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星渊把此事禀告给了王涣。王涣立即派人把嫚语等人带走审讯去了。
“孟星渊,你现在应该知道需要悔改了吧?”阿凤又一次提到了这个问题。
“我……我知道了。”孟星渊满脸羞愧,“以前确实是过分了。以后肯定会改!“
“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你这次是真心悔改,而不是应付我吧。”
“我绝对是真心悔改的!你看我以后的表现吧!”
孟星渊真的悔改了,没有意义的饭局再也没有参加过,也不会刻意地去结交权贵了。他还换上了旧衣服,又亲自动手参与到粥厂的劳动中去。
俩天后,王梦儿邀请孟星渊去她的家里,说是她父亲要她来邀请的。孟星渊放下手里的事情,去了王家。
王涣听到了禀告,快步走出来迎接孟星渊。一见面,王涣就高兴地说:“孟公子,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不就是抓了几个毛贼嘛,”孟星渊谦虚地一笑,“也不算是什么大功吧。”
“孟公子有所不知,你抓到的那几个可不是普通的毛贼呀。他们是大有来路的。”王涣边说边把孟星渊带进了屋子。
坐下后,王涣接着说:“我已经把那几个毛贼的事情,上报给了朝廷,相信你肯定会有赏赐的。”
孟星渊越来越意外了:“王大人,区区几个小贼,就不用上报朝廷了吧?”
“孟公子,你可知道西南边境强的交趾、九真、日南三郡?”
“这个……我不太清楚。”孟星渊脸色微红,“请王大人明示。”
王涣详细解释说:“交趾、九真、日南三郡位于我朝西南边境,汉高祖时期初列为郡,刺史、太守、太尉等官职由朝廷委派,但是地方的实际控制权还是为当地首领所把持。因为当地还在实行部落制度,所以难以收取赋税,由交纳奇珍异品等贡物代替。
“建武十六年,交趾的征侧因为丈夫被交趾太守苏定所杀——其实是被绳之以法——便同征贰举兵反叛。俩姐妹的做法得到了九真、日南、合浦等地方的响应,叛军在短时间内连连拿下了六十五城。征侧也在是峰州麋泠县自立为王。俩年后,也就是建武十八年,朝廷派伏波将军马援,率领军队俩万、车船俩千艘,征讨征侧、征贰。
“次年,马将军击败叛军,斩杀二征,又在居风县彻底剿灭了叛军残部,并于建武二十年胜利而归。“
孟星渊有些不明白了,问:”建武二十年,都过去六十多年了,和那几个毛贼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朝廷镇压了二征qi义,但是西南边境的兵乱一直没有停止过。”王涣喝了一口茶,“那个嫚语就是在为叛军筹集钱物的。他们在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继续反叛。”
孟星渊惊讶地合不拢嘴了。
王涣继续说:“我们很早就怀疑过她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我们都知道她一年接客次数不超过五次,然而每一个花了天价,夺得和她过夜机会的权贵们,都会不明不白地死去,时间短则一个月,多则半年,家道也会跟着衰落。现在终于可以将她绳之以法了,我们还可以顺藤摸瓜,把他们的同伙一网打尽。孟公子,你说你这是不是大功一件?“
“可是,王大人,抓住了他们只是‘治标’,还是不能‘治本’呀。”孟星渊又提出来一个新的问题。
“哦?”王涣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孟公子,你说详细一点。”
“大人,您想,为什么西南边疆的叛乱没有停止过?”孟星渊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因为朝廷没有解决他们的问题,或者说没有给他们想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问题,我暂时还不清楚。”
王涣连连点头:“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要把孟公子的话也上报朝廷。”
“大人,这只是我班门弄斧。千万不敢上报朝廷的。”这并不是孟星渊在谦虚,而真的是他以为这并没有高明之处。
“孟公子,不必这样小看自己。我自有安排。”
和王涣告辞后,孟星渊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以为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毛头小子,根本不懂什么治国理论,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
几天后,王涣亲自来粥厂找孟星渊了。
孟星渊自然是又惊又喜:“王大人,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来?哈哈。”王涣倒是没有什么官架子,和孟星渊开起了玩笑。
“怎么可能不欢迎?”孟星渊也笑着说,“平日里,我们盼着大人还盼不来呢。”
“我是从这里路过,随便停下看一看。”王涣看着井然有序的粥厂,不住地点头,“孟公子,你把这个粥厂管理的很到位嘛,也为朝廷和我这个忝为父母官的人,帮了大忙了。”
“为国分忧,为民出力,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责任!”孟星渊真诚地说,“我不过是尽自己的一份了罢了。”
“说得好!”王涣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那个嫚语也有这样的想法,也就不会什么都不说了。”
“大人,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她的来历了吗?”
王涣说:“那几个黑衣人已经招了,我们才知道了嫚语的来历。可是,嫚语的上一级别的人是谁,现在是什么身份,那些黑衣人就不知道了,那个嫚语硬是死不开口。”
孟星渊又问:“通过其他办法,我们也查不出来吗?”
“查不到。”王涣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的行事很隐蔽,轻易不会露马脚。这个嫚语,还是你帮忙抓住的呢。她的上层,就更难查到了。”
“王大人,我斗胆说一句。”孟星渊低头想了想,“你有没有查嫚语所在的楼坊的lao鸨子和老板呢?”
“你这么说,有什么理由吗?”
孟星渊正色说:“我这么说是有三个理由的。第一,我们都知道,嫚语一年接客不会超过五次。可是,哪一家楼坊的老板和lao鸨子,不希望自己的头牌姑娘多多接客呢?接客次数这么少,嫚语在洛阳城是独一份,既然老板和老鸨子同意,就说明他们和嫚语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第二个原因,嫚语那帮人做的是杀头的事情,当然不会随便找一家qing楼,随便找一个老板了。买卖人讲的是和气生财,要是发觉自己的青lou里有杀人的人,肯定会报官的。那个老板对嫚语的事情。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是知情不报。
“第三,开青楼的老板,总会在姑娘身上抽成的。嫚语挣来的钱都是大有用处的,她怎么舍得把辛辛苦苦得来的钱,叫老板抽走大部分呢?“
王涣听了他的话,不住地点头。
“我怎么没有想到?”王涣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孟公子,我这就去查qing楼的老板和lao鸨子去。告辞了。”
王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孟星渊没有想到有句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更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给王涣提供了多大的帮助。
如果有事情做,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孟星渊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粥厂,几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