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我面前,死一百次都是轻的。”
战王突然放下原本随意置放的手,转而将双手放在颈后,头微微一仰,开始了闭目养神。
“可……”
南玺有些担忧。
李尚书家底甚厚,家里世代为官,朝内联系甚广。
他怕李尚书在朝内对战王不利。
“皇兄!”
远处传来一阵聒噪。
适才才得一时小憩的战王微微皱眉,没有抬眼的动作。
见着远处一跳一静的人儿,南玺略微惊讶:“你皇妹和我堂妹怎么来了?”
流云的声音他自然熟悉,可听到后半句,战王微微睁眼。
流云拖着一脸不情愿的娆俤笑呵呵地上前打起了招呼。
“许久未见皇兄,皇兄也不来宫内看看我。”
流云在战王面前是不敢委屈的,只好将自己内心的不满化作玩笑。
战王没理她,只是漠然扫视了一旁安静的娆俤。
娆俤脸上带着些许冷漠,只是淡淡礼了礼,就连南玺也没看一眼,就在那里干巴巴地杵着。
“小南将军也在啊。”
流云对着南玺笑了笑,要不是她今日心怀鬼胎,她绝不会对着南玺也好言好语伺候着。
南玺有些受宠若惊。
流云素日傻气是有一点的,可性子到底是公主性子,见人要不热情似火,要不就冷若冰霜。
他平日属于后者,可今日……
“六公主怎么来这里了。”
南玺笑了笑,看向旁边的娆俤接着:“战王府今日没差事?”
娆俤依旧冷着脸,可南玺问她话,也不能这么公然地驳他面子:“有事没事,都没你的事。”
虽然不想驳他面子,可娆俤见着战王就是一股火气,连着南玺也被呛了一句。
见着娆俤这么说话,流云急忙推了娆俤一下,又转脸对着战王笑道:“是我让娆俤陪着来的,皇兄自巡城回来后都没来额娘那里,额娘不放心,让我来看看皇兄。”
流云这次下了血本,搬出皇后娘娘坐阵,她就不信今日她撮合不了这姻缘。
“哦?”
战王微闭着眼,一副懒散到极致的模样:“我们两个,谁才是皇额娘真正担忧的,看来你还没明白。”
战王这话丝毫没有留余地。
场面有些静止,四人皆没有说话。
南玺在外是个极会处事的,可战王一说话,他想圆个场都难。
兵场上军声四起,流云不懂军务,站在一侧有些无聊。
现下练得是骑射,场上箭声一阵一阵,倒是热闹。
“停。”
适才还懒散在椅上的战王,此刻突然睁眼:“是不是嫌眼睛多事了,要不要本王现在就给你们取了!”
战王怒意渐起。
适才还热闹的兵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静的像冰面一般。
“臣马上安排重练。”
一个长相略微粗鲁,身材健硕的男子急忙上前,单膝跪地。
“重练。”
战王目光平静如水,适才带着怒意的双眼渐渐平息:“这样的箭术,拿你的人头来练?”
战王一话吓得眼前高大健硕的男子不禁冒汗。
“南玺,你给这群蠢材看看,什么叫骑术。”
“是,殿下。”
南玺立马收回吊儿郎当的模样,只身走到马前,一个漂亮的侧翻,直直上了马。
流云习惯了她皇兄的喜怒无常,娆俤却没有。
适才战王的发怒,让娆俤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不适和恐惧,战王这脾气是天生的,高不高兴都是一句话一个眼神的事情。
想到那晚她做得那样出格,却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她不禁开始感谢自己祖上烧了高香。
南玺飞驰在马上,后背背着一捆箭,人与马仿佛完美契合在一起,在兵场上舞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只见马背上的男子敏捷迅速的拿箭,一个快速的瞄准对齐,一瞬间,五箭依次而发,均是精准有力的刺中在箭靶正心。
“好!”
兵场上的将士看得眼花,毕竟这样飞速的骑行还能如此精准地中心,着实叫人惊叹。
流云在下面看得有出神,原以为南玺是个吊儿郎当的浪荡子,凭着家底丰厚在武场扬名,可她没想到,南玺还真有几把刷子。
娆俤看得倒是淡定,毕竟在将军府长大,南玺那些破本事他又爱显摆,这些在她眼里就是家常便饭。
“娆俤,你堂哥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流云不禁推了娆俤一把,眼里流露出惊叹。
“我堂哥还有不少惊人本事,你都不知道。”
娆俤笑了笑。
南玺武场本事不差,可真正让人觉叹的,是他在外花天酒地的本事,那可是梦国第一。
想到灵越要嫁给表里不一的南玺,娆俤不禁轻笑出声。
许是身侧女子笑声过于动耳,虽然小声至极,可战王依旧捕捉到了。
抬眼,看向笑容还未收起的娆俤,嘴角简简单单扬起的微笑,称的她白净的脸愈发有光,清澈至底的双眼微微弯起,看起来如同夜晚的明月一般,皎洁无暇。
一时间,他有些发愣。
南玺在上面卖力,可叫他卖力的人,却连一个施舍的眼神也未曾给。
“怎么样,不错吧。”
南玺带着喘息,一边拿着手帕,一边走向战王询问。
“嗯。”
战王冷冷一声。
适才他可是卖了命一般的给大家亲身示范,可换来的,却是战王一声敷衍。
可南玺却极度满意,毕竟战王平日连敷衍都没有。
“今日定是公主殿下在,臣才能发挥如此之好。”
南玺有些得意。
“是啊是啊,没想到小南将军这么有大将风范,在马背上如此英姿飒爽,想到我八妹竟然要嫁给这么有风度的小南将军,本公主真是可惜。”
适才南玺的一番搔首弄姿,流云确实被打动了一番,现在竟有些感叹灵越嫁得如此好夫婿。
“公主谬赞。”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赞,,看着一旁另一边的两人有些无奈。
“时候不早了,走吧。”
战王最先起身,他最烦聒噪,可好巧不巧的是,流云和南玺都是分外聒噪之人。
“好。”
南玺应声。
四人皆往兵门外走去。
流云适才夸得起劲,竟然忘了此番来意,见着众人要散的意思,她不禁一急:“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去皇兄府里用饭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