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倒霉,一米九和阿水分在同一个宿舍,由于学校住校生很少,他们学校是四人一个宿舍。
洗完澡,阿水,一米九,海涛和大庆,四个人围在床上打牌。
牌局是阿水发起的,他想赢点钱给樱子买点什么,或者输点钱,然后跟他们再借点。
阿水手气不错,另外三个输得一言不发。
“水哥,这么玩下去家底都得输给你,要不就这么结束,你再一人散一点?”
“就是,咱水哥绝对仗义。”
海涛和大庆先后发言,大庆说完拍拍阿水,然后又抠了抠脚丫子。
海涛一脸鄙视,“你那脚丫子只有福尔马林才能治。”
大庆反驳,“你去买点,把自己舌头泡泡,割下来能下酒。”
一米九大笑,阿水抓痒,突然摸到了自己腰间的水果刀,惊得猛拍自己大腿。
三人呆看着阿水抓了三把钱往三人面前一塞,起身抄起床头的手电筒,一脚踢断了墙角的拖把,拿起拖把杆就往外走。
一米九以为阿水要去打架,拿起电蚊拍就准备跟去。
海涛和大庆一起拽住一米九,淡定的看着阿水。
“阿水,又整什么幺蛾子?”
“关你们屁事,待着!”
“尼玛,又犯病了。”
宿舍楼后面是三座小山,植被繁茂,密林裹藤,鲜有人烟。
阿水在林子里,疑神疑鬼的摸索,时不时关灯开灯来回切换。
他一直开着手电还好,关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今天是星期五,大黑狗每个星期五都要来后山林子里,阿水也不知道为什么。
要不是起哄打牌,阿水早就在大黑狗出没的林子入口蹲守了,他自己把时间给忘了,只能钻林子。
阿水找到一块空地,对比全是树的地方,阿水觉得大黑狗出现在这里的概率比较大。
阿水不敢开手电,怕把大黑狗吓跑,就靠着一棵树蹲在黑夜里,上半身上下抖动,他不是学狗熊蹭树,是被蚊子咬的。
他抖了半个小时,腰酸背疼,依然不见大黑狗的踪迹。
啪!
阿水的屁股下面突然多出一只手,手上好像还有尖刺,就这么托着他的屁股!
阿水瞬间冒了一头冷汗。
“幻觉!”
他不信邪,顾不上手的温度和尖刺的刺痛感,加速上下抖动,屁股每次都带着那只手往地面猛拍。
“唔!唔!唔……”
阿水身后的小树哗啦啦的颤抖起来,黑暗中还传来不知名的声响。
阿水的双腿早就麻了,吓得瘫软倒地。
哗!
林子里钻出一堆活物。
阿水双目圆瞪,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开手电,他下意识觉得死也要死得明白。
灯光一照,只见大庆被海涛捂着嘴呜呜的叫唤着,一米九在后面抱着二人,大庆半身缠着荆棘,一直缠到手上,手上全是血。
“你俩准备把大庆灭口?”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一米九没站稳,直接压着二人栽倒。
荆棘上的尖刺全部刺进了海涛和大庆的体内,二人喘着气,疼的面部扭曲。
二人拼命挣扎,可他俩根本推不动一米九,越是挣扎,越疼的厉害。
一米九不慌不忙的问阿水,“打猎?”
眼看一米九身下的二人疼的翻白眼了,阿水赶忙上前扶起一米九,”打个屁!人都快被你压死了。”
海涛爬起来就要踢一米九,“知不知道你自己什么体格?!吓人没吓着,差点把命送进去了。”
一米九一掌把海涛的腿扒拉开,海涛原地转了一圈,差点又摔倒。
一米九也生气了,“大庆手上全是辣刺,你非得让他装鬼吓阿水,要不是你……”
一米九没说完,海涛就要反驳,“你要是不拦着,能变成这样?”
“吵个粑粑!呕!过来扶老子!周海涛,老子跟你没完!呕……”
大庆躺在地上,苦胆都快吐了出来,不知道是被压的还是中毒了,手臂和半边身子都是血迹,脸色苍白,
大庆原先爬起来了,然后又无力的倒了下去,就像临死的王八翻了个身。
阿水脸色很不好,这一番动静,大黑狗指定不会来他这边。
“你们三个干啥来了?”
一米九和海涛扶起大庆,帮他弄掉身上的荆棘,三人看阿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比中毒的大庆还难看,一时支吾不言。
一米九开口,“我……”
大庆,“呕!”
海涛拍拍大庆后背,“我……”
大庆,“呕!”
“你能不能等会儿再吐?”阿水怒气全消,生气到极点就没什么好气的了。
“我踏马,呕!你中个毒试试,快带我走,我肯定中毒了!呕!”
“有啥毒,我咋没事,你就是身体太虚。”海涛试图把大庆扶稳,一把按住了他手上的伤口,大庆惊呼一声晕了过去。
晕了其实挺好,总比一直吐着闹心。
“别废话了,要么你俩带大庆回去,要么扶着他跟我走。”
阿水说完自顾往前探去,不再理会他们。
一米九一把抄起大庆往肩膀上一扛跟上,海涛也快步跟去。
终于,又发现一块空地,很大。
“嘶……谁在这里打井?”海涛走到空地中间,盯着一个被挖得歪七扭八的洞看。
看着地上散落的饭盒和骨头,还有铁锹和镐头,两桶水,阿水疑惑,“旁边村里人想在这里种地,开口井浇菜方便?不对啊,这也不像井。”
不过大黑狗每个星期五进林子这件事阿水明白了,每个星期五都有人来挖,大黑狗晚上过来吃骨头。
可是,挖井的话,为什么只有星期五才来,一个星期干一天,这要耽误多少功夫。
“汪!汪!”
大黑狗!
阿水转身看去,正是那条屁股后面带闪电的大黑狗!
大黑狗没了那天的嚣张,紧张的盯着地上的骨头和阿水他们。
阿水大笑,抄起拖把杆就要上前。
“呜呜……”
大黑狗身后的林子里慢悠悠的走出两头狼,不错,是狼!
两头狼嘴里发出他们从未亲耳听过的狼吼,阿水立马抽出水果刀扔给一米九,一米九挡住放在地上的大庆,海涛捡起地上的铁锹抡了两下,三人如临大敌!
“踏马的,你小子还有这一手!”
阿水恶狠狠的盯着大黑狗,没成想大黑狗居然调转过去,对着两头狼吼了起来。
原来大黑狗和狼都是为了地上的残羹剩饭,它们不是一伙的。
两头狼没有叫唤,直接发起攻势,大黑狗调头就跑,可它根本跑不过狼,三两下就被两头狼咬得倒地抽搐了,没一会儿就不动了。
两头狼无视大黑狗,慢慢踱步向三人逼近。
阿水强压恐惧,率先发难,拖把杆朝着一头狼狠狠得抡去。
那头狼轻松躲过阿水,然后跃向阿水,一米九快步冲来,一脚将狼踹飞。
双方又对峙起来,谁也不敢妄动。
三分钟的对峙,三人大汗淋漓,就在三人绷不住要拼命的是时候,狼走了。
三人瞬间松了口气,一起坐在了地上。
海涛掏出烟自顾点上,“白一水,老子就知道跟着你永远倒霉,这年头能碰到狼,比吃屎还难。”
一米九擦着脸色的汗,“这野生的狼,这气势,动物园里的没法比。”
“不知道给你爹一根?!”
“你跟谁俩呢?!我们要不跟过来,你今晚准栽了。”
阿水抢过烟盒,递了一根给一米九,自己点了一根猛吸,缓了好久,“你消停待着,你们不跟过来,我在那棵树下再抖一会儿就回去了。”
“你抖得脚都软了,还能抖个屁。”
“扯淡!我还能抖半个小时!”
“得了吧!”
沙沙……
“什么声音?!”
三人猛一回头,那两头狼没走,居然绕到了他们后面,一边一个叼着大庆的肩膀就往身后的林子里拖。
“卧槽!”
三人大惊,手头能抓的东西瞬间砸了过去!
两头狼被砸得不轻,呜呜叫了两声跑了。
三人惊魂未定,阿水感叹,“真的是狼子野心,我说它们不要大黑狗的尸体就跑了,原来盯上大庆了。”
“它们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三人将大庆抬到中间,一米九用地上的工具升起了火。
火光照着大庆,肩膀上两道狼牙印,口子流着血,伤口很浅,惨白的脸上多出一大块乌青的铁锹印子,鼻孔里往外冒着血,呼吸微弱。
海涛看着那块铁锹印子,有点不好意思,“你们说他是不是死了?要不咱把他埋了吧,把他救出去还要到警察局录口供,挺麻烦的。”
阿水摸摸大庆的鼻息,“你说你扔什么不好,扔铁锹,看给大庆砸的,本来就是昏迷,一会儿就醒了,你直接来个重度昏迷。”
“你怎么不说一米九呢,他还扔刀呢。”
“我扔的准,我是奔着狼去的,”一米九很自信,然后又疑惑起来,“你是不是奔着大庆去的?”
“滚蛋!”
一米九和海涛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大庆,大庆浑身上下都是破皮,没什么大事,就在地上铺了点杂草把大庆放下了。
阿水把大黑狗宰了,扒了皮,用桶里的水洗了洗,架在拖布杆上烤了起来。
三人累的够呛,直到听到了大庆的呼噜声才放下所有的担心,围坐在火堆旁休息。
困意袭来,三人刚想打瞌睡,就听到砰的一声,转身一看,大庆栽倒在地。
大庆爬起来,揉了揉脑袋,又摸了摸脸,擦了一把鼻血,双眼冒光的走向烤熟的大黑狗。
他撕下一个狗腿,阿水拦住了他,“你刚吐成那副德行,现在不适合吃东西,吃了还得吐。”
海涛觉得有道理,抢走了他手上的狗腿。
阿水和海涛自顾吃了起来,一米九摆摆手,“从小养狗,不吃狗肉,不过别人吃我不反感。”
大庆看着二人吃得香甜,又摸摸肚子,确实有点反胃,就老实坐下了。
“我昏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那我肩膀怎么疼呢?”
“抬你钻林子的时候荆棘刮得。”
“那我脸怎么也疼,像是被打的。”
“抬你的时候不小心撞树上了。”
大庆对这三个人千百个不相信,看着三人不理自己就怒了起来,撕下一块狗肉就往嘴里塞。
“呕!呕!呕……”
呕吐声响遍夜空,阿水和海涛捂着鼻子将嘴里的狗肉吐掉,再也没有胃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