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昱川低头看着容时,眼神闪烁,他记忆里
的容时仿佛活了过来,不是昨日那般冰冷无情,而是如现在这般坚定耀眼,这是他前世今生都放在心里的姑娘啊!“倘若你依旧什么都记不起来该如何?”他低声问道。
容时继续向前走去,“如若我永远都记不起来,那就只能......”顾昱川的心似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紧了一般,声音有些苦涩,“只能如何?”容时回头,看他脸色低沉,扑哧一声笑了,少女在阳光的照耀下笑的极其得意,“那就只能劳烦世子多多担待,若是容时往后做了什么得罪世子的事,世子得多让着点我了,谁让我记性不是很好呢。”顾昱川有些恍惚,反应过来也勾起了嘴角,也罢,只要她还在,不会逃离,自己又何须强求呢!
容时看着他的笑,心里松了口气,果然她还是太善良了,不忍这位顾世子一天到晚哀怨不已,不过......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啊!“我听菀月提起,那日我出事后,哥哥派人来玉溪山搜查过,虽然一无所获,却意外发现了一片极美的夕照花田,我这两日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我与世子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玉溪山中,现在想来,大概是与这夕照有关。世子,我说的可对?”顾昱川不置可否,“那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被什么人带走的?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时皱紧眉头,脑海里一片混乱,她除了忘记顾昱川,就连她失踪的那几日的记忆也不记得了,每次她想去回忆时,头就会很疼。“我只记得有一片白色衣角闪过,其他的就都不记得了。”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容时有些愣神的看着顾昱川。顾昱川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头疼的话那便别想了,左右大理寺已经在查了。既然来了,不想去看看那片夕照吗?那可是本世子花了整整一个月亲自带人从临安城挖过来的。”他语气有些怨怼,结果某人看过之后就忘了。
“皇兄,那西晋大皇子生的可真俊俏啊!”从邀月楼回来后,萧绾绾缠着萧褚讲了一路东方辞寂。萧褚看着自家皇妹那脸颊上的绯红,不由得叹了口气。女大不由兄啊!“昨日御和殿你不是见过他,怎么今日就和没见过一般,如此不稳重。”
萧绾绾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家皇兄的无奈,“昨日御和殿我与母妃坐在一起,都注意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羽国公主去了,再说,御和殿那么大,我坐的又远,自是没有看清那西晋大皇子的长相。”
萧褚敛去脸上笑意,“别乱说话,她现在是父皇亲封的珍嫔,又是钦此了名给她,你以后若是遇见她万万不可像平日里那般无礼,我总感觉父皇对这位珍嫔的态度太过奇怪了。”萧绾绾撇了撇嘴,不情愿道,“知道了。那我以后可以常来邀月楼吗?”萧褚看着萧绾绾单纯的眼睛,觉得有些头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呢?你给我离他远点,如果没有我带着你,绝对不可以私自去见他,你一个姑娘家要不要名声了!再说了,现在我们北越与西晋的关系紧张,东方辞寂现在前来,一定是有所图谋,你可小心点,别被他给骗了!”萧绾绾有些失望,“知道了,我都听皇兄的。”萧褚摇摇头,决定私下一定要好好叮嘱绾绾身边的人,现在这种紧张的时刻,决不能让绾绾出事!
“皇兄,你看前面的那不是沈公子吗?”萧褚抬头向前看去,果然是沈清珏。萧褚示意萧绾绾不要出声,掩去眼底的沉思,“绾绾,我听闻容时昨日醉酒身体不适,你过会便去左相府看看她吧。”萧绾绾毫无所觉的顺着萧褚的话往下说,“那我现在就去,容时一向是最喜欢热闹的,今日的宴会她竟然推了,我还真有点担心她。”
萧绾绾越想越担心,她感觉自从容时上次从佑安寺回来后,就有点不太对劲,不过也可能是自己多想了。“皇兄,我还是现在就去瞧瞧,早上让人去左相府邀她,听闻左相府的夫人和老夫人都去寺里礼佛了,她一个人待在府里,想必也是十分无聊。”
不等萧褚说话,就急匆匆的带人走了。萧褚失笑,他这个皇妹,一向性情单纯,说风就是雨的,也是让人十分无奈了。萧褚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和沈清珏交谈的正是他二皇兄身边的格野则,格野则是雾珂族人,雾珂族人一向尚武,性格粗蛮,因此他对这位二皇兄的侍卫印象深刻,格野则现在出现在皇宫里,是不是代表萧寒要回来了,他去年被父皇派去临安城驻守,以防附近的羽国闹事,如今羽国主动示弱,萧寒也到了该回来的时候。
只是……为何格野则会与沈清珏有所交集??沈太傅可是一直是朝里的中立派,如今沈清珏却毫不避讳的与二皇兄的人来往,萧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一片阴郁,如果沈家真的在此时选择了萧寒,朝中又要一阵动荡了。
流云殿内,云妃抱着猫出神的看着窗外。妖娆的面庞罕见的有一丝迷茫,福公公一进屋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娘娘,天冷了,还是别在窗边久站为好。”他上前将窗户关上,扶着云妃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小福子,你说究竟是本宫像她,还是她生的和本宫相似。”福公公似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说到,“娘娘说的可是珍嫔?”
云妃顺了顺怀里猫的毛,神色有些不屑,“珍嫔?可能连陛下自己都忘了,他所视如珍宝的究竟是何人了。”福公公立马就知道她所说的究竟是何意,低声劝慰,“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娘娘何必还耿耿于怀呢。陛下他……”
云妃不知是想到了何事,眼角有些发红,“当年是他先害死了阿姐,后又将我困于这深宫,无论我韩家欠了他多少,如今也该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