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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日后,凉国使臣返回凉国,对于星瑜来说,无非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唯一的牵挂是在大凉的母亲和梅姨娘。因为皇后被罚的缘故,无法同皇上一起送凉国使臣离开,小素打着一把油纸伞站着星瑜身边,帮她遮住风雪,在那高高的城墙上星瑜看着凉国使臣远去,反正在哪里都没有归属感,在大凉是冷宫里出来的公主,在宣楚不过是战败国送来的投降物品而已,萧瑾看了一眼星瑜,她的眼中没有不舍,只有疏离感,他很想知道这个凉国公主到底是不是真公主,他派的暗卫向他汇报这个公主是要出嫁来宣楚才封的,柳衡章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派一个女人来当细作?

送完使臣之后,星瑜向萧瑾告辞转身回凝香殿,刚下城楼就看到一个人骑着马撞来,幸好来人赶紧让马停下来,拿着鞭子低下头看向被吓到的星瑜:“你是何人!没长眼睛吗!”声音尖的让人想把耳朵捂上,星瑜被她这么一吼也动怒,对着马上的小姑娘说:“自己骑马不长眼睛还怪走路的人,年纪那么小脾气倒挺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宣楚专门培养蛮横的大小姐呢!”马上的人被她这么一说更生气了,下马来就准备打星瑜耳光,还在空中的手被萧源拉住了:“瑟儿,不许胡闹!”星瑜的红袍被蹭上了雪,雪侵染了红袍湿透了,萧源见此状将自己的狐狸袍脱下来给星瑜披上,“本王送你回去吧。”萧源带着她上了撵轿,一旁的吴瑟瑟气的脸都青了。“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瑟儿就是骄横些,心思不坏。”“哦。”萧源见星瑜不是很开心,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包着的东西放在手心上,将掌心摊开,一个漂亮的步摇出现在眼前,景泰蓝般的星星样式,下面镶嵌着红宝石般的流苏珠串,珠串上还有些许金光,“在宫外看到的,觉得挺适合你,便买了下来。”萧源笑着看着星瑜,“戴着试试吧。”星瑜接过步摇,微微低头抬手将它插入自己已经绾好的发中,“真好看,很适合你。别动,有些碎发。”萧源靠近她,抬手轻轻帮她整理那些碎发,星瑜抬头就撞见那深邃的眸子,又在一起靠的这样近,萧源轻轻一吻落在她的额间,将她缓缓搂入怀中,温柔的对她说:“过几日就是皇兄纳瑟儿入宫的日子,定在腊月二十四,等这个年一过,我就马上向皇兄请旨将你嫁给我,做我的安亲王妃,好吗?”星瑜静静的呆在他怀里,心里觉得很甜蜜,来宣楚第一日自己可能就喜欢上了他,他的气宇非凡,温柔的照顾自己,或许他早已在自己心里生根发芽。“那…我等你。”星瑜很小的声音说,像自言自语似的,萧源听到这一句,将怀里的可人儿搂得更紧了。

腊月二十四,宣楚皇帝萧瑾纳镇国大将军独女吴瑟瑟入宫,封为昭仪,赐敏字,意为敏捷聪慧,从此后宫之中多了一位敏昭仪,虽为嫔位之首,但婚礼阵仗可不输去年的封后大典,当今宣楚,皇帝萧瑾年纪尚小,政权都掌握在太后手中,而这位敏昭仪实为太后的表侄女,等这年一过按照先皇的遗旨,离萧瑾二十及冠只有一年了,太后想握住政权可就难了。

宫中到处挂满了红灯笼,长椒殿一大早就忙了起来,给皇后梳妆戴凤冠,换上了凤服,皇后整个人的气质与平时素雅的气质就变了,画上红妆,整个人就威严了起来,星瑜在一旁给皇后挑珠钗,挑了朵金色的牡丹花的珠钗给皇后,:“姐姐,这朵牡丹花可适合你了,国色天香,她可比不上你,牡丹花可是花中之王,也好震慑一下她的蛮横。”“妹妹就属你懂本宫的心意!来,快给本宫戴上。”星瑜将那朵金牡丹戴在了皇后头上,庄重而不失文雅。“待会妹妹可知道怎么去礼居殿,本宫让小岚留下来带你们过去,可别误了时辰。”皇后梳妆好后起身前往礼居殿,星瑜想待喜宴快开始了再去也不迟,本来可以不去谁知皇上特意嘱咐皇后让自己前去参加,而送礼又成了一大难题,“公主,不然将凉国带来的翡翠玉如意送给皇上。”小素在旁边出主意。星瑜坐在桌前,双手托腮,摇摇头:“不行,这种小东西怎么能入的了眼,皇上又不缺名贵的东西。”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突然听见外面的礼乐声,眼睛突然变得有光起来,手轻轻的拍桌子,桌子上的茶壶及茶杯都震动了一下,发出碰撞的声音:“有了,可以弹琴!小素快去找衣服来,在席间会有歌乐表演,我在那个时候弹琴也可以助助兴,凑个热闹。”星瑜赶紧换了件衣裳,里间着一间素白色锦衣,外间一件白色与淡紫色相间的罗衣衫,腰间绣着淡色梨花,身披一件白狐雪披,白色狐狸毛簇拥着脖颈,脸上略施粉黛,少女般的肌肤更显得有些许妩媚,黑发如瀑,星瑜将前几日萧源送给她的景泰蓝星星步摇戴在了头发上,再贴上些许素色珠花,清纯还不失妩媚。

出了凝香殿踏雪步行至宫墙之中,礼乐声此起彼伏,远处来了一座撵轿,星瑜赶紧靠墙避让,在宫中能坐轿出行的都是显贵之人,待轿走近停在了她面前,轿帘被拉开,但里面的人没有露面,只听见声音:“上来吧。”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是和萧源的不一样,他的声音比萧源更加低沉,身边的太监在轿前弯下了腰,小素扶着她上了轿,星瑜刚进轿惊呆了,刚准备行礼,他便挥挥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她没有出声静静的坐在他旁边,想问却不敢问。轿子接到她后,掉头朝来时的方向走去。“顺路,顺带一下你。”萧瑾打破沉默,“多谢皇上。”场面又一度陷入沉默。“来宫中也半月有余了,你都逛了哪里。”萧瑾强行开启尬聊。“基本上都逛了。”“等过完年带你出宫玩。”“不要,怕被皇上的妃子们唾沫淹死。”“朕会保护你,不让她们伤害你。”星瑜心里愣了愣,今天这皇上是怎么样了,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要成亲高兴的傻了?星瑜强行转移话题:“皇上今日不是要成亲吗,怎么还没换喜服呢,可别误了时辰。若是因为我耽误了时辰,星瑜可担待不起。”“不会。”外面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皇上,礼居殿已到。”“到了,你去吧。朕去换衣服了。”星瑜赶紧下了轿,进了礼居殿,来人众多没有人注意到她从何处来,她仔细找皇后在何处,却没有找到,殿内全是达官贵人,实在是乱花了眼,带着小素和小苏跑到后殿喘口气,刚到后殿就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在叫她:“星瑜。”她一转头就看到他,她的脸上露出了幸福开心的样子,脸上略有些红晕,随即瘪瘪嘴:“殿里人太多了,好多都不认识。”萧源抬手轻轻捏了她红红的小脸蛋:“没关系,等你成了安亲王妃他们都会认识你的。”这时皇后的贴身宫女翠翠出现在后殿,对她们行了行礼:“公主请跟奴婢来,皇后娘娘正在找您呢。”她跟着翠翠来到了礼居殿的另一侧,皇后见她来,匆匆将她来到一侧,对着她耳边说:“稍后翠翠会带你坐在源儿的对面,他会保护你,如果待会喜宴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马上跑到源儿那里去,他会带你走。来不及和你解释,若发生了就按本宫说的做,没有发生的话你就忘记。”皇后说完后,便让翠翠带着她到主殿入座,宾客都坐好后,一名着红衣的太监站在主殿大门口,尖尖的声音开始喊:“鸣炮。”炮竹的声音响彻天际,门口皑皑白雪落下些许灰尘,“入殿。”一位身着宫装的婆婆扶着新娘走来,今日的吴瑟瑟很乖,喜帕盖住了她的头,宫装婆婆扶着她在大殿中间站着,等待着后续的流程。红衣太监将身体转至大殿内,“请太后入殿。”殿外吹起了号子,唔——相隔5秒,全部殿内人员纷纷跪在了地下,齐声喊着:“恭喜太后。”太后一身庄严华贵入了座。“请皇上、皇后入殿。”萧瑾身着暗红色龙袍,头发被红色的束发冠束起,皇后伴他左右,在外人看来,一位少年皇帝的英气神武加上年轻皇后的冷静华贵,真是天作之合,及其相配。众人又开始齐声喊:“恭喜皇上、皇后。”皇上坐在了中央的位子,皇后坐在了他的旁边,一位年事较高的太监拿出了一份圣旨宣读:

宣楚元年,腊月二十四

听天下之内治,序人伦之大端,御于邦家,式是风化。

惟尔赠镇国将军吴辉圆独女,吴瑟瑟

祥会鼎族,行高邦媛,体仁则厚,履礼维纯。

有冲敏之识,不资姆训;有淑慎之行,自成嫔则。

慈仰承太后慈喻,以封尔昭仪,赐敏字,故为敏昭仪。

随即吴瑟瑟出了礼居殿,被带去了别的地方,整个大殿极为安静,只有太监的声音:“宣镇国大将军。”吴辉圆身着盔甲上殿,鬓角有些许斑驳白发,双手作揖,“吴将军这是刚从边境回来吧,来盔甲都来不及换。”萧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萧源这时插话:“吴将军,今日可是您女儿与皇兄成亲的日子,就算刚从边境回来是不是也需换身衣裳来见皇上,今日可是大喜之日,着盔甲上殿可会让有心之人大作文章,影响了皇兄与将军的感情。”萧源与萧瑾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太后对吴辉圆摇摇头,吴辉圆跪下认错:”臣知错,因思女心切刚从边境赶回,一时忘了礼数,还请皇上责罚“。”皇上,今日可是你和敏昭仪的大婚之日,吴将军思女心切,情有可原,不如就罚吴将军三个月的俸禄吧。“太后开口帮吴辉圆说话,殿内大家都心照不宣,深知皇上没有什么权利,权利都在太后之手,亲后党开始为吴辉圆说话,皇上派系的人抓住宣楚王法来说镇国大将军应当严于律己,殿内瞬间分为两派,就在大家还在讨论此事该怎么做的时候,皇后开口替皇上解围:“各位,今日是皇上纳妃的喜事,可不要因为敏昭仪的父亲吴将军的穿着来误了吉时,”特意强调了敏昭仪三字,“今日都是一家人了,相信吴将军定会知道该怎么向皇上与太后赔罪,吴将军是吗?”皇后看向吴辉圆,没有让皇上难堪,同时也给了一个台阶给吴辉圆下,吴辉圆随即跪在殿中,向太后与皇上磕头:“臣知罪,待礼宴结束,臣亲自向太后和皇上请罪。”皇后看向了萧瑾与太后,两人都没有说话,“那吴将军快退下吧,殿内各位还在等待吃美食欣赏歌舞呢。”皇后示意吴辉圆退下,红衣太监又继续对殿外喊:“歌舞,兴。”上来一排排舞女都有着轻轻一握的细腰,每人手中都有一支腊梅,中间的领舞者戴着细纱将脸遮住,只露出一对双眸,却是那样清澈,像不谙世事的少女清纯可人,随着琴音起舞,领舞女子仿佛在中央像飞起来的仙女最后落下凡尘,在座的男子都看着中间领舞的女子目不转睛,领舞女子摘下面纱,整个清纯的小脸就露出来,见到她的第一刻就想让人保护起来,“参见太后、皇上、皇后,草民是沈戬将军的妹妹,名唤沈如霜。”“沈将军的妹妹可真是大美人,舞蹈也是非常出众的,赏。”萧瑾面无表情的看着沈如霜,像个木偶人一样,只记得自己的台词。“皇上,草民不需要赏赐,只想像皇上讨要一个人,但此人名字等年后再向皇上讨要。”她认定皇上会同意,才敢说这一句话。“那朕当着大家的面,答应你便是了,只要此人在宣楚境内都可以。”沈如霜微微一笑,带着舞姬退下。后面的节目都觉得索然无味,星瑜想着给大家表演一段也没有机会,这些节目与喧闹本就与她无关,她无论在凉国还是宣楚都是不受待见的人罢了,对皇后表达了一个走的手势后,就带着小素从后殿走了。萧源刚想追出去,被太后的贴身嬷嬷喊住:“安亲王,太后困了,让您护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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