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天安然无恙地回去五行门时,众人正在收拾战场,看着惨不忍睹的血腥战场,寅天脸上尽是悲悯的神色。
门主看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协会的佣兵团此刻也撤退得七七八八,只有那位白老头还在这里,他看见寅天后第一个迎了过来:“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唉,那人跳崖自尽了。”寅天摆了摆手,示意别再多问。
“这……唉,好吧。”白老震惊之余,也难掩遗憾的神色,这帮黑忍者的谜团看来更难解开了。
寅天没有多说,走到门主和各位长老身边,说道:“既然战事结束,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需要,之后我会派一些人常驻这边,弥补你们人手的不足。”
门主点点头说道:“实在是感激不尽,有了协会的帮助,五行门的山门就不会被破。我们也会休养生息,尽快恢复过来。”
“协会与各门派共进退,放心吧,下次会议也请金门主准时参加。”寅天留下这句话后,与白老头对视一眼,两人干脆利落地腾空而起,一阵加速后很快变成了空中的两个黑点。
五行门的众人一直目送着他们远去,门主叹了一口气,对着周围人说道:“唉,这回协会的支援要是晚了一步,咱们五行鼠,怕是真的被灭门了。”
众人唏嘘不已,一个个垂头丧气,木长老率先答话:“看来还是平日里操练得不够啊,我们这些老头子也得想着办法提升一下实力了。”
“没错,这种憋屈的日子我是再也不想经历了,老子明天就去闭关!”石长老气冲冲地说道,他此时身上伤痕累累,但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对了,火长老怎么样了,他之前中的毒严不严重?”门主转头询问木长老,他信得过木长老的医术。
“没事,我退下战场就去看了,只是一种毒蜘蛛里提取的毒液,不算太罕见,解完毒后静养一周,火长老就能行动如常了。”
门主很安慰地点点头,石长老还打趣道:“以他那种性格,一星期不能走路跟要他命差不多了。”
众人一阵轻笑,严肃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武越这时上前,对着门主微微抱拳躬身道,“弟子想外出历练一个月,这场战斗让我发现自己其实有很多缺陷,也许在外面摸爬滚打能让我的枪术精进几分。望门主成全。”他的发色鲜红得像是着了魔,眼神一如既往的坚毅。
“好,年轻人趁现在是要出去闯闯,你师父那边交代好就行。等你回来后,五行门年轻一代就要靠你带领了。”门主笑着摸摸长须,他对武越很满意,越看越满意。
“是!弟子定不负众望。”武越沉声作揖,慢慢退到了一边。
门主负手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山门外莽莽苍苍的森林,沉默了下来。众人似有所感,也朝着远方望去。
夜幕早已笼罩着整片天地,远处隐约可见的光点,是城内亮起的灯光。相比这黑漆漆的森林和寂静无边的野外,城市中心永远都有光存在。
那是教会的圣光,还是王宫内常年不灭的三盏天灯呢?
五行鼠们对于夜晚的光总有执念,还要从他们来到永无城那一天说起。
五行鼠降临在永无城的那天,远远不像恐狼族那么风光。他们的能力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陷阱吸收了大半,一帮虚弱的老鼠掉落在城内的街道上,能发生什么事呢?
是啊,被不停地追捕、诛杀,城市的近卫军和那些骄傲的原住民们,掀起了一场血腥的灭鼠行动。
即使这些老鼠们幻化成人形,低三下四地跪在他们面前乞讨一条生路;抑或是疯狂地往城外跑,找地洞钻,为了活命他们什么尊严都不要了,只是为了活命啊!
但结果……五行鼠整个族群,活下来的不到三分之一。
后来,协会抵挡了一波近卫军的追击,向五行鼠伸出了援手,这才有接下来的五行门的今天。
这帮从出生起就在到处躲藏的老鼠们,思考了一辈子的问题就是:天大地大,我们五行鼠在天地间谋求一处安身地,真的这么难吗?我们为什么不能生活在光中呢?为什么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为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在变,但如今,山门不倒,他们就不会放弃反抗。
这帮老鼠眼中有火焰,也有光,名为“复仇”。
——
乌尔赫站在呼啸着山风的悬崖边,微微低头俯视着深不见底的山谷。
山谷中的云雾常年难以消散,特别是在清晨的时候。但他知道,下面的空地上什么也没有,搜查的人连夜绕路到山底搜寻林梵的下落,结果一无所获。
没有活着的林梵,没有尸体,甚至没有血迹、毛发、任何与人有关的痕迹。搜查队把这个结果告诉乌尔赫时,他虽然惊讶,但内心其实松了一口气,目前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必死无疑。也许林梵摆脱了追兵,可是她去哪了呢?她如果没事肯定会第一时间回来禀报,难道被人俘虏了?
想到这乌尔赫眉间的阴霾更深,他知道林梵是绝对忠心不二的,忍者只会死拼甚至自尽,都不会留给别人俘虏自己的机会。
也许是用了什么手段,看来得去外来者协会敲打敲打了,乌尔赫心想。别处的搜索也不能落下,只要一天林梵没有回来,翻遍永无城都要把她找出来,安全带回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林梵已经不在永无城了……毕竟连乌尔赫都不相信陷阱能够出城,这太匪夷所思。
眼下,那五行门是打不下来了,但对方也损失惨重,这样以命换命的进攻太不划算。协会那边暂时也没动静,他们想必也查不到黑忍者的下落,以及他们的势力。
黑忍者啊……
我该怎么和那个家族说,林梵不见了?该怎么办呢?
乌尔赫的一袭风衣被猎风吹得簌簌抖动,他的背影似乎有点压抑。