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考榜二十。”
皇后淡淡道。
“二十!”
流云此刻眼睛浑圆,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灵越去年文考榜的名次已然是女辈里最高。
二十五名,是梦国所有女子敢想不敢求的。
这样的才学见识,又这样上进。
流云是万万不能及的。
她皇兄是武考榜一,还是一举夺名,那是怎样的年少恣意,又有多少人因此而瞠目结舌。
而她,不仅没有皇兄的半分天赋,还如此拖累皇室的脸面,一想到这里,流云不禁死死低下了头。
“灵越的母亲是个贵妃又怎么样,她不是嫡出公主又怎么样。”
皇后轻撇一眼流云:“可就凭着灵越日后的官职,就可以硬生生地将你这嫡公主压下一筹,你就算想和她平起平坐,也怕是难了。”
嫡庶尊卑固然有别,可再怎么低贱的位置,也会有人从凭着一口气爬出来。
此时的流云情绪已然低到了极致。
“我愿以为,灵越也只能到二十五名的高度了,没想到……”
流云喃喃。
“没想到她竟然有那样的天资,竟然能一次一次爬上去。”
皇后接道。
文考本就是考察一个人的天赋和见识,寻常人考个两三次基本上也到了极限,不论再怎么考也不过是往年的水平。
而灵越,却硬生生在文考榜内逐年过得风生水起,这是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
“再过今日,整个梦国都会被她的惊世才学所折服的。”皇后淡淡地叹了叹气,也没有看流云,径直起来出了大殿。
也罢,自己生的女儿,没有给自己争气,可她也狠不下心来去责备她什么。
战王府邸。
“文考榜怎么样了。”
一声磁性的声音带着些许随意在殿内响起。
“今年学堂那边看管甚严,文考榜首的人物还没出来。”
南玺在一旁悠闲道。
“我只是个武考考了多年的废青,你还问我。”
南玺的丹凤眼里带着些许笑意,一手玩转着手里的玉扇。
那扇子触骨极凉,仿佛遇上来寒冰一般,如同女子的锁骨,冰冷里带着些许光洁。
“消息也探不到,武考也考成那样,你还能做什么?”
语气冰冷,却不刺人,战王的面色却分外平缓。
以战王的人脉和权势,要想知道榜名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早知道晚知道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大事。
若贸然探查,也会惊动皇宫,恐留下后顾之忧。
“倒也不是探不到什么消息,只是近些日子忙着会佳人。”
南玺向来是个嬉皮笑脸的模样,即使在战王这样渗人的人面前也是改不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
“都是快娶妻的人了,还会什么佳人。”
战王轻轻一笑,漆黑的眸里带着些许调侃:“况且你那妻子,在梦国可是出了名绝世佳人。”
“那可不一样。”
南玺笑着起身,转着玉扇在殿内踱步:“府内的人叫内人,府外的人才叫佳人。”狭长的凤眼里满是笑意:“再好的佳人只要是娶进了门,都是要吃人。”
南玺的道理总是一通一通没个由头,战王也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只是轻笑了笑。
“况且我听说,我那未过门的娇气,今日在文考榜上大放异彩,艳压群芳,再创了女辈文考里的佳绩。”
南玺说时,语气里尽数带着得意,嘴角也微微轻扬,一副不得了的模样。
“本王是不是还要恭喜你?”
战王将脚随意放置在书台上,头轻仰在颈后的双手上,双眸里带着不屑。
“殿下客气了。”
南玺悻悻道。
他和战王自幼虽一通长大,可他最怕的就是战王那似笑非笑一脸随意的模样,他那个模样,说不定心里想着怎么收拾他。
“六公主呢,她不是也在文考吗,怎么没听你说过?”
南玺有些错愕,恍然间想起还有流云那样的人物。
“她你就不劳你关心了,毕竟你们两个也没什么婚事在身。”
战王语气依旧平和,征征地看着南玺。
他的目光冷如冰,双眸又那样深沉,看得南玺忍不住一个机灵。
明明一同长大,可他在战王面前却一直不敢过于放肆,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派他去边境做苦力。
南玺不敢再乱说话,只好拿着玉扇乖乖坐在一边。
“对了,你那个堂妹怎么样了。”
战王轻扫了一眼书台的早已堆积成山的书文,又闭着眼睛问道。
他还依稀记得,娆俤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要入战王府一事。
“她?”
南玺听了立马来了精神:“她上次在琴考堂里的琴艺,怕是已然在女眷里传了个遍,不要说上什么榜了。”南玺笑了笑:“明年还让不让她考还是个问题。”
说道这里,南玺不禁笑出了声:“也是,她自幼受受将军府的熏陶,虽然我额娘能教她些诗书礼仪,可却教不了她弹琴。”
南夫人也是武辈,虽然会舞文弄墨,可在琴这一块是一窍不通,自然连着娆俤也不通了起来。
“那倒是白听了她那一通肺腑之言。”
战王眸色冷了冷。
那个女人在他面前再三强调外加分外自信地说要入榜。
还说入了前三百要来战王府,说了这么多,费了他那么多时间,可却是一堆废话。
战王无奈地摇了摇头。
果然,和流云玩得到一块的人,说的话也是那样的不可信。
南玺有些摸不着方向:“你问她做什么?”
“帮流云问问。”
战王冷不伶仃地回答道。
语气竟是比适才冷了一度。
南玺见他如此,只好默默埋头,不再多言。
还有两日出榜,整个皇城都笼罩着些许朦胧感,梦国百姓私底下也在津津乐道着这几年榜名的变化。
娆俤在塌上躺了一天,到了晚上下床时才发觉浑身难受。
“嘶……好痛。”
她轻轻抱怨道,不禁转了转身子。
“小姐你都睡了一天了。”
檬檬轻撇道,她是真的不明白她家小姐究竟是有多困,竟然可以在快出榜这样的日子里安然入睡。
“好不容易有了半月的安稳日子,不睡白不睡。”
娆俤俏皮道。
说我又扭着身子在屋内轻轻走着,活动着筋骨。
“好久没见他了,今晚去吧。”
娆俤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