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看你,都觉得很陌生……”
皖安听着他说话,很认真,很认真的听,眼神很平和,不带任何负面情绪的听着。
直到他听到,秦舷说,有时候我看你都觉得陌生的时候,那一刻,绝望的无助使他眼睛发红,他努力的,试图掌控自己的情绪,可是,无济于事。
他站起身,想对秦舷露出一个笑,想开口告诉他,这些都没关系。
但是那一刻,情绪泛滥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他沙哑着嗓音:
“舷,我走了……”
话音落下时,他几乎是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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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安请了假,下午的半天课没有去上。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阿林在门外怎一样的呼喊,他都没再出过房间一次。
皖安把自己缩成一团,怀里抱着一只猫,猫叫十年。
皖安在房间里哭的这件事情,只有十年知道。
十年还知道冷静自持的少年,为什么会突然崩溃:
“十年,秦舷对我说,我变了很多,变得他有时看了,都会觉得陌生。
十年,我遇见她的时候,她还很小,衣衫褴褛,面色蜡黄,嗓音沙哑。十年,我甚至无法借助小时候的记忆,来想象她现在的样子。
十年,我要怎么寻找她,云城这么大,如果有一天我们相遇了,她会不会认出我?那一天是多久?会不会到了那一天,她却早已不是一个人。
十年,她现在有没有养父母,过得是否幸福?是否还记得,她小时候曾送一个男孩子去医院,她陪着那个男孩子,哄着他。即使声音沙哑,也一直没有停下,和男孩子说话。
十年,我是不是真的变了好多?是不是变成了熟悉的人都觉得陌生的样子?那她要怎么想起我,我又要怎样去寻找她。
十年,我也不想变成我现在这个样子,变成我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但是命不由我,只有活着,才能娶她回家啊。
十年,如果找不到她,我该怎么办?那是我活在这污浊世间,唯一的光亮了。”
上天护佑着,我皖安,愿用寿命换她平安,换她今生的喜乐安康。
一定要找到你。
我的小姑娘,我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把你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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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终于把自己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抬头看着天空上哪些明亮闪耀的星星,想起了小姑娘的眼睛,小姑娘的眼睛里有光,仿佛群星都汇聚于此。
毛茸茸的猫儿在蹭他的裤脚,他俯身将它抱在怀里,轻轻地换:
“十年。”
这个名字是一个约定,意在告诫他自己,26岁之前,要把她娶回家。
在美国的那五年,在无数个饥寒交迫的夜晚,找到她,并娶她回家,成为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可是五年后他回国,找到她,并娶她回家,依旧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皖安眼睛注视着群星,很温柔,很温柔,他在心里默念:
“如果余生不能和你一起度过,那么我要余生,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