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分手?就不能不分手?’
‘恩’
‘好,我知道了’
收到这两条微信,何夕的手机就没有响动过了,下午四点,离着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刚好手头有事要处理,也就没有多想些什么,果然决然要分手的那方还真是冷血啊。
在办公椅上撑了个懒腰,随手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六点过十分,习惯性点开她的备注名为‘十二’的微信,还是那句‘好,我知道了’,像极了绝美的离别。只是这时候何夕也不知道发个什么东西过去,对待这位即将或是已经成为过去的前女友,发个表情?太轻佻;发个点点点,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你在哪?’还是发了三个字。
收拾好办公桌,和旁边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下楼,看着窗外傍晚斜阳,也提不起来什么精神,只是拿着手里的手机,也不点开,就这么紧紧抓在手里,不想放进兜里,或许,在等着视乎很重要的那条回言,却又不那么想第一时间就去面对。
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走了十来分钟,越感心绪不宁,他太了解这位“前女友”倔强却又傻的要命的性格,这个要命不是形容词,是真的要命啊。不管那么多,点开手机,拨通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please try it later”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
“对”
看着闪烁的屏幕,这是已经拨出去的第80个电话,何夕也是六神无主,在这个平淡平凡的小镇好似一座地狱,不断吞噬他脆弱的思绪,在不断地摧残,跑过了所有他们一起甜蜜过的超市、公园、饭店、游乐场,唯独没有寻到那个希冀的身影,最后的最后,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她家楼下,准备敲开她家的门,问问她的爸妈。
“哎”,一声不知是疲惫或是想缓解下心中那万分的愧疚,正抬起手臂敲门,手机这时玩笑似的‘滴’了一下,在晚上八点空荡的楼道间是那么的清晰悦耳,何夕大气都不敢喘,连楼道的声控灯都没能惊动,拿出裤兜里的手机,没急着解锁,还是先把满是汗的手在裤腿上擦了擦,解锁,点开微信。
‘干嘛有事?’没有标点符号的断句,这几个字是多么冷漠啊,这时的何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马上回微信,而是慢慢走下楼道,找了个没有灯光的角落,从包里掏出一包烟。
她不喜欢他抽烟,但没办法有时候就是来瘾的时候想来一根,所以他的包里会常备一盒口香糖和她喜欢的柠檬味道的花露水,其实这有个屁用,怎么可能瞒的住女人的第六感,到后来就形式成了习惯。此时倒是很有效地解决了在角落里被蚊子叮的问题,这根烟抽到一半,何夕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拿到耳边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还是没能绷住,哽咽着问了句:”你在哪?“。
”干嘛“
”你在哪“
”怎么了“
”你在哪“
”没在哪啊“
电话那头近乎平静的声音就这么没有感情地敷衍着,就这短短的二十秒,何夕终究从哽咽演变成了抽泣,还是缓了缓,问了一遍:“你在哪?”。问完还是捂着嘴,不让呜咽声更大。
电话那头,似乎也明白了此时此刻的情绪不再适合折磨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孩。尽管二十九岁的他不再是个男孩,但对于三十岁的自己来说,他就是自己爱着的那个爱吃醋,有点任性可爱,有点大男子主义,还有许多缺点的男孩。
“我在一个楼顶”
“楼顶?什么意思”,这时的何夕身体有些不自觉的颤抖,事情的发展还是往自己最怕的方向发展了。
“就一个楼顶啊,很高很高的楼上,我也不清楚这有多少层,老公,你说要多少层跳下去才能彻底啊,你不是烦我么,你不是再也不想看到我了么,这下不是能一了百了了呀!就这样吧,以后你可以找个比我年轻的,没有我这么多麻烦的,你要好好的”......
“嘟嘟嘟......“
”喂“
”喂“
”喂“
尽管明白这几声挂机声的含义,何夕还是歇斯底里地吼叫出来,还是任由无助的哭泣声流荡在八点半的小区中。
尽管眼泪婆娑,视线模糊,还是不断地拨打着她的电话,屏幕上闪烁着她的名字,任寻。
她的名字十二画,她说:
我要你给我的备注是十二,
家人十二画,朋友十二画,
爱人十二画,恋人十二画,
所以十二的名字叫做难忘,
我要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或许’十二‘对于何夕,是命中逃不开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