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亳西处三百里,一座古庙的后方,一支相对原始封闭的村落。苦楝求药,要救的人就生活在这。
他们世代守护老庙,与古时的守墓人很相似,也可以说,就是!
数月后。
冬天的村落里,茫茫原野,风雪无边,充斥天地间的只有飞舞的雪花与呼啸的风声。
苦楝马上就要走了,最后一次陪她看着这一场雪。
她那么美,披肩的长长秀发,圆润秀丽的脸庞和窈窕的身躯略微丰满,就像中天的一轮明月,舒缓安详,若不是旧疾还未痊愈,脸色有些苍白,她一定明艳无比。
而苦楝就只是站在她身边,些许冷漠,仿佛等这场雪停,任务就完成了似的。
她终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难道真的不喜欢我吗?
还是你害怕?我可以……
杜若!
还没等她说完,苦楝便打断她的话。我们早就说过,不再提。
而且,答案不变!
好。
杜若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眼泪却出卖了她表面的平静。
苦楝等不到雪停,就消失在目极不过丈许的茫茫雪中了。
俗话说三九四九冰上走,四九的最后一天,我在滴水成冰的九十六号的后院里溜达圈。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那门口。
此时我大喊一声,苦楝王八蛋!还钱!
任我追赶打骂,这家伙就知道跑也不知道解释一下,也不说还钱!
谷叔进来看我们闹腾完了,才向苦楝讨要借出去的短刀。
苦楝却说刀是用习惯了不还了。
合着我这白养了这家伙三个月,还得搭上一把刀啊!
谷叔一副被人调戏了的样子,怒斥道。
这把刀也可以说是把剑,另一边虽只有半刃,但是削铁都如泥般的锋利。名曰“双壁”
剑鞘中还有墨家所制的齿轮铁链机关。
你们知道十大名剑吗?
谓之十剑,一曰干将,二曰莫邪,三曰龙渊,四曰太阿,五曰工布,六曰湛卢,七曰纯钧,八曰胜邪,九曰鱼肠,十曰巨阙。
这把双月剑不亚于这十剑的任何一把,千金不卖!
不卖,就只有抢了。苦楝像是在给自己说话一样。
谷叔也不多说,用脚尖勾起地上一块石子踢向苦楝颈部,似乎能听见石子在空中划的声音。
苦楝迅速后仰,谷叔不知何时手中多了把短刀,眼看就砍在苦楝膝盖上,这时苦楝也毫不迟疑,见他右脚踩在短刀上借力左脚旋转迅速起身,身体顿时悬在空中,双壁也随之出窍。
锵!片刻间刀剑相向。
我擦!这是玩命?
我吼吼一声:停!
两人是停了下来,但都没有丝毫松懈,似乎随时都能开战。
这俩人一个是欠我债的,一个是我欠人债的,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向谁都不行,要不让他俩他猜丁壳。
九十六号门外,乐康打断了这个气氛。
乐康喘着粗气,绊倒在五寸高的门槛上,连再次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磕在门口。
苦楝把乐康抱进房间,谷叔给熬了些汤药,两点时辰未到就恢复了。
乐康来不及细说,催着我们上路后,才把我们离开以后的事情告诉我们。
素净师太失踪了。
三个月前,素净师太自己还在六岁山下超度,齐昭和乐康去给师太送餐时发现师太消失了,没有丝毫痕迹,就在我跟苦楝离开的当天晚上。
乐康和大师兄在村里守着,齐昭和徐师父寻找师太,寻了三个月杳无音信。
就在昨天突然有人说在六岁山附近,看见过师太,师父马上带徒弟过去,发现墓里有声音,下去查看时碰上了“傀”。
道家则指的是没有了五脏六腑的法身失去了元神,而无人夺舍,因巧合下孕育在灵气浓郁的地方,没有被自然之力瓦解的,通过自然之力产生了灵智的法体,被称之为傀。
按照上次我们说的,这东西在地下怎么也得几百年了,上次安然无恙,这次怎么就突然出来了。
而且还在苦楝回来的前一天,这么巧。
徐至师父和另外两位徒弟只是暂时压制住那只傀,自己也脱不了身,就让乐康来九十六号搬救兵。
这次苦楝要用双壁,谷叔竟然没有阻拦,只是叹了口气,就走开了。
我们三人赶到墓里时候,看见他们师徒三人一人一根麻绳牵制那只傀。
那只傀的模样像是枯白的人皮慢慢滑落,人皮下长出来毛茸茸的褐色斑点,让人看了犯恶心。
眼看这绳子马上就要断了,这只傀好像故意让绳子断的慢一些,仔细看它那干枯的嘴角微微往上咧,是那种当狼饥饿的嘴巴咬住一只被堵截的兔子时发出的嘲笑。
我擦!找屎!
乐康冲在我前面去揍这只傀了,我刚攒的力气让这家伙给我笑没了,这是在哪学得流星沙雕捶,分明是给他挠痒痒啊。
苦楝快帮忙!师父紧张喊道。
苦楝也不迟疑,手持双臂砍向傀的头部,那家伙瞬间爆发,狰断绳子,顿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咆哮声,只有徐师父勉强站住,连苦楝都被震了回来。
这家伙刚醒来还没那么灵活,趁现在,我们几人师父这么说,一起冲着这只傀乱打一气。
可是我们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都不是这只傀的对手,最后只有苦楝一人和它打成平手。
这样下去不行,苦楝再厉害也是活人,那家伙不知疼也不知累的,得想和办法。
那只傀太聪明了,每次苦楝出刀砍时,它也不躲,就用长了毛的皮肤挡,近它身时就用它尖厉指甲攻击苦楝,招招都是致命。
苦楝也勉强给它打成平手,幸亏它不嚎了,不然苦楝都打不过了我们不得都死这。
等等,为什么它不嚎了?
难道它不是受到攻击才发出嚎叫的吗,对了,头!
头部!
头部是它的弱点!
果然,苦楝再次用刀砍它头部,它嚎叫这后退,接着就是凶狠的攻击。
见状,我和乐康一组,嘉志和齐昭一组。我们两人一组,各使一根绳子。
苦楝攻击这家伙的头,它用手挡,我们就立即用绳子栓住,往一回拉。
它要是回头攻击我们,嘉志和齐昭就用绳子往另一边拉,苦楝负责偷袭。
几次下来,这家伙已经败下阵。它刚刚苏醒,估计也不喜欢在次被禁锢的感觉,显然我们把它彻底激怒了,再一次它发出比上次更尖锐的嚎叫。
没错,就现在。
我们四人被震退的同时,苦楝奋力冲上去,一刀砍在傀的头上,我们听到头骨断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墙之隔的痛苦的尖叫声。
有人!
我们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我们找到裂缝,凿开那堵年久的墙,进入发现是一个法场,看来就是他控制的这只傀。
这里有一摊血迹,鲜红,人还没走远。
说不定也和师太失踪有关,追!徐师父喘着气,看着很疲惫。
就让乐康留下照顾,我们几个一起去了。
苦楝冲在最前面,不一会我们三人就看不见人了。
一边追一边吐槽,这个苦楝是属兔子吧,算他倒霉碰上苦楝了,那人应该跑不了了。
我们慢悠悠的追上,就看见苦楝已经把刀顶人脖子上了。
这家伙虽然是阶下囚,但依然嚣张的很。
我走过来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我,我好像能从他眼睛里看到仇恨和嫉妒,看得我一脑袋问号。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见我发问,他不屑的冲我笑了笑,记着:本大爷叫青帝。
擦!
找抽啊你,都落我手里了,还敢称大爷。
我非让你尝尝我这大长腿的冲击力,我打……
住手!
是师太,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听她喊,我悻悻的把脚收了回来。
她还让苦楝把刀放下,苦楝刚刚把刀收好,这家伙就一掌拍在师太的背上,伺机逃跑了。
我们把师太扶起来,看着没什么大碍,苦楝就要追过去。
不知道怎么的,师太拦着不让追,我们先暂时回去先看看师父他们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