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水落石出（2）
转瞬之间，狂风大作，一股狂热的火焰力量在这狂风中再也隐藏不住，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所有的幻象全都燃烧殆尽。一切再次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高大无比的胖石，纠结无比的藤蔓、一平如镜的小小湖泊中，唐离笑嘻嘻正在看着他……
这一回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轮回迟疑地看着蹲踞在那里的饕餮，刚才自己攻击到的应该是这只饕餮吧？以风刃攻击饕餮这样的浑身火焰的怪兽，和火上浇油没什么差别。更何况，面对唐离的时候，轮回已经没有那样的自信，确认自己没有中幻术或者是别的什么埋伏已久的法术了。
“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打败这只饕餮，你就算想让我死，我也会立刻如你所愿。”唐离微笑着拍拍饕餮的头，“这支饕餮，是用我的心头精血造出来的混沌精灵兽，只要你杀了它，我就死定了。”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轮回心中暗暗冷笑，“这个人从来没有一句实话，他这样说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杀了那只饕餮，到时候究竟是什么结果呢？”
“呵呵，你看看，你居然开始考虑起杀戮的后果来了。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进步啊！”唐离笑的很开朗，但是那笑容在轮回眼中依旧还是恶魔一般可怕的笑容，“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你必然失败？”
轮回猛然颤抖起来，他确实是因为畏惧——不，是比畏惧更加悲哀的一种无奈。
“你原本应该像老枪和藏锋一样魂飞魄散的，我能搞清楚这件事吗？”唐离的脸上在笑，眼睛里却有着一种冰冷的杀意，又好象是一种魅惑灵魂的催眠术。
“惊尘不是一个人，轮回也不是。”轮回老老实实说道，“我把那个小鬼吞噬之后，并没有彻底融合他，因为有一天如果我会死的话，用他来做替死鬼正好。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一天来的前脚接后脚。”
“果然如此！”唐离点点头，“你知不知道，你误了我的大事，害我白高兴一场？”
“哈哈……”轮回仿佛听到了一个绝好的消息，“那岂不是太好了？”
唐离依旧笑眯眯地看着轮回，那笑容中有着一种狼狈为奸地惺惺相惜，“霸下，咱们俩确实很像。”
“嗯？”轮回微微一愣神，却见一团火焰燃烧而来，将轮回烧的膨胀起来，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巨人。
“狡兔三窟，一条命怎么够你丢的？”唐离冷冷说着，那火焰已经变成了白色，顿时将整个月神封印都燃烧了起来，“这整座月神封印，只要是土元素都是你霸下的力量吧？害我还要把所有的土元素都烧掉！”
“唐离！”轮回的呐喊透着决死的悲哀，“拿命来！”
唐离回转身处，只见一条黑色的巨龙已经近在咫尺，龙头上一双赤红的龙眼瞪得如同要跳出来。这巨龙从黑暗中破出，隐隐约约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直到饕餮化作火焰，将整条龙都烧起来为止。轮回知道他失败了，在唐离那非人的力量面前，他不过是一只试图摇动大树的蚂蚁罢了。
“为什么？”轮回绝望地在火焰中询问着，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天地之初本无极，无极而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老枪是青龙、藏锋是白虎、你是玄武、龙薇就是朱雀。这四种力量，我分别传授给你们，现在不过是回收罢了。”唐离嘿嘿笑着，“当四象之力开始运转的时候，我就可以用八卦造成一个星空之门。穿过那扇门，我就能……”
“啊！”轮回没有听到唐离能干什么，他所有的力量已经被火焰燃烧干净，那火焰变成了一团中间看不见形状的白色。唐离微微喘了一口气，却见天空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那是眸子里闪烁着光芒的寒拙。他没有看唐离，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看着那白色的火焰，一点点正在绽放如同莲花的火焰。
“特鲁法的亡灵们，用这永生的涅槃之火，焚尽所有的罪孽和怨戾！”唐离退到一边，仰头看着寒拙背后忽然涌现出的一道黑烟。那黑烟从无穷无尽的魔界中无休无止地涌来，被那莲花吞噬着，整个魔界正在缓缓崩溃着——远远的地平线上绽放着天光，仿佛即将天亮一般。
“我不知道你跟寒星在做什么。”寒拙忍不住开口，“她作为圣女，很多事情只能做不能说，你却是从来也不会将真相说出来的。但是我知道，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要和你堂堂正正打一场！”
“来吧。”唐离微笑着，“这一招，叫做流年。”
寒拙看着那根伸出的手指，既没有感觉到魔力的波动，也没有感觉到空间的扭曲。他知道流年是唐离的绝招，那么看不出来底细正是说明了这一招的威力，那么……
“我的枪法叫做魔枪。”寒拙忽然明白了，“它的奥义，是死亡。”
寒拙平伸的手掌上，那柄枪已经消失了，他回头看着那三个默默忙碌的身影。目光微微一闪，他看到亚历山德拉手中紧紧握着紫瞳的手，他看到寒星一双眸子里燃烧着辉煌的火焰，那火焰渐渐被湿漉漉的眼泪熄灭了。
“他死了。”寒拙抬头看着那只奋翅翱翔的火焰鸟，“那只鸟……”
“他说，那是凤凰。”寒星扑进寒拙的怀里，“寒拙，我心里好痛！”
寒拙没有说什么，事实上他到现在还是一点也没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一枪刺得无比顺利，唐离那样深不可测的高手居然毫无反抗地死了——也许轮回消耗了他的力量？
“寒拙，我爱你。”寒星忽然说道。
寒拙微微颤抖一下，那张永远都不曾动容的脸上，忽然惊讶无比、眸子里更是有些迷茫。
“你能不能等我八年，八年之后我就嫁给你。”寒星说的很认真，她从寒拙的怀里抬起头来，“我不需要你让我死而复生，我不需要你逆转时空。我也不要你孤独等待十万年的时间、用遗忘作为逆天的代价，你能像他们那样抱着我吗？”
寒拙看着亚历山德拉和紫瞳，他有些想不通这两个绝不可能凑在一起的人怎么会到了一起——唐离怎么会没有动紫瞳呢？
“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寒拙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亚历山德拉和紫瞳拥吻的样子，将寒星抱在怀里，脑子里感觉越来越糊涂了。
金黄的大沙漠里，纳兰静静闭着眼睛，憔悴的表情默默诉说着她的艰苦。我可以看到她一路从江南来到塞北的艰辛，我可以看到这些年来她对我的思念而渐渐消瘦的忧愁，我可以看见……
我该去将天空捅一个窟窿了，可是要怎样捅一个窟窿呢？
我抬头看着天空，看着天空中那辉煌无比的流星——那流星应该就是从天空的漏洞里掉下来的吧？
“轰！”
我感觉我似乎被那流星砸中过，我感觉似乎我非常高兴，我感觉似乎我曾经在昆仑山枯坐了几千年，就为了等待一个将天空捅个窟窿的时机。我感觉我花了十万年的时间在世界上流浪，为了有一天回到这里竭尽所能，我失败了多少回呢？
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无论我失败多少次，我只要成功一次就够了。
我感觉似乎这一次我成功了……
我胡思乱想着，感觉中暑真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在纳兰静静这小妮子面前中暑，丢脸啊！
可是我记得我应该为她的死亡而哭泣过，狠狠地指天发誓要把天空捅个窟窿也要让她活过来之类的……
一切仿佛如同梦幻。
为什么我记得我好像不停地奔走，不停地改换着名字，不停地看到各种各样的美女、不停地掐断任何与她们发生感情的路子，不停地忙碌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绝不会将那些事情作为羁绊我的事业……
然后在无所事事了一万年、两万年、多少年已经不重要，那不过是个符号而已。
“我回来了。”我看着纳兰静静，这小妮子比我梦里任何一个美女都差劲太多了，“我们真是好久不见。”
“多久？”小妮子眨眨眼睛，朦朦胧胧的眸子里满是泪水，消瘦地像是一杆竹子。
“感觉大概有十万年……”我有些迷茫，“这么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纳兰在我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的，我想天底下比她更好的女人真多啊！
我想天底下害我费了十万年的光阴找回来的小丫头，我如果不爱她，那岂不是太亏了。
我想我究竟有没有在天地之间寻寻觅觅了那么久呢？
我想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应该在新的一年里有一个新的生活了。
我抬头看着天空，那里有一个白衣飘飘的男人正在看我，长的跟我一模一样——哇哈哈，我记得我当上神仙了，也就是这样轻飘飘的……
“你是谁？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看着那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身影，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在问他。
“我叫什么你还不清楚吗？”那人影哈哈一笑，“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你这傻瓜还在这沙漠里发什么愣！”
“你找死是不是？”我很愤怒，“我怎么傻了？”
“这小妮子有什么好？”那人看着我。
“呃……”我想了想，不知道。
“你爱她吗？”那人看着我。
“呃……”我想了想，不知道。
“那你还愿意为她捅个窟窿吗？”他又问我。
“呃……”我想了想，还是不知道。
“那你说你是不是傻子？”那人眉开眼笑地说道，“嘿嘿，难道你不想三妻四妾？”
“呃……”这个我不用想，我已经怦然心动了，但是我不好意思说。
“不错不错，想当年你出道的时候，不过是个小菜鸟。那时候你还一门心思怎么想的来着？”那人洞悉我的心理，“这么些年下来，眼界放开了，心胸扩大了。一个人怎么够？”
我感觉见鬼了，那人却不见了……
“啊……”头痛来的莫名其妙，紧接着无数记忆涌进来，我终于回来了。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雪，我想起一个决绝离去的身影，我的思绪飘飞着又来到草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