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川!”萧褚看着黑着脸离去的顾昱川,有些担忧,看着容时说道,“容姑娘虽然是不记得了,但是你与昱川是自幼一同长大,他比你大了几岁,虽然有时会欺负姑娘,但他心里是把你当妹妹看待地,你如今把他忘了,想必他心里一定十分难受,姑娘不要介怀,让他冷静一下吧。”一时间几人都有些沉默。
过了许久,黑衣少年折返,一双桃花眼气的发红,一声不吭的拉着容时就往外走。莞月有些着急,“姑娘!”却被萧绾绾拉了下来,饶是她平日大大咧咧,也看出来顾昱川有几分不太对劲。
容时被顾昱川拉到一处无人的偏殿,少女被推在门上,背被硌的生疼,“你要做什么?”顾昱川看着她,容时清澈的眼眸映出自己狼狈的模样,他突然就泄了气,刚刚的冲动也不见了踪影。两人沉默了许久,少年嘶哑的声音才响起,“真忘了吗?一点都不记得了?”容时看着眼里有些祈求的少年,有些不忍,终还是偏过头去,语气清冷的说道,“不记得了,一点都不记得了。”顾昱川觉得一下心就凉透了,现在他才相信容时是真的将他忘了,忘得干干净净。从前的容时就算再恼他,也绝不会用这般冰冷的语气和他说话,冷的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殿内响起少年的笑声,笑声里透着绝望,“呵呵呵呵,容时,你怎么能将我忘了呢?你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我重来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容时靠在门上,眼中有泪滑下,心口有些闷痛,她这是怎么了……“罢了罢了,当真是你容时心狠,从前说嫁就嫁了旁人,如今随随便便就忘了一切,我究竟算什么……”顾昱川打开门踉跄走了出去,背影凄凉……容时跌坐在地上,摸了摸脸,不知什么时候,竟是泪流了满面。莞月冲了过来,看她怔怔的坐在地上,“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容时拉着莞月的手,“莞月,他究竟是谁啊……”
晚间,容时随萧绾绾去了御和殿,宴上并不见顾昱川。她端坐在宋氏身边,看着长公主身边空出来的位置,低下头,掩去了眼里的迷茫。宋氏见她不太对劲,刚想开口问问,就听见小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敏贵妃娘娘驾到。”众人一起行礼。容时有些惊讶,这等场合,按理陛下应和中宫皇后一起出席,如今中宫无主,陛下一向都是独自一人,如今却带了阿姐……容时悄悄看了眼神色各异的众人,尤其是看到了脸色十分精彩的叶家人,心里有几分好笑。陛下不久就要纳叶芙意入宫,如今却当众抬举阿姐,想来也是警示众人……还安抚了容氏。无论陛下用意何在,只要恶心到了叶家,想必阿姐都会开心。
陛下示意众人免礼后,和敏贵妃一边一个扶着太后坐了上位。容时重新入座后,才敢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皇上,陛下如今年近四十,正是身强力壮之时,看着精神十分好,只是后宫佳丽虽多,中宫却迟迟无主,让朝中众人摸不清头脑。
皇上先是说了一些场面话,“怎么今日不见昱川?”皇上看向长公主那边,眼里有了几分真切的关怀。前朝夺嫡惨烈,他的几位兄弟姐妹如今也只留了他这位长姐还好好的留在奉安。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多少苦难都是一起扛过来,若不是当年长公主拼命保全了他,也不会有如今的北越盛世。所以,皇上对这位长姐心里倒是真真切切的敬重,连着对顾昱川也是十分关爱。长公主举了举杯,“昱川身上旧伤复发,我实在心疼他,所以做主让他先行回去了。”长公主说着,就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皇上自是安慰了几句,指了宫里最好的太医去定远侯府,不在提及此事。容时心里有些不安,他身上竟是还有伤吗?
“宣羽国使者进献!”有鼓乐声响起。容时看着缓缓进殿的一群人,眼里充满了好奇。她听说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哥哥直接带了麒麟部围了羽国使者的驿管,羽国使者无端被冤,他们此番想必也是心中十分恼火吧!容时丝毫不会相信羽国使者会有这么蠢,敢直接绑架她,如今天下虽是四分五裂,但是北越一家独大,区区一个羽国还不敢跟北越叫嚣。不仅她不会信,哥哥也不会信,陛下更不会信。不过是作出一番姿态给幕后的人看罢了。
那羽国使者领头的是一个个子矮小的中年男人,虽身材矮小,但此人给人一种精于算计十分精明的感觉,让人不喜。果然,那男子一开口,皇上就皱了皱眉。“尊贵的北越皇帝,听闻太后娘娘大寿,在下代表我主为太后娘娘送来贺礼。”皇上轻轻点了点头,那使者拍了拍手,一群身穿薄纱舞衣的少女轻转莲步进入殿内。中间围着一位身穿白衣的蒙面女子翩翩起舞。众人了然,想必那位白衣女子才是重头戏吧,这羽国的心思还真是毫不掩饰。摆明了就是要往陛下后宫塞人啊!一舞完毕,少女纷纷退了出去,独留了那位白衣女子,羽国使者有些得意的说道,“陛下,这位正是我国的悦怡公主,我主此番意以两国的秦晋之好来为太后娘娘祝寿。”
女子缓缓解下面纱,轻柔的行了个北越的礼数,那腰肢似是软的不像话。一双杏眼含情的看向高位的人。容时打量了几眼就不再看她,人长的是不错,不过那舞却是一般。谁人不知当年阿姐就是一支惊艳绝伦的皎月舞让陛下动了心,一入宫便是贵妃之位。饶是一向看不惯容敏的叶芙意也不得不叹服,容敏的舞姿当真是恍人心神,让人念念不忘。果不其然,敏贵妃稳稳当当的坐在那儿,只顾吃着自己的小菜,似是完全不把这位怡悦公主放在眼里。就连其他嫔妃也是眼含不屑,怡悦怡悦听着就像是让人把玩的。不过是被羽国放弃,拿来讨好北越的一颗棋子罢了,瞧她那眼勾勾看着陛下的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