。”西蒙走上一步轻声说道:“我已和安迪讲好,这趟我和他去,东西都收拾好了。什么我都熟门熟路的,不会出差错,你放心吧!”这时车己装好货物,安迪背着一个大包裹手提长枪挎着腰刀走过来。
格丽斯收拾心情,快速把和佣兵说的事说给老管家西蒙听,西蒙沉吟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说道:“夫人,你放心吧,我有分寸。对了,那个叫鲁宾的孩子不错。”说完转身走到安迪身边低声说起话来,安迪一边听一边点头,西蒙很快说完拍了下安迪的肩,又走向佣兵,很快三辆车启动起来,安迪驾驭第一辆,佣兵第二,西蒙垫后。格丽斯直到车转过街口转弯不见,才叹息一声回过头来,才发现鲁宾己向南街走去,于是赶忙喊鲁宾回来。“你这孩子,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格丽斯迎着倒回来的鲁宾嗔怪道,一边拿出一个掏出三个铜板,顿了一下又掏出二个铜板递给鲁宾说道:“今天辛苦了。”“谢谢夫人。”鲁宾很自然地接过钱,微微躬身行礼致谢。格丽斯看着身上穿着犹如布条只遮掩住要害部位的衣裤,但神情自若、举止得体的鲁宾,眼里露出欣赏的目光,脑海中突然响起西蒙叔叔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西蒙决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话,心里似有所明悟,一瞬间想了很多,看着告辞后要离开的鲁宾迅速作出了一个决定:“鲁宾,你现在这样不是个长久之计,干脆你来我们龙木香做小工,怎么样?啊!你先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