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尉的队伍消失不见,韩安国和灌夫也礼节性的告别各回府邸。
灌夫来到大将军窦婴的府邸,窦婴早已经在会客厅备下酒宴等着他。
二人分宾主落座,窦婴问道:
“都给他了吗?”
灌夫点点头,回道:
“都给他了,多好的铠甲,多好的长剑,大将军自己都舍不得用,便宜了朱河这小子了!”
说完,拿起酒尊一饮而尽!
窦婴听完苦笑了一声,对灌夫言道:
“无头之人用什么长剑,穿什么铠甲!”
灌夫愤然而起,说道:
“大将军,你啊!当初就是心慈手软,两次机会都被大将军错过了。如果景帝驾崩的时候听我一言,现在大汉朝不就是大将军你的了吗?”
窦婴听见灌夫大声让嚷一些灭族的话。示意他小点声,随后赶紧把门关好,吩咐亲兵任何人不得靠近。然后来到灌夫身边,急声言道:
“你这性格怎么也不改,这让人听见你我都是要灭族的啊!当初虽然我们手握天下兵权,但是窦太皇太后不是在吗!我怎么好篡权夺位呢?”
“哎!一招失百招损。后来窦太皇太后归天的时节,我们如果拥兵入长安或许还有机会?但我们只是逼宫,而且??。”
灌夫不干的继续言道。
“你太小看刘彻这个少年天子了,我们那么多领兵将领无声无息的就被杀掉了,当时刘彻已经控制了长安周边的兵权。我们远水不救近火,没机会了。我们能活下来已经是刘彻开恩了!”
窦婴苦笑道。
“如果不是大将军提拔哪有田蚡的今天。今日韩安国代表田蚡送朱河,大臣们都站在他们那边,这样下去我们岂不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窦婴听灌夫发完牢骚饮了一口闷酒,说道: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我千万要收敛,我很担心你的性格。如今之所以我们还能安稳的饮酒是因为还没有和田蚡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还是等等吧!”
“但是田蚡也太欺负人了,众大臣也都依附在他的门下,现在您看一下,他太尉府门口拜访他的官员的马车已经把路都给堵啦!”
灌夫忍不下这口气,继续说道。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窦婴压低声音对灌夫说。
灌夫看到窦婴如此劝自己,火气稍小了点,端起酒与窦婴共饮聊以**!
韩安国却到了太尉田蚡的府邸,与窦婴府门冷清的情况不同,田蚡的府门口人来人往,来拜望田蚡的人已经把田蚡门口堵成了一锅粥。
门口迎宾的侍者也是趋炎附势之辈,刚才还在挑眉瞪眼的勒索着贿赂,远远的看到韩安国的车驾过来立刻把其他宾客推到一边,快步跑到韩安国的车驾前,随手拉过一名下人,让他跪倒在韩安国的车驾旁,自己则拉住马缰。对着韩安国眼睛眯成一条线,挤眉弄眼的说道:
“韩大夫您来了,丞相在会客厅呢!”
韩安国白了他一眼,这种人他在田蚡府上见的太多了,已经见怪不怪!
韩安国也不犹豫,踩着跪倒在地上的下人的背下了车。也不顾及其他人的看法径直往田蚡的会客厅走去,田蚡府上的侍者都知道韩安国是田蚡的军师及座上宾,都面带笑容引导韩安国去往会客厅。
韩安国走到会客厅门口,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笑声就知道田蚡还有其他客人在会客厅,于是立在门外等着田蚡。
“南方蛮瘴下官确实受不了,还请丞相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韩安国一听就知道这人是来请田蚡帮忙调动的。就听田蚡说道:
“我们都是大汉的子民,蛮瘴之地也是大汉的王土。你们都不愿去守,难道这王土不要了不成!”
就听田蚡怒斥这人道。
“丞相心怀天下,下官敬服。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淮扬城南地有千顷还有劳丞相派人打理!”
那人道。
“哦!那淮阴可是交通要道,你有信心管好吗?”
田蚡立刻换了个口吻道。
“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那人满脸堆笑道。
“好吧!你先回去吧!我明日上朝回给圣上说的!”
田蚡摆手让那人退下。
那人已经乐不可支,听话的立刻退出了会客厅。
韩安国趁此机会连忙来到田蚡的会客厅,田蚡看韩安国进来,连忙对侍者说:“今日乏累不见客了!”
侍者应着快步向门外跑去,片刻后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田蚡也不理会,韩安国知道这是外面的门客不甘心见不到田蚡办不了自己的事所发出的。
韩安国问田蚡道:
“刚才出去那人好像是圣上新点的大儒曹真?”
田蚡让韩安国安坐案前,笑着说:
“对,就是他。前几日我们在承明殿上见过他,当时他在朝庭上侃侃而谈可是出尽风头。”
“他那日可是显的无比清高,今日怎么这样?”
韩安国不解的问道。
“清高!”
田蚡一阵大笑,看了一眼韩安国说道:
“儒家心怀天下,他得到圣上赏识。但官员任用可是我管辖,我就把他派到漳州当太守!”
“漳州地处南方,边民不通王发,多未教化。要把漳州治好,怕是很费力气!为什么不把他分到他家乡曹州,那里民分淳朴,土地肥沃更利于圣上的儒学治国啊!”
韩安国言道。
“把他分到曹州当然好,只是这样他还回来找我吗?还会送我百两黄金、千顷良田吗?”
田蚡说着打开案上放着的木盒,韩安国侧面一瞧:里面都是整块的马蹄金,一百两只多不少。
“千顷良田怎么回事?”
田蚡又是一阵大笑,道:
“这黄金我收了,但我没有答应他。他答应我到任后再给我弄良田千顷,我才点头的。”
韩安国惊讶的道:“这人可是假清高啊!”
田蚡过来拍拍韩安国道:
“人为财死,敛财有道!当初我也是送给窦婴不计其数的黄白之物才一步一步起来的,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难道不是黄白之物的功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