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
苏千零紧紧抱着迷失,双眼无神,什么事都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父母死在眼前对她造成的打击让她彻底崩坏。
爷爷奶奶无力保护她只好将她送去了世交家中。
江南唐家世代经商,与苏家关系要好,两家的孩子从小就认识,到了他们这一代分隔两地,交流也变少了。
那是苏千零第一次到唐家,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唐家次子唐书烨,一个虚度光阴,无所事事的贵公子。
她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怎么到唐家的,怎么住下的,一概不知。
苏千零出生那天,唐老还抱过,就连名字也是唐老起的。
看着她呆滞的神情更是心疼,好好的一个孩子变成了这般模样,为了让苏千零恢复状态,特意让唐书烨带着她出去转转。
唐书烨爱好太广,什么小玩意都感兴趣,一个人冲的老快,苏千零每次都茫然的跟在后面,走丢之后,唐书烨总会被唐老责罚。
“阿零,你听,这个八音盒是刚从国外回来的,是不是很好听?”侧目看了一眼八音盒,那就是个普通的木头盒子,一把火就没了,再好听也存不住。
只是唐书烨很兴奋,他抗拒不了新鲜玩意的诱惑“我看你也喜欢,不如买回去吧!”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唐书烨总爱打着苏千零的名号,买一堆没用的东西回去,气的唐老一大把年龄,提着棍子追着他打。
唐家氛围很好,在江南地区口碑也高,出门在外都会跟唐家人打招呼,八卦的人还会询问几句关于苏千零的事。
说实话,那时候的苏千零很无趣,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哑巴,不管去哪儿都抱着迷失,有人去抢,还会被她咬,活像个疯子。
那段时间唐书烨下了很多功夫才让她从父母死亡的悲伤中走出来,只可惜,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那日下着大雨,苏千零在唐书烨的陪同下去了墓地,景家那个人许多年前为了她牺牲了自己,如今的唐书烨已经是个上六十的老人,身体早已没有当初灵活,苏千零却还是初见时的模样。
雨声夹杂着雷声,在那吵杂的声音中,唐书烨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用尽全身力量扑倒苏千零,她瞳孔微缩,久久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距离太远看不出什么型号。
她只记得,久久脸上露出了笑容,获胜的笑容。
“唐书烨!”怀中的人血色尽失,整个人趴在苏千零身上,耳边是他微弱的喘息声,右肩传来的疼痛感告诉苏千零,子弹贯穿了他的身体。
“阿零,对不起,这辈子不能继续保护你了,下辈子,我还要继续保护你……”
最后一根支柱崩塌了,耳边是八音盒的音乐声,眼前是血色一片,久久带走了她在乎的所有人。
跟随二人来扫墓的人追了上去,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久久消失了很长时间,直到最近才现身。
“唐、书、烨。”苏千零嘀咕着,站在她身旁的阿夜疑惑的询问她“什么?”摇头,她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记忆中那人的名字,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这三个字。
阿夜没有再多问,电梯到达十二楼,门缓缓打开,整个十二楼很安静,一丁点声音都能听到,突然一道尖叫传来。是走廊尽头的房间。
两人对视一眼狂奔过去,刚到病房门口,陈文走了出来,里面的场景实在不适合他这个外人呆着。
王茗正安慰着王悦,肖宇躺着想动又不能扯了输液管,只能说一些让王悦心里好受点的话来。
陈文被阿夜直接拖到楼梯口,简单询问后知道短信的事情,阿夜立刻联系景途,刚才因为肖宇差点被杀的事,他已经让景途先回警局了,这会有了更多线索,当然得找个靠谱的人来调查。
此时警局的状况很不乐观,这是第二次了,警局的资料被人黑了,所有的东西全被删除,最近记录的一些关于久久的全没了。
上一次警局资料被删除闹得挺大,整个刑侦大队都被处罚了,这一次不止刑侦大队,就连交通局的监控也被删了,与上次手法一致。
接到阿夜电话的时候,景途是一千个一万个想到现场询问具体情况,偏偏这时候局长不放人啊,警局自己的资料都看管不住,再拿新东西回来,又怎么守得住。
知道警局资料被偷,阿夜只好在电话里跟他说了,挂断电话,将短信内容拍摄发送了过去,景途看到图片,眉头紧皱,这是校园暴力受害者的报仇。
就在这时,监控组争论起来,有人说监控没有问题,有人说被人动了手脚。景途走了过去,看着画面有些出神,询问这是哪家医院。
“二医院啊,咋们目前刚给二医院按的啊。”大脑一阵嗡鸣,就在几分钟前,阿夜告诉他,他们也在二医院,通过监控跟本看不到他们,这若不仔细去看,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嘟嘟嘟……”电话占线,打了五六通都过不去,医院信号不至于这么差,只能是有干扰器靠近了。
医院这边,久久直接坐电梯上去,也不怕撞到熟人,应该说,她根本没有熟人,出门就看到尽头房间门口靠着墙的阿夜,身旁是坐着发呆的陈文。还有苏千零的侧脸。
苏千零正在努力回忆那个名字,盯着窗外发呆,偶尔能听到久久的脚步声,刚好回过头直对上久久满脸笑意的双眼。
久久抬起右手,手中握着一把手枪,远远看着,与记忆中杀死唐书烨的是同一把“小心。”
阿夜回过神来,整个人扑向陈文趴在地上,直接滚进一间空房间,久久见没打到,大步往前走着,是高跟鞋的声音,从她出现在十二楼才有的声音。
苏千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右手微微弯曲摸出了包里的手枪,久久走进,枪头一转,苏千零手一抬。两把枪互相指着对方。
“居然还是当初那把枪。”
“在动我就开枪了。”神仙打架,弱鸡靠边这个道理谁都懂,屋内的陈文紧张的盯着外面,阿夜一脸平静的半眯着眼站在空房间门口。
久久紧盯着手枪底部的方向,那里不知道有什么吸引着她的目光,从一开始阴冷到温柔,再到看到手枪后的愤怒。
“你不配用他的东西!”久久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指搬动扣子,一枪打了出去,大概是愤怒的原因,打歪了。
彭—
又是一声枪响,久久身子一侧,神情一凝,低头看着右肩不断冒出血液的伤口,苏千零手里的枪穿透性极强,还好子弹没有贯穿,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手枪落在地上。
“我会全部讨回来的,父母的,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