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颜和张微顺利回到H市。接下来周颜的时间就像上了劲的陀螺一样,转得飞快。她在夏威夷省吃俭用可还是把自己的积蓄挥霍见底了,周颜不得不再次朝现实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她又在为找一份满意的工作四处奔波。
时间跳转到10天前,现在中国H市晚上十点,而夏威夷则是下午三点。
在夏威夷的任玹被一名救援人员从冲浪板上打捞起,现在他正被人实施急救。他给任玹按压腹部的手法几乎和远在中国H市的消防员给周颜按压的手法神一样的同步。与周颜不同的是任玹则很享受这个过程,他误以为他又一次在享受着周颜的救助。
直到他耳边响起叽里呱啦的英文,他才猛然觉察到此次按压腹部的力度明显要比上次大很多,他憋了好久的海水哇的一声被吐了出来。
他睁开眼睛当他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夏威夷久违熟悉的感觉铺面而来。清新的海风夹杂着海浪声撞入他的耳朵,远处的海鸥声声呼唤着它的伴侣。
这和上次他醒过来的时候形成了鲜明对比。那个阴暗缺氧的地道,那吃人的参天大树,那猫头人身的怪物,还有龇牙咧嘴微笑的蝙蝠,最最重要的是那个爱哭爱笑爱闹心思单纯的中国女孩。这些仿佛是他刚刚在大海漂流中做的一个梦,一个毫无头绪无厘头的梦。
他的右手紧握了一把海沙,在梦中他以为他握着的是周颜柔软无骨的手。什么梦真实到一分一秒都那么清晰无比呢,什么梦让他触觉嗅觉视觉感觉都全方位在线呢?什么梦能让他见到同样的项链俩次呢?这些想法朝他袭来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的疼痛也渐渐清晰起来,他不由得皱着眉头蜷缩了身体。
“Is there anything wrong with you, sir??”(先生,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It's nothing serious!Have you found my companion?a China girl?!”(没什么大问题!你们有没有发现我的同伴?一个中国女孩!)任玹哆嗦着支撑着上半身,伸着脖子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他想要找的人。
“No, I found a Chinese man not far from you.”(没有,只在你身边不远处发现了一个中国男人。)
任玹被那名救援人员扶着站起身,他远远望去看到了整齐的摆放着十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他们生前或许是非常体面的人,但死后就都叫做尸体了。这些白得刺眼的布瞬间让他周身体温降低了好几度,他颤抖着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那片白茫茫的尸体走去。
阴森的氛围让他神经紧张得像一根崩断的弦,弦音寥寥在他脑海里来回荡漾,震得任玹头痛欲裂。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吊着,一颗心不上不下的被悬在漆黑的夜空中,他害怕在那一堆尸体里看到他不愿见到的人,他忍着这些恶心不适的感觉一一参观了那些遗体。
他仅仅在这堆尸体中看到了他熟悉的JAN,高朗,还有那个日本男人。其他人的尸首或许在别处,或许早已成为了海鱼的大餐。幸好,没看到周颜。没看到就代表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