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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进城喝茶(5)

“神风队”缓缓靠近岗哨,巡逻的国军士兵却没有察觉到死亡的威胁。“神风队”分为四组,每组七八名士兵,他们靠近巡逻士兵后骤然起身,捂住他们的嘴巴,随即以利刃残忍地割断他们的喉咙。“神风队”行动迅速,国军士兵根本来不及反抗,就做了日寇的刀下亡魂。鲜血从喉咙间汩汩流出,浸湿了脚下的土地。他们的尸体如一滩烂泥,绵软的伏在地上。

“神风队”一击得手,每个岗哨处留下两名士兵,佯作巡逻的国军,其余士兵伏在岗哨附近,以备国军突然换防时突然袭击换防士兵。有两名日寇撤下阵地,向一木清直禀报他们已经得手,一木清直欣喜若狂,急令士兵备好枪支弹药,悄悄摸到沙岗外围。

“杀!”一木清直忽然喊了一声,声音在暗沉沉的夜色中犹如夜枭般啼叫般尖利而阴森。已经将沙岗阵地悄然包围的日寇几乎同时向国军驻地内扔出了一队手雷。随着连绵起伏的爆炸声与腾起的烈焰,映着惨烈的火光,日寇蜂拥冲入阵地,端起步枪向着沙岗驻地内的守军一通射击。

驻守沙岗的国军两个连的士兵猝不及防,挨了炸弹后紧接着又吃了枪子,损伤惨重。幸好一木清直的第三大队与清水节郎的第八中队没有装备冲锋枪,要不然,如此近距离的偷袭,沙岗守军只怕顷刻间就会全军覆没。日军士兵的三八式步枪火力毕竟有限,沙岗守军拼死反击,与冲入阵地的日寇展开了肉搏战。

偷袭的日军合一木清直的大队与清水节郎的中队,总兵力约有五百人,在人数上已经压过了沙岗守军,更何况日寇悍勇善战,双方或以枪刺拼杀,或以战刀相搏,片刻前还是一片平静的沙岗登时变成了血与火的战场。

国军战士遭到突袭时已经乱了阵脚,勉强与日寇厮杀片刻,根本无力阻挡日军强势的进攻,且战且向宛平城东门撤退,只片刻功夫,沙岗阵地即沦陷于日寇之手。一木清直分兵百人驻守沙岗,并令炮兵组装迫击炮,调整炮位与角度,以便能够精确轰击宛平城内的重要军事目标。然后,一木清直亲率四百名日军士兵乘胜追击,进攻宛平城东门。一木清直之所以追击国军溃败士兵,是为了给宛平城守军制造压力,并拦截可能出城反击的守军,为沙岗日军调整炮位争取时间。

自沙岗溃退回城的国军战士在城中清点士兵,沙岗一战损失了近一个连的兵力,另外还有数十人负伤。旅长何基沣大怒,下令守军出城夺回沙岗,不料守军还未出城,就遇到了追击而来的一木清直的第三大队。一木清直令日军士兵在黑夜中对着宛平城开火,截断了县城通往沙岗的道路。日军在夜色的掩护下,时不时向宛平城内放冷枪,何基沣不清楚日寇的底细,只得长叹一声,暂时放弃了收复沙岗阵地的决定。他严令守军死守城头,决不让日寇再向前推进。

第三大队的日寇与宛平城头的守军僵持了近一个小时,双方各损伤了数十人。一木清直见本队无法再向前推进,而宛平守军又无出城的迹象,于是下令撤兵,退回沙岗高地。

宛平城东门外再度陷入一片死寂。旅长何基沣疲惫不堪,骑马回到衙署附近的军营,在军营中歇息。传讯兵告知他北平方面秦德纯市长又打来电话,让何基沣切不可冲动,以免战事扩大,使平津局势更加动荡不安。

何基沣肚子里憋了一股怒火,无处发泄,以他的筹划,是趁日军兵力不足,立足未稳之际,二十九军以压倒性的优势将盘踞在平津的日军尽数驱逐出去,但南京政府方面及军长宋哲元都不愿将事情闹大,他们以为平津一带日寇不足为患,只要将之压制住,使其无法扩张即可,他们不想招致日寇更大的仇恨。

国民政府一厢情愿的“如意算盘”使何基沣很看不惯,但他又不能违抗军令,只能白白错过战机,眼睁睁看着日寇从关外源源不断调入兵力,充实平津一带的驻军,使二十九军在兵力上占据的优势日渐不存。

此时,驻守丰台兵营的旅团长河边正三身在秦皇岛,军务交由田代皖一郎代理,冀察政务委员会与田代皖一郎取得联系,提出就宛平城外的两国军事摩擦一事进行协商,希望可以平息争端。田代皖一郎在敷衍冀察政务委员会的同时,又联系河边正三,让他尽快返回丰台驻地主持大局。

双方还没来得及进行谈判,抢夺沙岗的一木清直已经下令士兵对宛平城进行炮击。当然,这次炮击只是试探性的,一木清直想借此检验一下迫击炮的炮位与角度是否合适。由于只是试探性的炮击,造成的损害不是很大。可即便如此,仍是对宛平守军明目张胆的挑衅。日寇丧心病狂的行动激起了宛平守军的怒火。秦德纯得知宛平遭到日军炮击,给日军驻屯军司令香月清司打电话,斥责日方的无礼举动。香月清司却以自己不知晓详情为由,对秦德纯的斥责充耳不闻。

七月八日清晨,一木清直已经将迫击炮炮位调整完毕。在天亮之前,一木清直曾令炮兵对准宛平城内有灯光处试射炮弹,击毁了几处建筑。因夜色漆黑,对炮弹轰击位置不易掌握,天亮后,日军在沙岗高地遥望宛平城,经过测算,将炮位调整,对准宛平城楼。一木清直还未下令炮轰宛平城楼,日军步兵第一联队联队长牟田口廉也亲率数百名日军赶到沙岗高地。

一木清直向牟田口廉也行了一个军礼,说:“大佐,属下作战失利,未能攻克宛平城。”牟田口廉也以望远镜观察宛平县城,说:“一木少佐,你能攻下沙岗高地就已立下了大功,宛平城守军众多,你不能攻占也在情理之中。”一木清直说:“属下已将炮位调整好了,现在可以对宛平城发起攻击了吗?”牟田口廉也又观察了片刻,唇角渐渐浮现出一丝冷冷的笑意,说:“我军正源源不断往平津增派兵力,谅宛平城弹丸之地,断不能阻挡我大日本帝国的兵锋。”牟田口廉也用手指着宛平城的东门城楼,说:“我军可由东门杀入,现在就先轰炸东门吧。”

一木清直下令炮兵开炮。炮弹自炮膛中激射而出,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城墙上,将城墙炸出一个大洞,砖石纷飞。牟田口廉也见这一发炮弹失了准头,说:“所有炮兵各就各位,对准宛平城东门开炮!”当即有十几门迫击炮相继开火,十几枚炮弹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却罪恶的落在宛平城东门城楼上。炮炸声接连响起,宛平城东门城楼顿时硝烟弥漫,东门城楼在硝烟中轰然倒塌。

牟田口廉也用望远镜看到远处已经被迫击炮轰塌的城楼,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说:“继续轰击!若能将宛平城城墙轰开一个大的缺口,我军就可长驱直入,占据宛平。”日军炮兵随即对宛平城东门城墙狂轰乱炸,几分钟之后,几乎已将所携炮弹用尽。怎奈宛平城城墙极为厚实,而迫击炮的威力又不是很大,且有些炮弹击在城墙上,在爆炸时仅仅造成轻微损伤,因此,日军这一通炮击,只是在城墙上留下一些弹坑,但并未将城墙轰塌。

牟田口廉不免失望,下令炮兵停止轰击。然后命令一木清直:“一木少佐,你驻守沙岗,我率领联队士兵对宛平城东门发起冲锋。东门炮楼已经被轰塌,对方防守已经被削弱,我们可趁此机会尝试攻击。我军攻击东门时,宛平守军必定会集结大量士兵在东门城墙上防守,那时你再炮击东门守军。”一木清直说:“大佐,宛平守军极为悍勇,若想攻克宛平,只怕还需要从丰台军营调来大队士兵才可以。”牟田口廉也说:“丰台军营乃我军重地,须倾力防守。我军目下对宛平的攻击只是试探性的,乃是为了吸引支那人的注意,以便为大军调动创造条件。据间谍人员提供的情报,支那人在平津间有大军十万,且这十万人装备精良,我军以数万之众毫无取胜的可能,因此要调集十万士兵才能与支那人抗衡。”

一木清直令炮兵装填好炮弹,做好了炮击宛平的准备。牟田口廉也率领本部四百余人冲下沙岗高地,杀向宛平城东门。

日军将宛平东门城楼轰塌,致使城楼上十几名守军或死或伤。旅长何基沣闻讯怒气冲天,他预料到日军即将再次发起冲锋,急忙调集吉星文团赴东门结阵防守。东门城楼毁于炮火之中,瓦砾散落,碎木狼藉,已无法再在上面布防守军,只能在城楼两侧城墙垛口中向外射击,宛平东门的防守效果被日军大大削弱。

吉星文团刚刚在东门布防完毕,牟田口廉也的队伍也已抵达宛平东门附近。在距宛平城东门三百米的地方,牟田口廉也令士兵停止前进,以步枪与城中守军进行对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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