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数学课上。安康阳很认真地在纸上涂涂画画。班上的同学闹哄哄的,不知道在传什么东西。不一会儿,这个“罪证”传到了新来的数学老师手上。只见老师的脸,绿一阵,青一阵,又碍于他是不敢轻易惹的人物,只能哑忍。
偏偏,安康阳不知好死地说:“老师,请把我的东西还过来!”
老师被彻底激怒了,火冒三丈地说:“安康阳,你懂不懂尊师二字?你上课睡觉就算了,还弄得所有同学都上不了课,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让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我?哪有不尊师了?”安康阳一脸无辜地望着老师。
“这还不算?”说着,老师将手中的“证物”——白色的十六开的纸张上,赫然是一张素描画。
“素描怎么了?难道我还犯法了不成?”安康阳拽拽地与老师反驳。
老师的脸气得比包公还黑:“我想知道你上课不专心,竟然在画女生的画像,还要全班传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大家都看看美好的东西,别让无聊的功课压得喘不过气来。”安康阳嬉皮笑脸地说。
“你说我的课无聊?”老师快被安康阳气死。
“这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啊。”安康阳眉开眼笑,“谁会对你上的数学课有兴趣呀?老师,你不会还一直蒙在鼓里不了解状况吧!”
“你——”老师一时语塞。
“老师啊!你说我画的怎样?我可是学过五年素描的。”安康阳抢过那张画,喃喃自语:“其实我觉得这张还是没有抓住卡门的神韵。”
“你——你给我出去。”老师已经不再费口舌与他辩驳,干脆下了逐客令。
“好,刚好出去做做运动,坐久了全身酸痛。”安康阳站起身往外走。
我看着安康阳走出教室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内疚,刚刚见到那张画时,我的心脏跳慢了半拍,我感觉自己不是那么讨厌他,反而为他的痴情折服。
下课后,我在石路上碰到了安康阳。他还是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突然间,我的罪恶感如滔滔的江水,忙跑上去搭讪,“你的画不错,只是好像眉毛细了点。”
“我知道你很喜欢嘲笑我,但是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争辩,你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安康阳懒散地离开了,现在他的心全系在卡门身上。
我站在原地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分,甚至是卑鄙,竟然利用他人的感情。我想卡门该到重现的时刻了,否则安康阳将永远无法抽离,那样我的罪孽会更大,我抱着书本慢慢地走过每一片草地。然后看到了一张宣传海报,上面是登山社团的宣传,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我打通安康阳的电话,神秘兮兮地问:“你有没有参加这次的登山?”
“好像不关你的事吧!阿薰是不会去的,你死心吧!”安康阳对我还是不太友善。
“我现在自己会约阿薰,不用麻烦你了。我也报了名,不过我是帮别人报的。”我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地编下去。
“谁?你是说……?”他不敢相信地问。
我们都心知肚明。
“对啊!我该做的都做了,你可别再说我了。”我故意一脸无辜。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安康阳没想到突然之间会柳暗花明,感觉像做梦一般真实得不太敢相信。
“我会被你气到吐血。”想不到安康阳不但没感谢我,反而还不相信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赖吗?
“信不信随你,到时候,你看看就知道了。”我一气之下挂了电话。
在这一天里,安康阳变得好奇怪,他不再和我贫嘴,只无精打彩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安康阳他怎么了?”我小心问阿薰。
“没事!不过……你应该知道怎么了?呵,以后别再折磨他了。”阿薰笑着看着我。
“他说了什么?我才没有折磨他呢,”我害怕安康阳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
“不用他说,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并不介意。”阿薰很诡异地笑,他的眼神似乎能目空一切。
星期六,恢复本来面目的我来到学校,这时的我是卡门,穿着一身运动装,青春又亮丽。我一眼就看到了安康阳站在校园门口和一个女生说话。
“上校!”我故意用沙哑的声音叫他。
安康阳颤抖了一下,然后转身看着我,“卡门!”脸上有抑制不住地喜悦。全是激动之情。
“听说,你到处找我?”看到他眸中的惊喜,我突然变得有些于心不忍。
“是的,我这些日子都不断疯狂的在寻找你呢!可是那天晚上后你就彻底从我视线中消失了。”他的眼里充满了真诚也充满了压抑多时的忧伤。说着他还不由自主地逼近着我,一副痴呆的模样。
“为什么?难道你喜欢我?”面对着他满目的忧伤,我突然脱口而出。
“是的!”安康阳深情地凝望我,答得很急切很爽快,语气里充满了坚定。
为了断绝他对卡门的迷恋,我决定摊牌讲出我的计划。我跟他讲那天之所以出现在化妆舞会上,只因为他得罪了我的朋友少芸。
我忐忑地对他说出真相后,以为他会讨厌,没想到,他只轻轻地说,“我猜应该是,我是有点对不起她,不过,我已经跟她道过歉,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得罪你的朋友。”
听完他的话,我居然有点手足无措,今天的目的本来是为了让他死心,可是听到他的话后,我的心又软了。
我想再说点什么,他却抢先一步说:“我知道你会说我低俗,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就算你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也好,就算你认为很没有必要,我还是想知道……”没等安康阳说完,我打断了他。
“够了够了,我告诉你就是了,我叫姚梦苹。”我随便编了一个名字,看到他这样我真的不忍伤他的心,“梦就是做梦的梦,苹就是苹果的苹,还想知道什么?”
“我叫安康阳,平安的安。”安康阳对我展开一个甜到腻的微笑。
看着这个男孩,我发现我们之间原来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他们出发了,我们跟上去吧!”看到安康阳的眼神,我发现我做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到最后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上了校车后,我一直没有说话,满脑子只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怎么办呢,真的要续继下去吗?我实在无法决定。
“你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安康阳看到我无精打彩的样子忍不住问。可能我忧郁的样子实在太明显了。
“安康阳,一定要说吗?”我很为难,我不想伤害安康阳,可是我更不想伤害阿薰。
“说吧!有什么问题,没准我还可以帮你解决呢?”安康阳的眼中充满了真诚。
“其实,我在为你的话而困扰,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