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现在可是嫌弃沁儿丑了?贵妃漂亮,你去找她好了。”赫连沁儿装作生气的样子背过了身子。
“不丑不丑,我的沁儿最美了,就算有一天变成了老婆婆,沁儿在我的心里也是最美的。”闻人至珩立刻把赫连沁儿抱在了怀里。“好了,我们出去吧。”
说完,二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行装便出发了,出门之后,一群贴身侍卫便自觉地跟在了他们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打扰他们说话,也可以在有危险的时候立刻过去保护他们。
他们就这样互相依偎的走着,走在一片小树林里面。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叶子也都慢慢变黄了,叶子一片一片的落下,带着一丝丝的遗憾,投向大地母亲的怀抱,他们旋转着,跳跃着,轻舞飞扬,翩然落下。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使人隐隐约约的听到高飞的大雁的叫声。夕阳是时间的翅膀,当它飞遁时有一刹那极其绚烂的展开。秋天的美是成熟的,它不像春那么羞涩,夏那么袒露,也不像冬那么内向。
“好美啊。”赫连沁儿不禁赞叹道,二十一世纪哪里都好,但是唯一的一点,那里的空气实在太差了,城市里面的高楼大厦已经让那些一个个疲于奔命的人看不到也没有时间没有心情去欣赏美丽的夕阳了,赫连沁儿深吸了一口气,好像一辈子就这样看着这夕阳,这一刻若是可以凝固那该有多好。
赫连沁儿就那样穿着一身白衣,站在夕阳里,闻人至珩不禁看呆了,“对啊,好美啊。”他有些情不自禁了,这一刻真的好美好,如果他不是帝王该有多好,这样他就可以带着眼前这个心爱的女人一起浪迹天涯了。
赫连沁儿听出闻人至珩声音的不对劲,便转头看向他,却发现闻人至珩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这下赫连沁儿瞬间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你看哪里呢,我说夕阳呢。”赫连沁儿娇嗔道。
“我在说你啊。”闻人至珩倒是不卑不亢,被赫连沁儿发现了也不觉得有多么不好意思,就那么直接说出了想说的话。这下倒是轮到赫连沁儿不好意思了,把头直接埋到了闻人至珩的胸膛里。
闻人至珩就这样在夕阳里抱着赫连沁儿,“沁儿,过两天你回宫吧,这里毕竟不比宫里,生活艰苦而且很不安全,我不想让你和我在这里吃苦。”
“我不要,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就算在宫里吃的再好穿的再好又能怎样?无人陪伴无人欣赏,吃什么都味同嚼蜡,穿什么都觉得不好看,只要能和相公在一起,怎么样都是甜蜜的。”赫连沁儿听到闻人至珩要赶她回宫便有些急了,自己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够和他一起面对困难,她要看着他好好的。
“回去吧,这次攻打北漠,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只是你在这里真的很不安全,只要一想到上次的事情我的心里就很痛,我真的很担心还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无力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而且轩儿还需要你照顾,皇额娘毕竟身体不太好,不能照顾他太长时间。”闻人至珩实在很害怕赫连沁儿会出意外,虽然他也希望她能留在他身边陪着他,但是他现在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不能保全她。
“相公,我知道你害怕,可是我怎么了回去呢?让别人送我回宫你就那么放心吗?你害怕失去我,而我同样也害怕失去你,我相信,倘若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也会毫不犹豫的舍身救我的,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一国之君,你不止要对我负责任,还要对这个天下,对所有的子民负责任,你身上的责任重,所以命就更重些,在那种情况下,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会选择保护皇上你,所以我舍身,并不只是因为我爱你,我还要为很多事情考虑。所以你不用自责。还有轩儿,他现在已经不小了,而且懂了很多事,就算皇额娘不能照顾他也自会有人照顾他的。所以,相公,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赫连沁儿一下说了很多,反正总之就是一句话,我不走。
“沁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皇上就注定我比别人金贵吗?都是命,谁的命都是命。而且沁儿你这么说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你的意思是你救我只是因为我皇上的身份吗?我如此真心对你,你竟不能放下我皇上的身份把我完全当做你的相公吗?”闻人至珩听了赫连沁儿的话很不爽,这些话的意思是她救他只是只是因为他是皇上吗。
“你是皇上,是一国之君,而我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在一个皇上面前,我只能做一个称职的皇后,就这身份就注定我们不能像普通夫妻那样坦然相对,因为我们的生活里不可以只有感情,我们身后还有这天下。”赫连沁儿带着有些悲伤地语气说出了这些话,虽然她知道闻人至珩有些生气了,但是她只能这么说,因为这才是事实,而她不想骗他,正好也可以减轻他的负罪感。
“倘若我不是皇上,你不是皇后,你还会这么爱我吗?”闻人至珩也听出了赫连沁儿的无奈,她说的没错,这就是生活在帝王家的无奈,他自己也一度想要带着赫连沁儿远走高飞,隐居田园,但是身后这么多事,国家未定,奸佞未除,边疆还未消除隐患,轩儿虽然很聪慧,只有几岁便可以看出其是个治世之能人,但是毕竟年幼,经历的事情太少,若是轻易把江山交给他难免会被奸人利用,闻人至珩总是想要交给闻人飞轩一个完美的国度,一个可以让子孙享受万世之业的国家。
“我爱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是皇上,若是脱去这层华丽的外纱,我相信你还会看到不一样的我,我也定会看到完全不一样的你,只有那个时候,我们脱去所有的羁绊,才会真正的相爱。”赫连沁儿静静的说出这些话,心中感到怅然若失。
“可是,不在宫里面的话你不会觉得苦吗?”闻人至珩问道。“不在宫里后,所有的一切就都没了,你受得了这种苦吗?”
“苦?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苦算什么?什么后位,什么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你而已。”赫连沁儿心里是难过的,在闻人至珩眼里她竟然一直是个娇生惯养吃不起苦的娇小姐吗?也对,他所了解她也只有在这个世界的她而已。“你知道每次回到皇宫里都是什么感觉吗?我都感觉那是囚禁我的牢笼,囚禁我和你感情的囚笼,我在里面时时刻刻都必须很认真很小心,一步错都有可能下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即使我是皇后又怎么样,只是身份比较高贵的囚徒而已,在后宫我不能霸占你,你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要为皇嗣考虑,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不公平的,你是君,我是臣,君臣永远不可能绝对平等。你从来都不知道后宫的女人过的有多么辛苦。”
“十年时间,好吗?沁儿,再给我十年的时间。”闻人至珩用手抓住了赫连沁儿的双肩,让她面对着自己,“到时候,我把一切都处理好,等到轩儿真正能够治理这个国家,我就带你走好不好?天高水远,海角天涯,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你相信我好不好。”闻人至珩突然说出了这些话,但是并不是一时冲动,他早就有和赫连沁儿过只有两个人的日子的想法,但是首先是因为身后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事,其次便是害怕赫连沁儿跟着自己会吃苦,毕竟赫连沁儿从小就是富家小姐,后来入了宫也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到时候浪迹天涯看起来非常自由,非常浪漫,但其中的苦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虽然她不在乎,可是他在乎,他不想让赫连沁儿受任何的苦。但是现在他知道了,赫连沁儿的心中竟然有这么多的苦,她竟然是如此的不愿意过宫里的生活,现在一切都说开了,既然两个人都如此向往宫外的生活,那么便给自己定个期限,抛却一切,带着心爱的人远走高飞,活了这么久,他们也是可以有为自己活的权利的。
赫连沁儿吃了很大一惊,闻人至珩真的要抛弃这江山和她走吗?“什么?皇上你说的是真的吗?”赫连沁儿显然是不太相信的,毕竟历史上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帝王太少了,她不自信自己就会碰到一个这样的皇帝。“那就十年之后再说吧,我不喜欢希望落空的感觉。”
“那就这样,我们定一个十年之约如何?若是十年之后我真的能做到,你便要陪在我身边,一辈子,不永生永世都不可以离开我。”闻人至珩目光灼灼的看着赫连沁儿。
“好。”赫连沁儿同样回给了他一个坚定地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