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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堂弟

堂弟的丧礼定在这个星期六,为了能赶得及回去,必须在当天早上做法事前到,那得早上七点左右坐上车。

田静怕睡过头误大事,调了几个闹钟,天还未亮就起床了,满脑子都是阿强那会跟她道别的情景,颠覆难眠,整宿都没睡好,加起来连几个小时都没有。

赶紧梳洗一番后,照着镜子,眼前眼晴肿涨,满眼红丝,厚圆的肩膀,满脸油光,穿着十几块钱的浅蓝色衬衫,整个就是土大妈,这…还是…我吗?这几年又变得更胖更土,我怎么过成这样?摇了摇头,没办法想太多,事业才刚起步,肚子都没吃饱,能想什么呢。

除了田春,田磊,其他三姐弟一大早搭乘第一班车高铁直达老家,再坐小车到郊区殡仪馆。

一路上姐弟几个沉默无语,心情沉重,人生苦短,今天不知明天事,世事难测呀,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有得吃就吃点下去,管他三七二十一是什么。

据说还未出事的前几天,阿强就象往常那样上下班,但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心情烦躁起来,特想家里人,特别是自己的母亲,心想前几天已回家过了,这才刚上班两,三天呢,这是怎么回事?

这种烦躁越来越严重,出事前一天晚上,更是彻夜未眠,为了能缓解自己的心情,特别的把自己手机屏幕上的喜洋洋图片换成了`白色的观音菩萨'图片,因为小婶自从小叔走后,经常出去外面神庙拜神保佑全家平平安安,所以慢慢地他也有受到点感化。

那天傍晚下班时候,当时人流拥堵,老家的道路又狭窄又不平,摩托车,单车,小汽车,还经常有大货车出没,堵得水泄不通,加上市民交通安全意识不强,特别是摩托车,单车乱窜,大家都想快点走,因为是落后城市,交通规范还未得到完善,日子久了,大家都习以为常。

当天堂弟穿着一幅平常都很少穿的,专门去喝喜酒的褐色西装,开着小绵羊摩托车,后座还搭乘个朋友,因为前面拥堵,他要到对面路口去,为了能快点,他走了捷径,调过头逆道行驶直接到机动车道上去,刚好迎面来了辆大货车,刹不住碰撞上了。

而大货车司机是个酒鬼,每天都要喝,因为那天要跑长途,送一批机器到外省去,可能要过两,三天才有得酒喝,加上老家交通制度不严谨,心想只要不喝多没什么事的,也不会查,(老家那会交警没经常抓酒架的)就喝了两小杯白酒,又觉得不够资味,又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本来大货车在经过十字口时应该减速的,因为酒精的原因,让他有点兴奋,开快了刹车不住,堂弟当场就已差不多没气了,状况壮烈,他朋友反而受点轻伤,阿强等救护车抢救到医院时,大伯儿子`堂二哥'接到交警电话马上先赶到,只见到他最后一面,见到他时,阿强连话都说不出就走了。

阿强走时,堂二哥还不敢告诉小婶,想了个计谋,先蒙骗她还在抢救中。

可等了一天都沒消息,小婶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直接赶到医院去看,好采堂哥先赶到,想来想去,还是要告诉她,先骗小婶趟床上先打个盐水,其实是镇定剂,然后再告诉她。

可惜,这打进去都没啥用呀,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就崩溃掉,几个人捉住手脚,都不够她闹,又哭又撞墙要死,每个人看着都揪心,自从小叔走了这几年,小婶好不容易从悲伤才挺了过来,现在又是她儿子,这不是在要她的命吗?

在场所有人都眼泪弯弯,连护士都哭了,堂二哥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叫医生加重剂量,现在还在医院里,叫人专门看守着小婶。

远在外省的堂妹阿丹(小婶女儿,阿强姐姐),因他弟那天晚上走时,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皱子的老太婆,穿着几十年前那种粗布,扭扣在侧边的黑色衣服,(估计应该是奶奶,奶奶在她们小时候就走了,所以一点印象都没有),

“丫头,你娘家出事了,赶快回去到你妈身边去,好好照顾她,”阿丹双眼朦胧,一觉醒来,正纳闷着这是怎么回事,

嘀嘀…,阿丹拿起手机一看是大伯儿子堂二哥,心想那么晚什么事呢,

“喂,二哥,这么晚什么事了?”

“你家里出事了,你快回来吧,”堂二哥不敢再说多句,怕她崩溃掉,毕竟自从小叔走了之后,这姐弟俩感情就很好。

第二天,天还未亮,阿丹一家四口收拾好行礼已到达车站等车到来,自从昨晚听完电话后,阿丹心里掛念着娘家都一夜没睡,心情不好,巴不得马上到家,虽知道家里出事,都没想到这么严重的。

当阿丹到达老家时,已是下午二、三点,这时候堂二哥又打来电话,

“阿丹,你到医院来先,”堂二哥熬了一夜,连声音都沙哑了,本来都三高的,现在身体各种功能更超标了,因为堂弟的事,他不能不管,因为小叔走时,叫他帮忙照顾好他们一家的,现在出这种事,他是满心自责,这时候叫阿丹回来,就是希望她能劝说小婶,让她好好活着,不能再出事。

小车到达殡仪馆门口,门口早已一堆人,都是田生乡里的人,除了几个堂哥和堂妹的家属,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后辈们都来送阿强最后一面。

阿丹一米五八的中等身材,比阿强大两岁,圆圆的脸蛋长满了赤斑,穿着一身白衣裤,眼晴已哭肿了,声音很小,依稀听到已沙哑的声音,但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强忍着悲哀来主持这次欢送仪式,那得承受多大压力呢,家里一堆事,还有小婶情绪呢,都得等着她去解决和安抚,还有阿强的赔偿都要她去决定,好在多得堂二哥尽心尽力去帮助,不然这个难关怎么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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